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门山门。
南宫韵听完了柳元峰的汇报，猛地站直了身体。
美目中满是欣喜之色。
她兴奋道，“好好好！没想到玄儿的实力竟这么强悍了！”
“柳副门主，立刻抽调结丹境长老，尽快拿下血河门的产业，能拿多少拿多少。”
“再晚，血河门恐怕就要被附近的门派给瓜分了。”
“是。”柳元峰点头，躬身离开。
南宫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轻笑。
不知为何，她感到柳元峰似乎少了平日那种阴鸷情绪，现在变得颇为服帖。
恐怕，也是受到了凌玄斩杀血河门门主冯烈山的影响。
第二日。
这个消息在南宫韵的授意之下，很快便在青玄门内传开。
弟子们兴高采烈地交谈此事，欣喜无比。
仿佛昨晚他们也身处玄霜窟，也在凌玄身边经历了那跌宕起伏的一切。
“少门主太强了吧，居然连一流门派的门主都能轰杀！”
“少门主现在是什么境界？结丹境大成？”
“不清楚，不过……我记得少门主凝结金丹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
“是啊是啊，几个月时间，应该还不足以从结丹境入门修炼到大成吧？”
“那是……小成？嘶，这么一想，少门主更厉害了！决定了，我要定个小目标，我要做少门主的道侣！”
“呃，我想少门主或许不喜欢男人。”
……
天水门。
山门往东一百里。
这里有着一座波光粼粼的小湖泊。
周围仅有几间竹子建成的茅舍。
此湖被叫做“千竹湖”，便是因为周围生长着许许多多、种类各异的竹子。
此时此刻，一道身着碧蓝色长袍的修长身影悬浮水池上空，闭目养神，盘坐修行。
她正是天水门门主庄莫愁。
也是整个悬江府地位最高的五人之一。
此时，许许多多的水珠漂浮在她的四周，每时每刻都在变幻各种形状。
这正是她修炼的方式。
控制水流。
从举轻若重，逐步变化到举重若轻。
一旦将整座湖泊的水都能举起，那么她修炼的功法便算是达到了最高深的第九层。
岸边。
面色苍白的年轻人正烧水烹茶。
不多时便茶香四溢。
这等清香，只是轻轻一闻，便能让人心旷神怡，静下心来。
啪啪啪。
庄莫愁缓缓睁开眼睛。
所有水珠都像是去了控制，纷纷落入湖水。
像是一瞬间出现了一场瓢泼大雨。
庄莫愁轻踏水面，眨眼间便来到了岸边。
“血歌，你烹茶的技艺比以前更好了。”她轻轻一嗅，夸赞道。
尹血歌谦虚一笑，“都是师尊教得好。”
“如此这般，连续烹茶数月，我的心境已经圆润了许多。”
“我已不再畏惧凌玄。”
“笼罩在我心头的那块阴影，已然不存在了。”
他笑得很开心。
自从百门大典之后，他便一蹶不振，要不是当初庄莫愁一巴掌把他打醒，只怕他现在的境界反而会倒退。
现在，经过几个月的烹茶，他的心境、境界都已经无比圆润。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以凝结金丹，迈入结丹境！
庄莫愁浅酌一口茶水，“凝结重水金丹的材料，为师已为你准备妥当。”
“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开始结丹。”
尹血歌神色兴奋，“是！多谢师尊！”
庄莫愁思索片刻，“也不知血河门那边情况如何了，正常来说，冯烈山应该会在打下玄霜窟之后，第一时间通过传音玉传来消息。”
尹血歌轻笑，“师尊放心吧，冯门主实力强劲，拿下玄霜窟只是顺手拈来。”
“想必，他应该是被什么事掣肘了，这才没能第一时间传来消息。”
庄莫愁微微点头，正欲说话。
这时，一道身影却突然从远处跌跌撞撞地匆匆飞来。
似乎情绪很不稳定。
片刻后，这道身影赶紧落地，快步来到庄莫愁二人面前。
庄莫愁深深皱眉，“本座似乎说过，我在这里修行时，不许有任何人过来打扰。”
那名天水门长老连忙惶恐道，“启禀门主，事情太大，我才不得已赶来，请门主恕罪。”
“说吧。”
天水门长老这才连忙开口，“冯烈山死了，血河门的产业已经被青玄门、白和门、暴雨门等门派瓜分。”
他抬头看向庄莫愁，低声道，“门主，咱们的计划落空了。”
咔嚓。
庄莫愁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滚烫的茶水将她白皙的手掌浇得通红。
她的脸上，升起了难以遏制的怒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快说！”
天水门长老擦着额头的冷汗，赶紧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
“什么？”
“寒气杀阵？”
“冯烈山是被凌玄杀的？”
庄莫愁满脸难以置信。
堂堂结丹境圆满，被一个结丹境小成杀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线人传来消息，冯烈山逃跑，凌玄主动前去追杀，最后，他们看到了冯烈山的尸体，胸膛破了一个大洞，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长老低声道。
哐当。
茶盏忽然摔倒在地。
尹血歌的脸上，忽然间一点血色也不剩。
他眼前一阵恍惚。
面前的一切，庄莫愁、天水门长老，还有太阳、屋舍，甚至是飞过的鸟儿，好像都变成了凌玄的那张脸。
噗通。
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昏厥过去。
他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
又有什么东西从极深处的黑暗爬出来，重新占据了他的心房。
庄莫愁深吸一口气，“把他带回庭院，让他好好休息。”
“是。”长老连连点头，扶起尹血歌迅速离开。
庄莫愁望着天空中那道流光，面色冰冷。
眼神，更是透着几分怒其不争的恨意。
尹血歌，她最看重的弟子。
他刚刚修复的心境，就这样因为长老的几句话，碎裂得一塌涂地。
尹血歌心中的阴影，那个名为凌玄的梦魇，将又一次占据他的脑海。
从此笼罩他的一生。
而且这一次，将再难消除。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看错了。
尹血歌并不适合修炼。
相比之下，一直被尹血歌稳压着一头的白子越反而更加值得培养。
“血河门最强的一批修士都死了，这个门派已经无用。”
“更为重要的是，此次也没能试探出青藤门的态度，他们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庄莫愁面色冰冷，“看来，我天水门要找个机会亲自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