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人是沈素娥,这会儿已经过了正午,她丈夫和儿子们吃完午饭都去田里干活了,屋子里只有闺女灵宝和孙子土根两个孩子。
“孙女?你在说啥呀?”沈素娥盯着刘老太打量了一会儿,确定自己不认识她,纳闷道,“你们是不是敲错门了?”
刘老太朝她肩上推了下,冲进院子里大喊,“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孙女刘燕儿被你藏屋里了!燕儿,我是奶奶啊!燕儿,别害怕呀,我们接你回家!”
听到“燕儿”两个字,沈素娥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表情很快从震惊变为了愤怒,急切地挡住了刘老太,将人往外赶,“什么燕儿啊?你们到底想干嘛呀?我不认识你们,你们都从我家滚出去!”
小灵宝听到外头吵吵闹闹的声音,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开门出了房间,见有人正在推自己娘,皱着小眉头跑上前,质问道:“你们是谁啊?为什么欺负娘亲?”
“燕……燕儿……”虽然知道自己孙女不再是小傻子了,但是一眼看见面前灵气机灵的小丫头,刘老太眼底还是染上了几分震惊,“燕儿,我是奶奶啊,太好了,你能说话了,走走走,奶奶接你回家……”
不等她拉住灵宝的手,小奶娃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直接避开了她的亲近,“别碰我,什么奶奶啊?你是不是认错人啦?灵宝只有爹爹娘亲和哥哥们,没有什么奶奶。”
佟蓉眼眶泛红,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娃娃,目光对视上,感觉到她陌生且充满敌意的视线,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燕儿,你不认识娘了吗?”
一心想着把小福星带回家,刘伟这时候着急走上前,对灵宝说:“燕儿,你好好看看,我是你爹呀!”
灵宝疑惑地打量着他们,不明白他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才不是灵宝的爹呢,灵宝根本就不认识你,还有我不叫什么燕儿,我叫灵宝!”
说到这儿,她跑到娘亲身边,紧紧拉着娘亲的手,仰着小脑袋问:“娘亲,这些人好奇怪啊,他们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看见谁都说是他们的女儿。”
刘老太生气地跺了跺脚,“我看呀,这丫头是被他们洗脑了,连自己的亲爹亲娘和亲奶奶都不认识了!”
她丈夫刘老头脾气暴躁,撂下一句“别说这些废话了,咱们直接把人带走,回了家,她自然就认得咱们了”,然后上前一把拽住灵宝的手。
不能他拽走灵宝,手腕突然一阵剧痛,疼得他惨叫了一声,感觉手快脱臼了。
“要不是看你年纪大了,我就直接把你的手给掰折了。”灵宝鼓了鼓小嘴巴,气呼呼地说。
“哎哟,疼疼疼疼疼……”刘老头低下头,见自己被灵宝反握住的手腕上出现了一道青紫色,急忙松开手。
眼看着他整只手都肿了,刘家其他人这会儿眼底溢满了震惊,刘伟吞咽了下口水,等脑子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忙朝自己爹问:“啥情况啊?爹你这手……”
“这小丫头……她……她这力气大得吓死人啊……她、她真是咱们家那个傻丫头吗?”刘老头胆怯道。
沈素娥双手叉腰,“灵宝是我闺女,不是什么燕儿,你们是想自己走,还是要我赶你们走?”
稍微冷静下来的刘老太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呸!你可真不要脸,就你这年纪能生出灵宝……不是,燕儿这样的闺女?也不瞧瞧你多大年纪了,真不害臊!”
“大娘,你说实话吧,这孩子是你从山里捡来的吧?她确实是我闺女燕儿,”刘伟说,“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娘上山不小心把她给弄丢了,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她,我媳妇儿天天哭,差点把眼睛给哭瞎了……”
说到这儿,他将媳妇儿往前拉了两步,“都是当爹娘的,你应该能理解吧?燕儿这孩子是我媳妇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不能这么硬抢去呀!”
听着丈夫声泪俱下,佟蓉也控制不住掉眼泪,哽咽道:“燕儿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小时候特别瘦,还老是吐奶,夜里天天哭,我为了养她,几宿几宿没法睡。
姐,咱们都是女人,我承认是我们当家长的不对,没有照顾好孩子,把她给弄丢了,可我们已经知错了,以后肯定会好好照顾燕儿的,求你了,你把我闺女还我吧?呜呜呜……我不能没有燕儿啊……”
说到最后,她跪在地上朝沈素娥连磕了几个头。
沈素娥本来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表面看起来挺凶悍泼辣的,内心其实非常柔软,一向是吃软不吃硬,这会儿听了灵宝亲娘一番话,她心里五味杂陈。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她拉着灵宝的手,不舍得松开,生怕一松手,灵宝就被她爹娘给抢走了。
可话说回来,灵宝确实不是她生的孩子,要是知道自己硬生生把她和她亲爹娘拆散,不让她回她亲娘家,将来长大后,灵宝会不会恨自己啊?
“灵宝,你想不想跟他们走?”沈素娥问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当然不想呀,灵宝只想和娘亲永远生活在一起,娘亲去哪里,灵宝就去哪里!”
沈素娥感动不已,“灵宝……”
见娘亲眼眶红红的,还掉了眼泪,灵宝忙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帮忙给她娘擦眼泪,“娘亲别哭,是不是这些讨厌的大坏蛋惹你哭的呀?灵宝把他们全赶出去!”
说到这儿,她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叫了声“灯笼”。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刘家人疑惑地朝门的方向看去,好奇灯笼是谁?
本以为灯笼是一个人或者是一条狗,没想到它居然是一头巨型猫头鹰,个头大得吓人。
“灯笼,你快把这些讨厌鬼赶出去!”灵宝吩咐。
灯笼挥动了两下翅膀,一口气飞到了半空中,然后朝刘家人的方向俯冲而下,吓得他们尖叫而逃。
“把他们赶远点,直接赶出村子,省得他们再惹娘亲哭。”小灵宝吐着脆生生的小奶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