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唐柏鹤下一句就道:“那你觉得我们念念姐如何?”
两个男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让他直白的话震得愣在当场。
杨澍也不跟他打太极了直接问道:“二少有话直说就是了。”
这回轮到唐柏鹤不好意思了,毕竟是个少年,没做过媒人的活儿。
“杨哥要是觉得我们念念姐不错,不如我来替你们说合说合如何?”
叶维桢无语望着天。
果然如此,他怎么能教出这么蠢笨的徒弟。
杨家是什么家庭?
就算是杨澍同意,杨家也不会让林念念这种家庭的姑娘进门做正室的。
更别说一个二十五六还没娶妻的男人,肯定是有什么隐情。
这般不考虑门当户对的拉郎配不是推人入火坑么。
杨澍的脸色一滞,跟着放下了筷子哈哈大笑起来。
他拍了拍唐柏鹤的肩膀道:“多谢二少的关照,不过杨叔我怕是要辜负你这番美意了。”
杨澍没纠正他的称呼,这会的自称却又自己改了回来。
好家伙,为了给他做媒辈分都给他降了。
小时候没少喊他杨叔叔。
唐柏鹤刚张嘴想问为什么,叶维桢给他夹了块鼓油鸡及时的打断了他的话,“婚姻之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小子尽是瞎胡闹,这样的玩笑也敢拿来开?”
人家都已经婉拒了,傻小子还想傻头傻脑的追问。
这事最好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管什么理由,传出去伤害的都是姑娘家的声誉。
杨澍顺势笑着道:“别说他了,谁年轻时候不是这样无法无天。”
“我——”唐柏鹤想说,他不是开玩笑。
叶维桢直接夹起一块鸡屁股塞到他的嘴里。“食不言寝不语,你娘教你的餐桌礼仪你都忘光了?”
唐柏鹤瞪大着眼睛,维桢叔怎么能这么双标?往日出去谈生意也没见他贯彻食不言的精神啊!
不过他还不算太笨,转念想到维桢叔不让他说话肯定是有不让他说的道理。
也罢,回头再问他好了。
他张嘴咬了下嘴里的肉,一股骚味瞬间在口腔里炸开。
“哇——呸!这什么玩意!”
“噗——哈哈哈哈哈……”杨澍被他的样子逗得再次哈哈大笑。
林念念为了追求好看,鼓油鸡斩件以后也是按照鸡原来的形状摆放在碟子上,所以整只鸡从头到尾都在。
杨澍是看着叶维桢把尾巴上最后的那块三角形的鸡屁股夹起来塞到唐柏鹤嘴里的。
见他咬了半天,他还以为他是喜欢吃鸡屁股呢。
结果,小屁孩真是哈哈哈哈哈……
“咳咳……”叶维桢憋着笑,还不忘提醒叶维桢别笑得那么夸张。
杨澍收敛了不少但还是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二少要不去漱漱口吧,这凤尾肉喜吃的人爱它入骨,不喜欢它的人也是真不喜欢。”
他就是极不喜欢的那一个。
“没事没事。”唐柏鹤端了杯茶,随意的漱了下口。
心里却在画着圈圈诅咒老叶每次吃鸡都吃到鸡屁股。
茶足饭饱之后,两人将杨树送至门外,叶维桢也准备回自个的院子。
唐柏鹤抓住他的衣袖道:“维桢叔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他好不容易才想到一个极好的人选,特意把人家邀到家里来,却让他给破坏了。
要是他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他肯定跟他没完!
叶维桢睨了他一眼,然后扯回自己的衣袖,慢条斯理的将褶皱抚平。
“这事怪我!以为你跟着我这么久总能自己悟出一套人情世故来,结果你完全是取其糟粕,弃之精华。”
唐柏鹤听得莫名其妙,“你是不是说错了,不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吗?”
叶维桢同情的拍拍他的脑袋,“对,你特别点,脑子是反着长的。”
“你倒是把话说清楚,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对?”这般阴阳怪气的,好没意思。
叶维桢回身招呼着他往里走。
青春期的少年,正是对男女之事产生兴趣的时候,若是没加以引导只怕以后不学好。
唐柏鹤半信半疑的跟着他往里走。
餐桌上还摆着残羹剩饭。
叶维桢指了指餐桌,“先把桌上的东西先收拾了。叔叔泡好茶等你。”
唐柏鹤没反对,这些活从小到大他没少干,受云桑的影响,他并不觉得男人做家务有什么不妥。
只是有人使唤时他习惯使唤别人,没人使唤便只能自己撸起袖子干。
叶维桢坐到茶桌前,重新给小火炉加炭煮水。
等到唐柏鹤收拾完回来,茶水亦开始咕噜噜的响。
他又换了茶叶,提起铜壶开始慢慢的泡起茶来。
好一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意境。
却被对面如坐针毡的唐柏鹤破坏殆尽。
叶维桢将斟好的茶用茶夹夹到他跟前,“今天让杨澍到家里来吃饭,是想把念念介绍给杨澍做妻还是做妾?”
话说得随意,但这问题却是他再三考虑之后才问出来的。
“当然是正妻了!”唐柏鹤激动道。
他怎么可能让林念念去给人做妾?
太过份了!维桢叔怎么会这样想他!
“聘则为妻奔之为妾,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她爹还是她娘?要你来操这份心?但凡今天吃饭的对象换一个人都该把你这个行为当成是你为了促进生意而送人姬妾。
酒桌上的那些糟粕文化你少学点,多用用你的脑子,别随便套在自家人身上,惹了笑话都不自知。”
唐柏鹤被他说得脸色发白,“有,有这么严重?”
叶维桢斜睨了他一眼,“怎么没有?幸好杨澍是咱们多年的合作伙伴,若换成吴家大少你想想后果会怎样?”
吴家大少是粤东城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是个女人他都下得去手,但他也不会把林念念介绍给吴家大少那种人呀!
唐柏鹤不服气的嘟囔道:“要是吴家大少,我也不会把他带到家里来呀。”
“你……”叶维桢气结,现在是纠结带不带他来的时候?“我只是让你明白,你这个行为是不妥当的。”
唐柏鹤目光闪烁,有些心虚道:“那怎样才算是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