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云桑再不敢出声。
屋内瞬间落针可闻。
果然是个心里有病的!
还病得不轻。
老天爷还真是看不得她好,老大刚接纳了她,还没过两天舒心日子。
就无缝衔接的给她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算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她不跟他计较。
云桑只能劝慰自己。
“那我先去做饭,你要吃什么?”
唐慎冷着脸道:“我说了你就能做出来?”
“……”
云桑:不会说话就别开口。
什么人啊!
“二叔,娘做的东西很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就说出来,娘都会做的。”
唐柏鹤一说到吃的就立刻来了精神。
最好点些烤鸡,卤鸭,大肘子……
“咕咕咕……”
一想到这些肚子都饿了。
他们也还没吃饭呢。
“你们都没吃饭?”唐慎的眼睛扫了一圈后落在了云桑身上。
责怪的眼神不要太明显。
云桑气苦。
她招谁惹谁了!
要不是他突然空降,他们早就吃完洗白白上床准备睡觉了。
四小只怕他又发脾气,没敢吱声。
唐柏鹤想点头,被大哥一瞪,立刻把皮绷得紧紧的。
屋里再次静下来。
唐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声音软了不少,“歇了,你们走吧。”
说完将脸别到床角,再不理人。
知道他是病人,云桑只好忍了忍,把气憋回肚子里。
咬了咬唇,招呼着四小只走了出去,又替他关好房门。
离了后院唐柏延再也忍不住,问道:“大哥,他真的是我们二叔吗?”
“嗯。”唐柏松闷声点了下头。
“二叔好像不喜欢我们。”唐柏年情绪低落,有些难过。
唐柏松也很迷茫。
二叔以前不这样的。
以前二叔总会对他笑,会带他玩,会给他买好吃的……
云桑忙解释道:“不是的,你们二叔受了伤心里难受才会这样,等他治好了伤就好了。”
孩子们已经吃了太多的苦,好不容易盼到唯一的亲人回来,云桑不想让他们失望。
她相信,只要她和孩子们真心对他,用心照顾,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他不愿意治……”唐柏松情绪低落,心头仿佛压了块大石,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这样……
老天爷对他们太残忍了。
“给他点时间吧。”
云桑知道,唐慎弄成这副模样,老大才是最难以接受的一个。
他跟唐慎相处的时间最长,又耳濡目染的听老太太念叨多年,如今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伤成那样,不难过才让人担心。
“嗯。”唐柏松垂头丧气的应了声。
云桑回厨房继续做饭,烧洗澡水,几个小的乖巧的回院里收拾东西。
做好了饭,云桑先用食盒装了一份出来。
剩下的摆上桌,招呼几个小的吃饭。
这一餐大家都吃得不多,连小吃货唐柏鹤都少添了半碗饭。
吃完饭,云桑让唐柏鹤带着弟弟们去洗漱,自己提了食盒往东厢房去。
走时她特意把蜡烛移到他能吹灭的距离。
屋内烛光还亮着,敲门却没有人应。
想到他别扭的性子,云桑径直推了门进去。
云桑将食盒放到桌上,移步到帐子前。
男人双目紧闭,单看露出来的那一半眉眼也能判断出,他原来的容颜肯定十分出色。
睫毛密实纤长,露出一半的鼻梁立体高挺,唇型亦很好看。
下颌线更是完美得仿佛人工雕琢。
这张脸是真的毁了吗?
云桑惋惜的摇了摇头。
可惜。
太可惜了!
“看够了吗?”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云桑慌张的解释道:“我是想看看你醒了没有,该吃饭了。”
唐慎不再说话。
云桑犹豫了半晌道:“能坐起来吗?”
双腿都不中用,很有可能是腰椎问题。她怕不小心哪句话又戳到了他,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想了又想。
“嗯。”
他声音很轻,轻的好像在呼气。
云桑还是弄不懂他是能还是不能。
“愣什么?”唐慎突然扭头吼她。
这一吼跟刚才的有气无力判若两人。
云桑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
忍住心头冒起来的无名火问道:“要我扶你吗?”
“你若是嫌麻烦,自可离开。”
这是哪跟哪,她何时嫌过来着?
这心思是不是太敏感了?
她终于知道老大那副敏感心思哪来的了。
绝对是遗传的!
唐慎见她不说话,脸露讥讽,“你果然是……”
“我没有,我既没有觉得你麻烦,也不会离开,你真没必要句句带刺,伤人伤已,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这种人就是欠骂!
你越是纵他,他就越过分,惯会得寸进尺的。
“你骂我蠢?”
“没有,是你多心了。我不知道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
孩子们天天盼着你回来,你若是这般消沉下去,难过的也是他们。”
话一说开,云桑的胆子也肥了几分。
“你就不难过?”唐慎冷冷道。
云桑好笑道:“我难过什么?在这之前我连你面都没见过,自然对你没有任何期盼。
你回来了孩子们高兴,我也高兴。
你若是好相处,我便多些用心。
你若是看我不顺,我也可以花钱另找个人来照顾你。”
大可不必相看两相厌。
“不用。”唐慎沉默半晌,才无精打采的应了声。
“那就起来吃点东西吧!”
云桑的心顿时又软了下来,这回也不征求他的意见,直接伸手去扶他。
这事说起来也不怪他。
他也不过才二十三岁。
离家时踌躇满志,家庭幸福。
本以为能立下战功衣锦还乡,谁知却是因为伤残被送回来的。
回到家知道母亲,哥嫂相继离世,任谁一下子听到这个消息都会受不了打击。
也不知道村里人把原身的那些恶行告诉他没有?
看他对自己那个态度,八成是有人说了。
哎……
她的命咋就那么苦呢!
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身壮腿长,云桑这小身板差点没扶得起来。
好不容易扶起来,那离床头半个身子的距离才是个令人头痛的难题。
云桑将枕头靠在床头,看着他撑在床上的双手思忖了会道:“你能不能用手撑着慢慢移到床头?”
不然她就要抱着他的身子才能移过去,那样势必会贴着身子。
她这副身材,别说,还挺得天独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