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洐冷冷盯着地上的尸体,才四次就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把尸体处理了。”
他沉声道。
回到家,他先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又立即戴上口罩和手套,身上也是长衣长裤,领口的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一颗。
他全身上下,几乎都被严严实实地包裹住。
从房间出来,他又进了另一个房间,脚下的步子很轻,生怕吵醒了床上正睡着午觉的母女俩。
一大一小都蜷缩着身体,这种睡姿,都是缺乏安全感。
他走过去坐在床沿,眼神柔情似水地看着她们母女。
时念现在的睡眠很浅,感觉到身边有人,就立即惊醒了过来,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凌厉。但当看到坐在床边的是陆景洐后,目光转瞬又柔和了下来,那份防备也立即消失。
她扬起嘴角,压低声音问:“事情忙完了?”
“嗯,忙完了。”他伸手将她脸颊上的一缕发丝拢到耳后,“你继续睡和宁宁睡,我下去和顾笑聊会。”
时念打了个哈欠,眼中再次有了倦意,将宁宁又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软软地朝陆景洐说:“好。”
在他刚起身,她想起什么,“对了,你去看了医生没,如果太严重,就去打针,不能一直拖着。”
之后她又嘟哝了句:“你这样戴着口罩,我都看不到你帅气的脸了。”
陆景洐听到她后面那句话,眼睛弯了弯,伸手摘下口罩,露出那张棱角分明、深邃俊美的脸,“等病好了,再让你看个够。”
他想吻她,但微微低下去的头,最后还是克制地抬了起来,将口罩重新戴好。
手轻轻在她脸颊捏了捏吗,“睡吧,我下去了。”
等她重新闭上眼后,他才离开。
下楼,走到阳台,顾笑正喝着茶,目光在他的脸上和手上停了几秒,挑了挑眉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可怕的病毒,你有必要将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吗?”
陆景洐没理会他的调侃,直接问起了宁宁的心理治疗。
顾笑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正色道:“今天在治疗过程中,我发现宁宁现在有了幽闭恐惧症。这种,是创伤后遗症,平常不会有什么症状,但绝对不能让她一个人待在狭小的空间里,不然很容易引起病发。”
“能治疗好吗?”陆景洐眉头紧皱,沉声问。
“需要长时间的心理干预治疗,我这边会尽快制定出一个详细的治疗方案出来……”
两人聊了很久,到了下午三四点,顾笑才离开。
陆景洐又上楼看了眼时念和宁宁,时念还在睡,而宁宁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已经醒了。
“嘘!爸爸,妈妈还在睡,不要吵醒她。”
见爸爸要说话,宁宁当即嘘了声,用很小的声音对他说。
陆景洐笑着点了点头,小声地说:“你要起来吗?还是陪妈妈继续睡?”
宁宁小脸微微红了下,“爸爸,我要尿尿了。”
“好,来,爸爸带你去厕所。”
陆景洐轻轻将宁宁从床上抱了出来,见时念的手下意识在床上摸孩子,他立即将一个枕头塞进了她怀里。
他将宁宁抱到她自己的小马桶上,并未说走,裤腿就被一只小手给抓住,不安地说:“爸爸,别走,我怕!”
听到那句“我怕”,陆景洐的心,仿佛被针狠狠刺了下,他蹲下身体,心疼地摸摸她的头,“爸爸不走,爸爸就在你身边。”
但是宁宁还是一直抓着他的裤腿,没有松手,直到尿尿完后,陆景洐将她抱起来,她才松了手。
“还睡不睡?”
宁宁小脑袋摇了摇,“爸爸,我不想睡了,想去楼下玩一会。”
“好,那让妈妈再睡一会,爸爸带你到楼下玩。”
父子俩到了楼下,陆景洐陪着她一起搭积木,还有给芭比梳头发和换衣服。这种幼稚的事情,对大人来说无疑是无聊的,但是陆景洐却一直耐心且温柔地参与其中,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甚至宁宁要在他额头贴上一个花花的贴纸时,他都主动地低下脑袋,将额头送到她的面前。
宁宁很认真地将贴纸贴在他爸爸的眉心,贴好后,开心地说:“爸爸,你不要取下来哦!”
陆景洐保证道:“好,爸爸一定不取下来。”
“嘻嘻……那爸爸给我也贴一个,要那个蓝色的小花花。”
宁宁大眼睛扑闪扑闪着,小脸露出久违的灿烂笑容。
看着她的笑,陆景洐眼中泛着泪光,将她抱进怀里,宁宁又笑了,太好了。
不久后覃青和陆贺荣也过来了,都陪着宁宁一起玩,两人甚至主动要贴上一样的小花花。
“谢谢宁宁,奶奶很喜欢这个小花花。”
覃青小心翼翼地抱着宁宁,见她没有排斥,也没有像之前在医院一样哭喊尖叫,绷紧的心,也稍稍松了点,同时鼻子一酸,喜极而泣。
房间里的时念醒来没看到宁宁,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急声大喊:“宁宁……”
在楼下的陆景洐听到,赶紧跑上楼,正好拉开房门,就被冲出来的时念撞了个满怀,他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肢。
“宁宁,宁宁不见了!”
她满脸惊慌,声音都在颤抖。
“宁宁在
陆景洐话音刚落,怀里的时念身子顿时一软,要不是他抱住,就直接瘫软在地上了。
他心疼地擦去她额头的冷汗,“念念,这是在家里,宁宁不会出事的,你神经别绷得那么紧。”
时念红着眼眶点了点头,等腿有了一点力气后,就下楼来到宁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