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云桑双脚突然腾了空,吓得大声尖叫。
“你谁啊!放开我。”
“你确定?”
头顶突然传来一句带着戏谑的笑声。
云桑才想起自己这会是悬空状态。
“呃——”
犹豫了一下,人就已经到了屋顶。
接着被人抓住的背后一松,双脚落在屋顶之上。
可这会她整个人都是虚的,脚下一个不稳,踉踉跄跄的跌入一个宽大的怀抱里。
“小心,这滚下去,少不得断手断脚的了。”
听到这声音,云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带我上来干嘛?”
这屋顶的体验实在太差了。
跟电视剧拍的一点都不一样。
踩在上面她都不敢用力,就怕一不小心把瓦片给踩烂了。
或是一脚踏空陷进去……
云桑只能紧紧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唐慎。
看到她这幅模样,唐慎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么晚还敢一个人出来,你是觉得打扮成这个样子就安全了?”
亏她想得出来,又是胡子,又是眼罩,还挺像那么回事。
就是这身高,像个小矮子,怪可爱的。
“我又不是一个人。”云桑不服气道。
“你说他们?”唐慎指着街上那两个目瞪口呆的男人。
“咦——人呢?”王老五惊讶的问道。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闪过?”单老四咽了口口水,神情紧张道。
王老五点了点头。
单老四一脸惊恐,“不会是……”
“鬼啊——”
两人拔腿就跑。
边跑边喊道:“伯公伯婆,诸位老爷保号——”
“南无阿尼陀佛佛祖保号……”
“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保号……”
唐慎嘲讽道:“就这胆量,你确定遇到坏人他们不会自己跑?”
“我又没指望他们保护我。”云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一模才想起了什么。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她扮成这个样子,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他怎么认得出来?
还是他一开始就跟着她了。
想到这,云桑顿时不淡定了。
“你跟踪我?”
“想什么呢。要不是孩子们不放心,我才懒得理你。”
唐慎眼神微闪,在见到她紧抓住自己手臂的双手时,那点莫名的心虚荡然无存,“你还要抓到什么时候?”
云桑撇了撇嘴,“你送我下去,我就放手。”
“你不会是怕高吧?”
“我不是怕高,我怕滚下去。”这屋顶是斜的啊!
太不安全了。
“嘴硬,跟我来。”唐慎反手拉起了她,往房梁上走去。
云桑本以为他是要带她下去,结果发现是往上走,刚松了口气又提了起来。
“不是下去么?怎么还往上走?”她压低着声音,怕惊到屋里的人。
“怕,就要克服。”唐慎理所当然道。
“谢了啊!我又不是建筑工,一辈子都可以不上屋顶的,真没必要。”
“那你下去呗。”
“……”她真的会谢。
要是自己下得去,又何须在这里跟他低声下气。
云桑耐着性子道:“别闹了,出来这么久,孩子们该担心了。”
唐慎不依不挠道:“你还知道有人会担心?家里又不是没有男人,大晚上就敢单枪匹马闯三花巷,一声不吭进赌坊。”
云桑抿着嘴没说话。
他装了那么久的瘸子,她早就习惯了那种事事亲力亲为的模式。
一时都没想起来还有人可以依靠。
再说就他那样,能靠得住嘛?
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云桑只能顺着毛捋。
“下次我一定与你商量。”
“这还差不多。”
“那现在可以下去了吧?”这屋顶实在不安全,她一刻都不想多呆。
唐慎看着她的造型,越看越想笑,莫名的就起了逗一逗她的心思。
看她着急的模样,偏不如她的愿。
“你求我呀!”
“……”这是什么恶趣味。
云桑心态都炸了。
她都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了,他还要她怎么求他。
她气呼呼的站起来。
看了下屋顶与地面的高度。
四五米的高度。
跳下去死不了。
最多断条腿……
她很没骨气的问道:“你真不愿意带我下去?”
“这是求人的态度?”
胆子不是挺肥的么,不让她印象深刻点她怎么记得住教训。
三花巷是什么地方,地下赌场是什么地方?大晚上的,她一个小姑娘就敢随意闯进去。
“求你带我下去吧。”云桑面无表情道。
“你搁这念经呢?”半点感情都没有。
“唐慎——,求你了,带我下去吧,人家好怕怕。”云桑夹着声音道。
“呕——”说完把自己给恶心坏了。
“噗——”唐慎看着她与声线相勃的造形,忍不住大笑起来。
云桑气坏了。
这个男人就是想看她出丑!
说不定将她戏耍了一番,就把她丢在这里。
他这种性子,不是做不出那种事。
想到这,她一刻都不愿停留。
但到底还是不敢往斜面走,伸出两手,平衡着身子颤颤巍巍的往边上走去。
双腿不争气的打着颤。
云桑咬着唇,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没事的,没那么容易塌,注意点就不会滚下去。
好不容易走到边沿,看到那高度又怂了。
她并不认为自己恐高。
上一次这种脚底发虚,双腿打颤的感觉,还是站在东方明珠塔玻璃桥上的时候。
唐慎满脸戏谑的看着她。
还真是倔强啊!
他打赌她不敢跳。
只要她回头再求他一次,他便带她下去。
云桑研究了半天,觉得还是先让身体悬空,然后脚先下地比较保险。
这样脚离地面的距离又矮了一米多。
嗯,就这样!
说干就干,她先是挪到边沿,然后整个人都趴下,双脚吊在屋檐,再用手撑着一点一点往下移。
直挪到身体完全悬空,只靠两手支撑,她朝看戏的唐慎不屑的哼了声就慢慢弹开了手。
她还真有勇气跳啊!
唐慎给她的行为惊呆了。
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孩子们还不得怨死他这个二叔。
他心里一急,脚下一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而下,搂住下坠的云桑,向一边滚去。
“呃……”
没有意料中的断腿,除了头全身都好像被碾压过一般。
而此时她的头却被人紧紧的按在胸口,闷得她差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