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维桢一点都没给面子直喇喇道:“除了霍家表妹,其他的姑娘都还不错。”
“你——”王妃气得板起了身子。
“难道没有人告诉母妃今天那位陈姑娘便是霍家表妹推下水的么?”叶维桢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王妃气极败坏道:“这种话你也敢胡说,姑娘家的声誉大过天,她好歹是你表妹。”
“就是因为她是表妹儿子才会直言不讳,母妃再这样纵着她只怕以后她会更加无法无天。如今祸乱四起,王府也无法保证能长盛不衰,真惹下什么不可收拾的祸事,母妃以为自己还能一直保着她吗?”
王妃满脸失望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家,你就不能盼着点好!”
叶维桢淡淡道:“儿子说的不过是事实而已。母妃要是不喜欢听儿子以后不说便是。”
王妃气得不行,他就是这样看起来乖巧,好像她说什么他都听,实际上却能把人呛死。
“你,你给我滚出去!”她发誓她再不管他的任何事!
要不是王爷叮嘱她给他好好的物色个姑娘,她真的赖得理他!
罢了,这事她不管了,反正现在后宅当家的又不是她,谁爱管谁管去!
“儿子告退。”叶维桢行了个礼,退到门口才转身离开。
他明明把礼仪都做得足足的,王妃就是怎么看都觉得他是在挑衅。
*
第二天北幽王和几个儿子又出门了。
接下来的几天幽州城里都在议论陈夏落水和云桑把死人救活的事。
仿佛是云桑做的人工呼吸还不够吸引人似的,过了两天六公子当众抱起陈夏的事也被传得绘声绘色。
传言一起,止都止不住,还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些云桑身居王府内宅都不得而知,倒是真的如叶安歆所说,接下来的日子果然有不少名门贵族前来邀请她过府做客,却都让她一一借口感染风寒给拒了。
邀请的人也表示理解,毕竟都知道她落水救人的事。
那么冷的天,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感染上风寒也就不奇怪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除夕,雪下得纷纷扬扬。
王府里到处张灯结彩,给白茫茫的世界添上了一抹艳色。
这天除了驻守边关的叶维镇王府的成员都回来了。
云桑又在王府里呆了大半个月,竟有种山中有不知时日过的感觉。
这些日子王府也没有苛待她,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按着府里姑娘的份列来,宴会刚做了几套新衣裳,这新年又做了四五套。
任她怎么推辞都推不掉。
除夕夜,王府一家子团圆过节,她这个外人本没打算前去打扰。
却没想到王妃又遣了人来请。
云桑只好梳妆打扮了一番后带着两个小丫鬟前去。
到了宴客厅却是北幽王在府上大摆酒席宴请他部下的将领和家属。
云桑到来的时候宴客厅上已经坐满了人,王爷和王妃就像帝后一般端坐在上席,宾客分成两边对坐,左边是男宾,右边是女宾,中间隔了条四五米宽的通道。
见她进来,宴客厅里的宾客很多都向她投来打量的眼光。
坐在左边的是一群出生入死的将领,哪怕此时卸下戎装换上常服也掩盖不住身上的杀气。
这样的场景让她多少有些紧张。
云桑只好压下掉头就走的冲动,硬着头皮上前见礼。
王妃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不必多礼,今儿是除夕,你也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底下的将领揶揄道:“这是府上那位姑娘,未将竟不曾见过。”
“我们府上哪里能养出这么水灵的姑娘,这是我们老王妃娘家的侄孙女儿云姑娘。”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桑总觉得王妃的笑里藏着刀,阴森森的。
“哈哈!此言差矣,依末将看来姑娘们各有各的美。王妃又何必妄自菲薄。”这些老油子都是从少年时期就跟着北幽王出生入死,个个都是过命的交情,平时在军营没什么娱乐开起玩笑来荤素不忌的,到了这里一时也难改油嘴滑舌的习惯。
反正被调侃的也不是她,王妃也无所谓,倒是云桑上面的两人没请她入座她也不好意思挪步。
“姑娘家脸皮薄,候将军还请嘴下留情。”叶维桢看向云桑,许是为了应节她今日穿了一身的红,上身是件滚白边的烟霞色袄子,下身是颜色更深一点的百褶裙。
艳色的衣裳衬得她本就白净的皮肤更加白嫩剔透,白嫩里又透着点粉红,再加上那对流光潋滟的眼眸让她看起来跟小白兔似的更加楚楚动人。
唯有笼在袖中不停搓动的手指出卖了她此时的心境,也让他明白她此时内心的窘迫。
她总爱逞强,却不知遇到事的时候就喜欢抠自己的手指。
候将军大笑道:“哈哈哈……还是三公子懂怜香惜玉,我们这些粗人比不了,比不了,哈哈哈……”
“底下的人是吃干饭的?云姑娘都站这么久了还不请入席!”北幽王知道叶维桢已经不高兴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默契,他还是不想跟他撕破脸皮的。
站在一旁的丫鬟心里一慌,立刻踩着小碎步低着头将她带到女宾那边的席位上。
她的位置刚好安排在叶安歆姐妹旁边,叶安歆见她走来,脸上立刻展开甜甜的笑容朝她招了招手。
云桑也松了口气,脸上展开淡淡的笑容。她才坐下,一群抱着乐器的伶人从门口鱼贯而入。
在一旁坐好后,又有十来个穿着轻纱舞衣的舞姬踩着轻盈的步子有条不紊的从门口进来。
曲声一响,摆好姿势的舞姬们便开始翩翩起舞。
云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知道每个舞姬的身段都非常的优美,舞姿轻盈妖娆,身躯柔软,连她这个女人都看得血脉偾张。就别说那群糙汉子了。
一曲舞完,北幽王似乎也看高兴了,大方的喊道:“赏!”
跟着宴席中叫好声不绝于耳,云桑也跟着用力的鼓起了掌。
余光不小心看到对面的叶维桢,却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自从他挑明心意以后,他似乎再无顾忌了。
云桑满是尴尬,假装没看到似的扭头跟叶安歆说话,“她们跳得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