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别过脸去,不去看顾好,也不去看迟靖西。
半晌之后,才说:“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说完,她就往外走去。
顾好很是担心,看着小竹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担心更深了。
等到小竹走了出去,顾好立刻对迟靖西开口道:“靖西,你赶紧追出去看看吧,小竹现在带的一些情绪不光是因为对我出事,可能也有部分是因为你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希望你能对小竹多一些耐心,她最近因为三顾压力很大,拜托了。”
听到顾好这样说,迟靖西点点头,道:“我们没事,我和小竹之间问题不大,放心吧顾好。我这就出去看看,俞先生这里就先交给你。”
“好,你去吧!”俞庭宣也赶紧开口:“千万照顾好小竹。”
“一定。”
小竹从病房里出来,眼睛是红红的,她很快的抹了一把,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么不争气,一见到迟靖西就控制不住理智了,一股子懊恼和委屈从心里迸发出来。
这样不对。
她跟迟靖西之间的问题不能跟姐姐的混为一谈。
她应该理智克制的来说这件事,迟靖西的态度确实让她不喜欢。
她很快到了护士站直接道:“负责顾好病情的医生是哪一位,我想见见他。”
护士看了一眼小竹,大概是被她冷艳的气场给惊到了,下意识的点点头道:“就在走廊的尽头,那个医生主任办公室。”
“谢谢。”小竹很快朝着医生办公室走去。
恰好迟靖西从病房里出来,一眼看到她他开口道:“小竹。”
顾小竹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的往前面走去。
迟靖西无奈,只好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小竹的手臂:“你等等。”
小竹被他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握住手腕,有点用力,微微吃痛,她低下头去,看着他的大手。
迟靖西看她低头,眸色也跟着看过去,视线落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
又细了不少。
整个手里的触感明显的纤细了不少,自从小竹接管三顾以来整天忙忙碌碌的。
两个人交流的时间很少,原本从家里住的,后来搬了出来,甚至小竹连着好几次拒绝了母亲提议的聚餐,虽然迟靖西也明白,小竹确确实实刚刚接管三顾很忙,但他也希望小竹能够有一点自己的生活,可她总说忙。
两个人因为这个有了矛盾,他自己回去家里吃饭两三次了,有时候回去回来,小竹都没有回十里华庭,到深夜才回去。
最后一次,迟靖西甚至没有回来,她也没有给自己打电话。
两个人之间就这样无声的产生了矛盾。
“你又瘦了。”他开口。
声音低哑的要命,带着一丝丝的颤音,明显的感觉很心疼的样子。
顾小竹怔了怔,她当然知道自己瘦了。
自从接管三顾以来,她几乎是没有睡一个好觉,没有吃一顿好饭,甚至没有好好的约会过一次,更甚至于她和迟靖西恩爱的次数都少了。
现在听到他带着心疼的声音,那嗓音,在这个安静的走廊里,让人听起来如此的心动。
小竹却是叹了口气,轻轻的抽回来手,道:“还好吧,我要去医生办公司。”
“我陪你去。”迟靖西看着手里空空的,倒也没有表现出来失落。“我们一起去问问情况。”
没有拒绝。
小竹迈步就走。
看着她的背影,那样纤细,迟靖西心里再度叹了口气,很快跟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主任办公室的门口,顾小竹伸手“咚咚咚”的敲了下房门。
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进来。”
于是,小竹推开门走了进去,迟靖西也跟着进去。
办公室是主任专属办公室,应该是属于负责人的不算很大的一间,那位主任医生在写着病例。
一看到小竹和迟靖西走进来,医生微微的愣了一下,“请问你们是?”
“医生您好,我是顾好的妹妹顾小竹,我想来问一下我姐姐的情况,农药残留的毒素,对我姐姐肚子里的胎儿影响有多大?”她是开门见山的问的。
医生停下来手里的工作,合上病例本,对她和迟靖西开口道:“二位请坐吧!”
“谢谢。”
坐下来后,医生看了眼迟靖西:“这位是?”
“哦,他是我的丈夫,迟靖西,他是警察。”
“哦。”医生又点点头。“你们来,风太太知道吗?”
“知道。”小竹道:“我姐告诉我没有大碍,但是我没办法这么乐观,我觉得我姐是在安慰我,所以我想上您这儿来求证一下,到底这个事情有没有影响?”
“目前我们检测到的毒素数据的话,对孕妇本身造成的影响几乎没有,但你让我百分之百说对胎儿没有关系,我也不可能完全保正。”
“我就说,不会这样容易没事。”小竹接口道:“每个人都在说没事,没大碍,我姐也这么样说。”
“顾小姐,我只能说没有大碍,具体的我们还会配合后面的检查,但我希望你们现在不要给孕妇太多的压力,如果说孕妇本身压力过大的话,这对胎儿的身心发展都不是很好。
我们现在需要给她一种精神的支撑,每个人都应该对这件事报以信心,而不是过分的担心。有时候过分的担心,带来的压力,是无声的。
像巨石一样的压在孕妇的身上,这对胎儿更加不好,而且后面我们会配合整个孕产期的排畸大检查,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妇产科那边会给予基本的数据,确定孩子的去留。”
小竹听完,倒吸了一口气,她的脸色也是苍白的,喃喃的低语:“我就知道,问题不是这么简单的。”
迟靖西也是一愣,看向医生:“医生,不是说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吗?”
“是,原则上是这样说。”医生道:“住在这里的中过毒的病号,顾好的反应已经是最低的,几乎没有的。”
“医生,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有要了命就已经算是厉害了,我们的幸运了吗?”小竹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