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办法延长时间?”
“……”她以为她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
“其实是因为海运的时候,经常很多天都不靠岸,蔬菜这些都不好存放,我姐夫是想在出海前订购一些茶叶蛋,偶尔给帮中的兄弟加餐。能延长时间最好了。”杜梓杰见两人几乎聊不下去,忙出来打圆场。
云桑点了点头,还是个头目。
“那你们为什么不干脆弄些咸蛋,咸蛋不容易坏,想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在煮就是了。”
普通人家弄盐不容易,青帮还怕弄不到盐吗?
青帮的人际关系历来复杂,云桑并不是很愿意跟他们打交道。
而且茶叶蛋什么的只是给孩子们小打小闹闹着玩的。
意不在赚钱,所以她是真没什么心思接这个单子。
“你有咸蛋?”
李见凌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外。
呃……
她忘了,这个时代虽有咸蛋,但因为盐价死贵死贵的,咸蛋那玩意几乎属于奢侈品。
只有富贵人家才吃得起。
这么一想,她似乎给空间里那些堆得跟小山一样高的鸭蛋找到出处了。
“李公子确定要咸蛋?”
李见凌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你的咸蛋要是做得跟茶叶蛋一样好,肯定要。”
“这我可没法保证,咸蛋跟茶叶蛋本来就不是一个味儿。”
不过不管他要不要,鸭蛋都可以先腌起来,空间里有上百斤的大盐,当年她爸买回来腌咸菜的。
不用成本的东西,倒也不怕卖不出去。
李见凌粗犷的脸第一次有了变化,这妇人年纪看着不大,胆子却不小。
还是第一个跟他说话不露怯还满脸自信的女人。
这让他对这笔原本可有可无的生意突然就来了兴趣,“你的咸蛋怎么卖?”
“呃……”蛋还没腌呢。
“我的咸蛋是鸭蛋,盐巴贵,一个十文,不过你就算要,也得半个月后才有。”
要想咸蛋够味,腌上二十天到一个月是最好的。
不过她有空间,流速又跟外头不同。
哪怕还没完全弄清楚,这半个月的预算也够了。
李见凌手指规律的敲着桌角,沉思了会抬头道:“成,先订五百个,再订二百个茶叶蛋,半个月后一起送到红海码头。”
七百个蛋啊!
云桑默默的算了笔账。
一个十文,十个百文,一百个就是一贯,五百个也就是五两银。二百个茶叶蛋是一两。
加起来六两银子。
奶奶的,亏大了。
她这双炒茶的手……
随便炒个茶就能卖上百两,所以为什么要为了几两银子累死累活的腌咸蛋。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嫂子?”杜梓杰好笑的挥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姑娘不会吓坏了吧。
“嗯?没事。”云桑醒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囧!她居然走神来了。
他们一定以为她是没见过世面让这七百个蛋给吓到了。
“这是五两银子,算是定金。”李见凌又恢复到原来冷冷淡淡的模样,从袖口里掏出一锭银子丢到桌上。
看来这笔生意是非做不可的了。
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刘备说得好,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云桑啊云桑,你也不能因为钱小就把银子拒绝在门外。
云桑抓起银子,放在手心掂了掂。
沉甸甸,不是空心的。
“行,但送货要另加五十文的送货费。”她没车,这是包下一辆牛车的价格。
李见凌本来就黑的脸更加黑了。
这妇人,他都没同她讲价,她竟连这送货费都计较上了。
云桑见他努着嘴想开口,立即先他一步说道:“你别跟我讲价,要不是看你要的多份上,这咸鸭蛋我得卖十五文一个。”
杜梓杰忍不住抵掌笑。
小姑娘真挺有意思的,不占别人半分的便宜,同样别人也甭想从她这里占上半分便宜。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姐夫吃瘪的模样。
李见凌最终摆了摆手,“行行行。只要你的东西好,这五十文算什么。”
他还是第一次买东西买得这么憋屈。
云桑将银子丢进袖口,语气轻快道:“那就谢谢李老板了。”
李见凌很无语,女人果然善变,给了钱就是老板了。
“行了,记住半个月后定要准时送到。”李见凌起身转向杜梓杰道:“梓杰,你看着时间把货备好,我先走了。”
“好,姐夫等一下。”
杜梓杰忙去找了牛皮纸袋,将锅里的茶叶蛋倒了一半进去,扎好口塞到李见凌手上,“带回去给府上的人尝尝。”
李见凌也没拒绝。
大黑脸难得的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然后提着袋子走了出去。
“姐夫慢走。”杜梓杰一惯的温文尔雅。
等李见凌的背影完全消失,杜梓杰才转向云桑道:“没耽误嫂子的功夫吧。”
云桑摇了摇头,“二少爷大可不必如此。”
她是说帮她拉生意的事。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姐夫刚好来通知我半个月后有船前往京城,见到柏松给我的茶叶蛋,尝过后就赞不绝口,一直追着我问是哪买的。”
云桑想像了下那场景。
嗯,根本不可能发生。
再说刚才她进来前马叔都把他卖了。
这是不想让她觉得欠了他人情。
还真没有。
这笔买卖她只当是李见凌上赶子找她做的。
杜梓杰见她没出声,斟了杯茶递过去,“嫂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孩子们早上问的那件事,我想亲自问问二少爷。”云桑直来直往,半点扭捏都没有。
杜梓杰反而红了脸。
“嫂子有什么要问的直管问就是了,梓杰定当知无不言。”
这事到底因他而起,给人家带来困惑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我家隔壁的柳婶娘说,是杜老爷托了她去我家说合,这事二少爷知道吗?”
杜梓杰愣了下,摇了摇头,犹豫了下后又点了点头。
他知道爹有那意思,但不知道爹那么快就已经派了人上门说媒了。
等等,那天他离开的时候,好像家里确实来了一个老妇。
云桑蹙了蹙清秀的眉头,“所以你知还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