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饲养员看样子还挺严厉，而绵绵虽然耷拉着脑袋，嘴巴里却发出那种压抑着的、低低的警告声。
钟饲养员忍痛呵斥它，绵绵强压下某种情绪。
像钟饲养员这样的互短狂魔，平时别人说一句绵绵不是他都要跟人争辩半天，这会儿却舍得这么严厉的呵斥它。
龙大海寻思片刻，走上前，「钟饲养员，绵绵……没事吧？」
钟饲养员回头，这才注意到他，语气略一迟疑，「没事，就是天太热了，再加上等的时间久，有些闹情绪了。」
「啊，那就好……」龙大海觉得他笑容不太自然，可想到之前他跟燕高俅起争执的情形，就没质疑他，「可一定得安抚好，不管怎么样，演员安全第一……」
「放心，」钟饲养员打断他的话，「我说过了，绵绵脾气最好，从来不会伤人。」
龙大海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场务开始分午餐盒饭了，拍摄场地瞬间饭香四溢。
今天凌晨工作人员就都出发了，这会儿早就饿得不行。
龙大海助理拎着几份便当小跑着过来，他们找了个石凳坐下。
「龙导，快尝尝，今天的饭巨香！！」小助理特兴奋。
龙大海笑睨他一眼，天天剧组餐费都是他在负责，能香到哪儿去？
这部戏还在筹划的时候靳导就明确说了，所有的经费都要花在特效，场地，服装，拍摄设备等刀刃上，吃穿住行一切从简。
打开便当外的塑料袋，龙大海嗅了嗅。
嗯？
还真挺香。
对面小助理已经急不可耐地打开便当盒子，眼睛都放光了。
龙大海却不着急，故弄玄虚地伸手在便当盖子上点了点，「我不用看，光用闻的就知道今天是些什么菜色。」
小助理，「那您说说看？」
龙大海闭了闭眼，从里面嗅到了菌类的香……牛肉香……还有点……海鲜的鲜香……
几秒后，他睁开眼，十分笃定地说，「小鸡炖蘑菇，小炒牛肉，还有干炸小黄花鱼！」
差不多了。
就这几道菜，用他给拨的餐费都有点超支了。
「怎么样，是不是一道都没猜错？」
「噗！」可回答他的，却是小助理憋不住的笑声，「您自己看看吧。」
龙大海狐疑地看他一眼，低头揭开盖子，可等看清里面的菜，下巴直接掉在饭盒上！
他以为的小鸡炖蘑菇，人家是厨界钻石：黑松露炖乌鸡。
他以为的小炒牛肉，人家是战斧牛排切片配鲜莴笋。
他以为的干炸小黄花鱼……人家竟然是香煎东星斑！！
好像是挺类似的，可餐费……翻了不止十倍吧？
他胃里馋虫都来不及作祟，站起来满场地找场务，小雷达一样的视线聚焦，他伸手一指，「老李！不过了啊？今天这顿得多少钱？？」
老李那边正跟兄弟夸龙大海呢，铁公鸡今天终于大方一次，可话都没等说完，就被龙大海几句话问懵了，他愣了好一会儿，「不是，龙导，今天的饭不是您提前准备好的？」
龙大海一头雾水，「我在这儿拍一上午戏了，你觉得我能有时间准备？」
？？？
「这可奇了怪了，」老李，「我本来开车出去要买饭，结果车还没开下山，就看见几辆特板正的餐车开上来，所有便当都准备好了，连数量都是按照咱们剧组人数来的，我还以为是您给我们准备的惊喜呢。」
「难不成遇着菩萨显灵？」
「大佬粉丝投喂？」
周围工作人员议论纷纷。
龙大海为难，「老李你真是，也不问问对方是谁，咱无功不受禄啊？」
说完，眼神朝那些正狼吞虎咽的扫过去。
凡是跟他视线对上的，没一个停下筷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三倍速加快往嘴里扒拉！
生怕下一刻龙导就不让他们吃了。
龙大海，「……」
紧接着，在监视屏那边刚忙完的靳丰泽，捏着吃完的空饭盒过来，垃圾扔进垃圾桶，顺嘴跟常务交代一句，「老李，今天饭不错啊，下次就照着这的标准来。」
老李，「……」
龙大海，「……」
照着这标准来？
您倒是给我们拨餐费啊！！
演员休息区那边，苏己将视线从他们身上收回。
看一眼自己身旁没打开的饭盒，微勾了勾唇。
那么这个神秘的善心人，到底是谁呢？
她旁边，燕高俅吃得那叫一个香，他块头大，比一般人更容易饿。
这便当虽然味道绝，但就是精致了点儿，很快吃完一份，肚子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问工作人员还有没有了，工作人员挠了挠头，「就多出两份，刚刚已经被拿走了……」
苏己下巴指了指自己那份，「吃我的吧，我正好不饿。」
「啊？」燕高俅，「咱们都拍一上午戏了，你竟然不饿？」
他质疑着，手却已经不受控地摸向苏己饭盒。
苏己耸了耸肩，「真不饿。」
燕高俅新经纪人咋舌，「看看人家这身材管理。」
苏己没解释，解释了也没人信。
她要是身材管理她就吃了，就是真不饿。
她站起身，看向树荫那边。
有「人」跟她一样狠，那就是绵绵。
绵绵中午也没吃东西，甚至闻到满场地的饭香味儿都没什么反应。
苏己微眯了眯眼。
靳丰泽提议让苏己和绵绵趁午休时间先熟悉熟悉。
钟饲养员把绵绵带到苏己跟前。
绵绵在苏己身边来回走，一会儿坐下，一会儿起来。
看着不安。
直到钟饲养员跟绵绵下了指令，它才安静地站到苏己身旁。
因为之前有过训练，苏己与它接触的方式很专业。
在饲养员的看管下，绵绵也还算配合……
苏己摸了摸绵绵，感觉它后颈肌肉有些紧绷，她问钟饲养员，「它平时闻到饭菜香也这样淡定？」
钟饲养员反问她问这个干什么。
苏己，「对动物来说，没有食欲很反常。」
「从今天来你们就各种质疑它！」钟饲养员没好气，「到底还想不想跟它一起拍戏？别以为自己看过些书就什么都懂，它有专门的医生，比你专业得多！医生都说它已经痊愈了，就不用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