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借口很烂,熟悉唐柏松的都知道他是个极自律又节制的人。
但叶维桢说得有板有样,让本来心存疑虑的几人都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等人一走,小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柏松去找二爷了吗?怎么又说找到他了,到底找没找到?”
叶维桢漫不经心道:“没有,知道他去了哪里就不用劳师动众的让人找了。”
“那也不用骗人吧?”小胖对他的做法除了心存疑虑还有点不爽。
骗人是不对的,怎么能骗人呢!
“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咱们的对家那么多,万一柏松出走的消息一传开,他们为了压制我们难保不会去找他,万一让他们先找到他,你想想后果会怎样?
这事你就别管了,明天你去找一趟李见凌让他帮忙留意一下水路。还有想办法通知唐慎吧。”
除此之外还有群人虎视眈眈的想着要他们的秘方,这个时候就怕有些人浑水摸鱼。
“哦。好的。”小胖慎重道。
云桑强迫着自己入睡,可带着满腹的心事又怎么睡得安稳。
一夜醒了好几次后,迷迷糊糊的熬到五更又醒了过来,干脆便起床洗漱了。
到了卯时天边隐隐有些泛白,云桑便悄悄的走到大门,轻手轻脚的拉下门闩。
打开门,门口高大的身影吓得她紧紧的捂住嘴。
叶维桢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他也不敢多睡,演时末就已经在唐家门口等着了,就怕她一个人偷偷的跑了。
事实果然如此。
“你怎么在这里?”云桑瞪着眼睛问道。
“等你!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乖乖听话。”
云桑心虚道:“装神弄鬼,来了怎不敲门,站在这里作甚。”
叶维桢好笑道:“明明说好一起去,你逃跑还是我的不是咯?”
“我不开门也不知道你站在这里呀!”
叶维桢毫不示弱道:“你要是动静大一点,而不是蹑手蹑脚的跑出来开门,我现在已经敲门了。”
云桑到底理亏,说不过他。
叶维桢扬了扬手上扎成一捆的荷叶递给她道:“就知道你没心思做早餐,给你带了包子将就着吃吧。”
“谢了!”云桑接了包子转身正要关门就看到一群小萝卜从走廊那边跑过来。
“阿娘——”小五跑得慢,被唐思远直接扛了起来。
“你们要去哪里?”
唐柏年最灵活跑在了前头,林念念小跑着跟在唐思远旁边,怕他一时不慎摔着小五。
云桑还没说话,叶维桢倒是先开口了,“我们出去找找,你们在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柏松昨天高兴跟人出去喝酒去了。”
小家伙中就没有笨的,他这样一说多少有些明白。
“那要是人家问他今天怎么没去上学怎么说?”唐柏延问。
这还真是个难题,他竟疏忽了。
叶维桢想了想道:“就说他拜了个武术大师弃文从武了。我和你娘送他们回山去了。”
云桑嘴角抽抽,他还真是张口就来。
编故事毫无压力。
唐思远走到门口放下小五,小五不舍得拉着阿娘的手撒着娇道:“那阿娘要去多久?”
几个小萝卜也求知欲满满的看着她。
云桑没说话,这哪里能说得定。
叶维桢看了下云桑,要是自己说了日期到时候没找到,保不准她会自己偷偷溜走。
所以这个日期他还真不好说。
“要是找到了肯定马上回来。”
“那要是没找到呢?”唐柏鹤觉得自己压力山大,虎背岭那边还有那么多事,娘跟维桢叔都不在,他怕自己搞不定。
“没找到两三天我们也会回来一趟的。”云桑道。
她想清楚了,总不能为了大的就不顾这些小的了。
“要不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人多好办事。”唐思远一直没说话,就是在犹豫着这件事。
而且云姨跟维桢叔孤男寡女的难免被人说闲话,有第三个人在也会好些。
“我不在家,就请你帮忙照顾好家里吧。”带着叶维桢这个老人精已经够够的了,她不想还带一个小人精,有时候人多不是好办事,反而会拖慢事情的进度。
而且,她是真的有打算自己去找的。
再带着他,多少有些不方便。
“你们在家也要听思远哥的话知道吗?还有,念念,你今天带黎娘子去牙市挑两个伺候她的,让她自个挑,月钱由我们付。
以后她那边有什么事就让伺候的人过来禀报,你就不用跟着她了。”
“那我送你们去。”唐柏鹤心中一喜,脸上也跟着乐开了花,说完了才发现大家好像还沉浸在跟阿娘分别的悲伤中。
立刻绷紧自己的脸。
云桑看了他一会,才不紧不慢道:“也好。该干嘛干嘛去吧,我们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再说下去又该耽误时间了。
叶维桢解了缰绳坐上车辕,朝他们挥了挥手后将缰绳一扯,高大的骏马立刻扬起了蹄子。
这会的城门已开,很多走商的小贩已经进来做买卖了。
好在人不是很多,这会都是进城的多出城的少,马车很快就出了城。
叶维桢在驾车,车上只有云桑一人便没把门关上,只是放下一面挡尘灰的纱帘。
云桑在吃着包子,叶维桢回头看了她一眼道:“我昨晚回去后研究了会大晋地域志,柏松要是走陆路的话应该是先到粤东,再到粤州,那我们现在先前往粤东?”
云桑刚将最后一口包子塞到嘴里,两颊被塞得鼓鼓的,活像个贪吃的小松鼠。
一时间吞又吞不下,吐出来又浪费,只好含含糊糊道:“直接去粤州。”
他有心要跑,肯定不会在粤东城等着他们来找的。
已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也不会还在粤东城。
反正他是一定要经过粤州的,而且前往粤州根本无需进入粤东城,可以直接在城外的官道过去。
所以她决定到粤州守株待兔,等着他的到来!
“也行。”叶维桢点了点头,无条件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