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海，第六层。
这样的深度，从未有任何镇魔卫抵达过。
事实上，十座镇魔要塞哪怕拼尽全力，也只是在镇魔海第一层、第二层和第三层设置了一些哨站。
那些哨站还需要借助天道意志的力量才能维持。
暗真山又一次来到了这座魔宫。
魔宫入口，依然是那两头魔化蛟龙守卫。
它们记得暗真山，所以这次并没有龇牙咧嘴，而是直接放了他进去。
暗真山快步前进，穿过几座院子，灵敏的耳朵顿时听到了一些靡靡之音。
他知道，那是另外几位第六大天魔的子嗣正在与一些美貌的魅魔交合。
他不敢多听，加快步伐。
最终抵达最深处的院子前。
这个院子出奇得平静。
暗真山叩响院门，恭敬道，“暗凡尊上，我是暗真山，特来向您复命。”
院子里传来一道平淡的声音，“进来吧。”
暗真山这才敢推开门。
院子中心，他看到暗凡正倚靠着椅子，手里照例捧着一本书，看得出奇。
也不知道，这些人族写的书籍，暗凡尊上是怎么看得进去的。
暗凡平静道，“调查得怎么样了，暗真雄还有诛魔会那些人是怎么被发现的？”
暗真山讪讪道，“查不出来……一切都没有迹象，某一天他们突然就被抓了。”
暗凡皱眉，打出一道魔气。
暗真山顿时被打飞出去老远，撞在院墙上这才停下。
他忍着疼回到原位，依旧半跪下来，不敢有怨言。
暗凡冷漠道，“废物，这都查不出来。”
“那你来干什么？”
暗真山奉上一张纸，“人榜变动，您说过一旦发生变动，立刻为您抄录一份送来。”
“我也是从诛魔会那边从得知了此事，便第一时间为您送来了。”
暗凡挑眉，“人榜十年都没变了吧，怎么现在发生变动了？”
“是狮灭超过唐神霆了？还是后面的镇魔卫后来居上了？”
暗真山摇头，“都不是，发生了很奇怪的一件事。”
“一个来自玄武要塞的黄阶镇魔卫登上了人榜第二，把狮灭给挤了下去。”
暗凡来了兴趣，“有点意思，那人叫什么？”
“凌玄。”
暗凡一愣，“什么，你再说一遍？”
暗真山，“禀尊上，他叫凌玄。”
暗凡深吸一口气，“凌玄……凌玄……不可能，不会是他。”
他蓦然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脑海中浮现了一些久远的记忆。
“三天之内，我要这个凌玄的画像！”暗凡严肃道。
暗真山为难道，“尊上，这太难了，咱们布置在玄武要塞的诛魔会成员都已经被拔除。”
“另外，这个名字重名的人很多。”
“想要得到他的画像……”
他抬起头，与暗凡对视。
暗凡的眼神冷漠得出奇。
让他把后面的话硬生生给吞了回去，不敢再说。
“尊上，我这就去办！一定在三天之内把那人的画像给您带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待暗真山离开后，暗凡才缓缓坐下。
“凌玄？绝不可能是他！”
“凌玄的天赋就算再强，也远远达不到被天道意志所征召的境界。”
“应该是重名之人，应该是我想多了。”
暗凡心绪不宁。
那些昔日的记忆。
那些笼罩心头的阴影。
原本好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现如今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居然仿佛又出现了。
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等暗真山带回画像再说吧……”
暗凡定了定心神。
三天之后。
暗真山果真为他带来了画像。
“尊上，幸不辱命，我把那个凌玄的画像给您带来了！”
暗真山恭敬道，“玄武要塞正好从金山要塞高价购买了一批血能炮，诛魔会的人藏在了其中，混入玄武要塞，这才搞到一张画像。”
“不过，他并没有见到凌玄本人，只是从别人的描述之中侧写出来。”
暗凡夸了暗真山几句，接过画像，缓缓展开。
他的瞳孔顿时缩小。
这张画像毕竟是侧写，与他记忆中的凌玄只有几分相似。
但那神韵却是别人无法伪装的。
这就是凌玄！
就是他当初认识那个凌玄！
凌玄来了！
就在玄武要塞！
这一刻，暗凡的身躯摇摇欲坠。
几乎要昏厥。
暗真山连忙上前，想要将暗凡扶起。
却被暗凡一把推开。
暗凡深吸一口气，逐渐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感觉到了。
自己的内心深处。
原本已经消失的阴影又一次出现。
而且愈发挥之不去。
如同跗骨之蛆。
除非亲手杀死凌玄，否则这个梦魇将会陪伴他一生！
“父魔怎么说，何时开始进攻玄武要塞？”暗凡严肃道。
暗真山一愣，顿时摇头，“大天魔尊上自从下令暂缓集结之后便一直没有新的军令。”
“或许，要放弃这次进攻玄武要塞的行动了。”
“不过，我还听说，第五大天魔的心腹来到了咱们的地盘，或许两位大天魔会联手也说不定。”
暗凡来回踱步。
他知道，凌玄现在还只是个黄阶镇魔卫。
肯定要上战场。
现在正是杀死凌玄的好时机。
这一战必须尽快，不能拖。
越是拖延，凌玄就越强。
这一点，他当初就已经深有体会。
“父魔的决策，我无法影响，眼下也只有等待了。”
暗凡仰天长叹。
第六大天魔认定的事，谁也无法动摇。
他早就明白这一点。
暗凡又道，“你回去吧，时刻关注这个凌玄的最新动向，给我找出来他究竟在哪。”
暗真山郑重点头，“是，属下告退。”
他转身就走，很快便没了踪影。
“凌玄啊凌玄，我真想亲手杀了你！”
暗凡的视线仿佛穿过了海洋，看见了玄武要塞，看见了记忆之中那个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的身影。
……
东海，海天一色，碧波如洗。
一道身影踏海而行，速度极快。
他的身上大部分是人形，但还有不少地方保留了妖族的体态。
看起来极为怪异。
他面带喜色，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钵，露出笑容。
“这碧海钵还真是个好东西，居然能将方圆万里的海洋情况完全照亮。”
“让我可以轻而易举地趋利避害！”
他正是叶炎。
离开万妖国之后，他便遁往东海，一路前进。
这碧海钵正是他躲避一头海兽攻击时，无意中在沉船内得到。
此宝可以显示方圆万里的海洋情况。
断层、海谷、沉船、海兽、宝藏……尽收眼底！
海洋之中多有强大妖兽。
但凭借着碧海钵，他每一次都可以早早避开危险区域。
又或是引动两头强大海兽战斗，自己渔翁得利。
靠着这碧海钵，他频频获得机缘，境界进展极快，如今已经达到了化神境圆满，距离那神宫境也已不远。
“听说极东之地便是镇魔海，那里的修行资源必然更加丰富，说不定我靠着碧海钵一路东进，就能抵达镇魔海。”
叶炎若有所思，顿时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