最终，在那位鱼龙人将军想要杀人的目光中，所有的人族战士有序排成长队，各自登上了大巴士。
片刻之后，所有的人都消失在地下第二层。
刚刚还无比喧哗的地下空间，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两个人族，梦玉林以及囚月老人。
而地下暗河的水面上，鱼龙人将军还一脸懵的看着巴士车离去的方向。
没有成功将方信招揽，代表着最后一次挽回损失的机会，也没了。
他不知如何回去面对自己的种族。
梦玉林找了一张比较干净的石桌子，搭好凳子坐下，囚月老人也跟着坐在旁边。
从她的怀中，缓缓掏出一张有些发黄的卷轴，铺在石桌上。
“那边的那条小鱼，快过来看看，这可是一百多年前我们人族与你们鱼龙人一族签订的战争协议。
上面可还有手印呢。”
鱼龙人将军冷着脸，缓缓从水面上走过来，也在桌子的旁边坐下。
看着那张卷轴，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百多年以来，鱼龙人可谓是从这场战争之中获利无数。
每一次，人族阵营的战士到来，都会与他们产生对抗摩擦。
这个过程，往往是他们取胜居多。
于是，从人族阵营的手中，他们学习到了武道奇兵的制作方法，学习到了更加多种多样的武道战术。
甚至通过一些隐秘的手段，吸纳了不少天赋不错的人族成为自己的同胞。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人族会永远这样，被鱼龙人在这片空间给压上一头，成为鱼龙人一族成长的养料。
可谁曾想，这一次战败，把所有的利润都赔进去了。
这张协议卷轴，是一百多年前那场大战后，双方共同决定签订的。
当时人族高层的实力，绝对不在鱼龙人之下。
无论是超凡级，还是超凡之上的等级，都绝对稳压鱼龙人一头。
只不过长久的战争，让这片地下空间甚至走到坍塌的边缘。
到那个时候，没有谁是获利者。
只有一地的废墟。
人族是一个懂得共赢的种族，所以才想到这种办法，超凡之下的战力来决定这片土地的领导权。
同时，因为鱼龙人本就是这片地方土生土长的种族，契约还稍稍偏向他们一点。
允许在第一次领土归属不明确之前，由鱼龙人暂时使用这片土地。
如果在之后，人族取胜。
那么鱼龙人一族将完全退出这片土地，放弃其领导权与暗河的使用权。
将战场挪移到一百里之外，作为新的争夺区域。
后面也以此类推。
当然，鱼龙人如果后面获得彻底的胜利，也能够重新夺回这些领地的归属权。
协议的内容非常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
鱼龙人一族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特意召开了一场高层会议，最后讨论的结果，就是签订！
因为在它们看来，有百利而无一害。
如果不签，继续打下去，天崩地裂，人族还能重新回到陆地，而他们则将失去赖以生存和繁衍的领地。
而签了之后，凭借他们对此地的熟悉，赢的概率更高。
未来的这一百多年，也在象征着它们的决定之正确。
可没想到，人族终有胜利的一天。
他不敢毁约。
到时候，必然会掀起新一轮的种族大战。
鱼龙人将军也从自己的怀里取出那一款陈旧的卷轴，放在桌面上。
“这一次，是你们赢了。
我们会暂时放弃这片土地的领导权。
但是你别得意，一百里之外，我鱼龙人一族的大好儿郎都在等着呢。
要不了一年，我们必然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旁边的囚月老人轻轻一笑。
“你可拉倒吧，昨天那场大仗打的真漂亮。
你们种族里，年轻一代的族人差不多都被打光了吧？
对了，下次选拔祭司，别再选矮子了。
太显眼。”
鱼龙人将军的脸色一变。
相比起战争失利，种族内部的秘密暴露，才更加致命。
他们的力量，一半来源于自己苦修，另一半来源于神明恩赐。
祭司，是无比重要的职业。
昨天的战争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一名祭司的死亡。
可要想让祭司发挥作用，成为族人与神明沟通的枢纽，它就不能离得太远。
以往，这个秘密被他们掩饰的非常好。
以至于一百多年的战争，都没有人发现过。
可这一次，居然暴露了！
鱼龙人将军十分明白，人族可怕的适应力以及学习能力。
在往后的战争中，所有人必然会第一时间针对祭司发起进攻。
只要祭司一死，所有的族人战斗力下降一大半，这仗还怎么打？
他一拍桌子，气的牙齿咔嚓作响。
头顶上的一对角都在微微颤抖：
“你们……胜之不武……太卑鄙！”
囚月老人冷冷一笑，看着眼前这鱼龙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内心不知有多舒畅。
曾经，她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女子。
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完完全全就是因为眼前这些怪物。
她无比憎恨它们。
若不是因为这一纸协议，她恨不得拼死把这些怪物全部拖进地狱。
“说我们卑鄙，说我们胜之不武？
你要不要回去问问你的族人，是如何利用我们人族的战士献祭神明，获取力量的？
是如何隐瞒事实真相，诱骗他们加入鱼龙人一族，然后成为炮灰的？”
鱼龙人将军当场无话可说。
梦玉林在旁边拿出两张新的卷轴，奋笔疾书，很快就写完两张新的协议。
全部丢到鱼龙人将军的面前。
“看看吧，没问题就签了，明天开始，我们就会正式接手这一片区域。
麻烦你们搬家搞快一点。”
鱼龙人将军低头一看，眼珠之中红光暴射。
协议上满满的全是不平等条约。
比如这片领地归属人族之后，鱼龙人不得再踏足领地，擅闯者杀无赦。
鱼龙人必须将此地完整的地图以及所有秘密公布，如果有隐瞒，未来必需十倍赔偿。
……
它想要拒绝和修改。
可眼下的局势，根本由不得它说一个不字，只能在条约的末端写下自己屈辱的名字。
在梦玉林和囚月老人冷嘲热讽的完善之下，本次会面彻底结束。
鱼龙人将军提着自己手中的武器，意念屈辱回归暗河底部。
看着新鲜出炉的协议卷轴。
一旁的囚月老人眼睛半眯着，看着这片土地，眼角有些湿润。
她为这片土地，付出太大了。
“这里真漂亮，我们人族可以在此地建立一座水上都市，说不定我能在这里养老。”
梦玉林也在旁边笑着说：
“没错，还得多亏方信这小子，找到了鱼龙人祭司这个弱点，估计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中，鱼龙人部队都不再是我人族的对手。
我们可以在此地高枕无忧发展。”
囚月老人用手中的拐杖杵了杵地，发出“咚咚”两声响。
“你就是故意在我面前为那小子邀功对吧？”
“嘿嘿，倒也没这么明显，不过他确实不错，难道不是吗？”
回想起方信面对皇族血脉诱惑时，那番慷慨激昂的言论，囚月老人实在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嗯，还行吧，我家姓洛的那小丫头对他的印象也挺不错。
如果这水上之城建起来，我会推荐他担任第一任城主。
当然，前提是那时他的实力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