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柏鹤跟着叶维桢出去谈生意了。
大过节的,云桑便让小胖回去陪妻小了。
唐柏松和唐思远负责驾车。
车上还坐了七个人。
幸好车子够宽,又是孩子居多,不算太挤。
明天便是端午节,村子里的妇人上午干了半天活,下午几乎都没出门,留在家里蒸栀粽。
听到马蹄声,纷纷都出门来看。
见到唐柏松和唐思远,远远的就热情的打起招呼来。
“这是回来拜公太啊?”
唐柏松微微颔首。
“是呀。”唐思远微笑的应了声。
他从小跟着爹娘住在夏县,实际上对村民的熟悉度还不如唐柏松。
但这位哥们太过高冷,只能由他来应付村民。
只是在不熟悉的情况下,连称呼都不知该怎么叫,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着。
“你娘有没回来呀?”
“回来了。”云桑刚好撩起帘子探出头来。
“哎呦,小云,来家吃粽子呀!刚蒸的粽子,来尝尝。”
“对对对,来我家,我家蒸的多。”
“我家也蒸了不少,回去你也别忙活蒸粽子了,要拜老爷什么的我给你拿几块来。”
村民们一个比一个热情。个个都想往这边挤。
看得唐思远心惊肉跳。
连忙提醒道:“叔婆,婶子们别靠太近,小心马儿踩踢!”
这一声提醒果然有效,大家都听说的往两旁退了退。
“谢大家伙了,我们家也蒸了。”云桑看着这些热情的村民哭笑不得。
要不是大福看起来脾气不大好,估计她们都能上手抢人了。
“自己做了呀,那晚上就别做饭了,到家来吃饭啊!”叔婆婶子们一点也没受打击,不吃粽便吃饭呗。
刚好拜了老爷,家家户户有鱼有肉,个个都有请客的底气。
“对对对,来家吃饭。”
云桑婉拒道:“我们带菜回来了,而且这一大家子人的,就不麻烦大家了。”
“不麻烦,那里麻烦了,你也太见外了。”
好在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一大家子人不可能留下吃饭,倒也没死缠烂打非要个结果。
回到唐家老宅门口,唐柏松下车开门,唐思远搬出轿梯放下好让车里的人安全下车。
住在隔壁的村民纷纷出来打招呼。
“思远——,我的乖孙回来了。”张秀珍听到云桑一家子回来,急忙从家里赶了过来。
见到自家大孙子,顿时两眼放光。
拉着他的手一个劲的打量着。
“阿嬷。”唐思远无奈的喊了声。
明明清明节才回来祭过祖,却搞得几年没见一般。
弄得他尴尬不已。
出门在外的孩子过得再好,家里的长辈一样是不放心。
张秀珍倒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大儿子两夫妻常年在外,心疼大孙子寄人篱下。
“阿嬷。”唐思静从车厢里出来,乖乖巧巧的喊了声。
“啊,是静儿呀。”张秀珍这才发现自己的表现好像过了。
大孙子虽说是寄人篱下,但那寄的是什么人家啊!吃好住好还有书念,可比自家强多了。
他松开了唐思远,拉着唐思静的手道:“嗯,不错,跟着你云婶天天有肉吃,瞧我们家静儿又长高了不少。”
怕云桑误会,她趁机找补。
才两个多月没见,那里就长高了,又不是养猪仔。
唐思静小脸通红,满脸窘迫的垂着头,却也没挣开阿嬷的手。
云桑笑盈盈的从车上下来,开着玩笑道:“婶就放心吧,我还能亏待他们兄妹不成。”
张秀珍连忙应道:“那是!我这亲阿嬷对他们都没你这个婶子对他们上心,谁敢说你亏待他们我跟谁急!”
云桑被她逗得直乐。
今时今日谁敢跟她说这些?
村民们有一个算一个,恨不得把自家的儿女都往她那里塞,可惜她家里不需要那么多人。
但无论医学院,工坊,农场,还是茶楼还是制衣坊都收过村里的孩子。
没多收,也没落下,每户人家都有一个名额,皆是女孩优先。
男孩就留家里种地吧。
民以食为先。
如今的国情还不允许不种地,兵荒马乱的年代粮食是最保值的通用货币。囤什么都不如粮食来得实在。
“晚上来家吃饭啊。”
到庄稼人家最顶级的招待就是请客吃饭,张秀珍也没落俗套。
云桑依旧笑着婉拒。
“真不用,这一路过来婶子伯母们都叫吃饭,我要是答应你又不答应她们的多不好呀。”
张秀珍嗔怪道:“你管她们,咱们啥关系啊。他们兄妹天天在你那吃,你到家吃一餐怎么了。我看她们谁敢有意见!”
云桑压着声音小声道:“下次罢,我今儿有客在呢。”
那位大小姐初来乍到,到别人家吃饭肯定不自在。
张秀珍这才注意起旁的来。
刚好双胞胎下完车接了小柏栋下来后黎婉仪也准备下来。
张秀珍诧异的看着她道:“哟,这位娘子是……”
“京城来的黎娘子。”
唐慎的信中没交待黎婉仪的身份,她自己也没明说的意思,云桑便只能这样笼统的介绍她。
张秀珍恍然道:“京城来的呀,难怪长得这么水啊!跟我们这些乡下人就是不一样哈。”
黎婉仪扯了扯嘴角,有些不自然道:“婶子谬赞了,京城里的人也是长着一对眼珠子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没什么不一样的。”
“嗨——,这小娘子不但人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哈。”
她们这种乡下泥腿子去到县里都会迎来审视的目光,没想到这京城来的姑娘不但不嫌弃她们,还说她跟她们一样。
张秀珍那是乐得一个心花怒放。
“那有,婉仪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黎婉仪好像是掌握了某种技能,一下就懂得了怎么讨人欢心。
乐得张秀珍都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回头看到双胞胎牵着的小柏栋,便又夸了起来,“哟,这是你家孩子呀?长得可真得意呀。”
“是呀!还得收拾东西呢,婶要不进里面坐着聊去?”云桑觉得要是让她再问下去,这场面怕是要社死。
她倒是无所谓,只怕那位大小姐弄不清状况作死,最后落得一个难堪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