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医这一个礼行得有多憋屈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毕竟他这薛神医身份摆在这儿,就算到了宫里,宫里的侍卫内侍什么的,哪个对他不都恭恭敬敬的,就连给太后和皇帝行礼都不用着这样吧?
这妇人分明就是故意的要给他难堪啊。
亭长呆在那儿许久,愣是没有缓过来。
这件事,他也是刚知道啊。
虽然他知道这张大嫂几个儿子都进宫见到了皇上,知道他们都得到了封赏,可是没有告诉他说,这张大嫂居然是太后的义女,还是郡主?这身份委实也太过吓人了吧?
这可是郡主啊!
有封地的郡主,这身份。
他还真是不敢想啊。
薛神医的事,凌文义也只当没看见,等苏锦玥过来了,便对她说:“郡主,你来得也正好,我们正和薛神医谈他丢失药材的事呢!听说薛神医丢失药材的时候,郡主也正好在场是吧?”
薛神医哼了声:“老夫这药材可是要进献给太后的,那可是我们薛家花了十几年功夫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这么一株珍稀药材,如今却在牛港镇的张家村丢失了,何大人,张亭长,这件事,可是发生在你们管辖的地方,若是不帮老夫找出这丢失的药材,皇宫头追究起来,你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苏锦玥冷笑道:“薛神医,这事你没一点儿责任吗?药材可是在薛神医你手上弄丢的,要我说,薛神医你也太不谨慎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带着到处乱跑呢?弄丢了怎么办?”
“你……”薛神医这憋得满脸通红,想骂,但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又不敢说得太过放肆,只好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凌文义也皱了皱眉:“郡主言之有理,薛神医,你未免也太过不小心了,这么重要的药材带在身上,怎么也不谨慎些呢!这弄丢了可不好找了!”
薛神医脸色变了又变,好一会儿才很不甘心地说道:“是老夫太大意了,老夫也没想到这村子里竟然有小偷。”
苏锦玥直接问道:“薛神医,不知道你丢失的是什么药材,长什么样的,你既然说丢失的药材是那么珍稀的药材,那至少也得说说那是个什么药材吧?”
薛神医冷冷地说道:“老夫丢失的药材名叫七芯红莲,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神药,对治疗太后的疾病有奇效,用了此药太后的病情不仅能得到缓解,还能延年益寿!至于这药材长什么样,老夫已经书信回洛川薛家,让薛家那边送图纸过来了!”
苏锦玥又问薛神医:“这么重要的药材,薛神医怎么也不贴身收藏好,而要随便乱放呢!”
薛神医大怒:“老夫当然有贴身收藏好了,哪有随手乱放。”
苏锦玥就问亭长了:“亭长,那日你可是一直都跟着薛神医,可见过有什么可疑的人靠近薛神医呢?”
亭长愣了下。
苏锦玥又问道:“有吗?”
亭长迟疑了一会儿,便摇了摇头:“我是不记得有什么人靠近过薛神医。”
“是啊!”苏锦玥淡淡地说道:“薛神医到了张家村后,可不是一直由亭长作陪吗,知道薛神医身份高贵,村子里那些村民也不会随意靠近的吧,薛神医到了那儿,就一直找我问话,说什么药材的事,我倒也是记得,没看到有什么靠近过薛神医,那这就更奇怪了吧,既然没有人靠近薛神医,那薛神医,你那贴身收藏得很稳妥的药材是怎么弄丢的呢?”
薛神医直接愣住了。
凌文义皱起了眉头。
薛神医有些恼怒起来:“郡主,就算您是郡主也不能胡说八道的吧!这当时在屋子里有这么多人,就算有什么人靠近我,您也不一定能看见吧?”
“我可没瞎呢,怎么没看见呢?”苏锦玥就问了:“我记得薛神医你到了许郎中的家里,也没干啥吧?也没去哪里,没给病人看病什么的吧,不就站在那儿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吗?
当时可这么多人都在场,都在那儿看着,怎么就没有看到有人偷你东西呢?
我说这事其实也奇怪,是不是薛神医你记错了?说不是你的药材是在别的地方弄丢的呢!”
薛神医脸一沉:“老夫可没有记错,这药材就是在你们张家村才弄丢的。”
“你这么肯定吗?”苏锦玥追问道:“薛神医,你是不是很肯定的记得在你出门之前,那药材就一定在你身上?”
“那是当然的了!”薛神医十分肯定的说。
苏锦玥又问了一句:“在路上没弄丢?”
薛神医哼了声:“这药材一直就放在老夫身上,老夫可是一直贴身收着,怎么会弄丢?”
苏锦玥淡淡地说道:“那可真就是奇怪了啊,薛神医!你这药材贴身收藏得怎么好,怎么会被人偷的呢?那天在张家村许郎中家里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吧?他们又不认识薛神医你,更不可能知道你身上有什么珍稀药材的吧?更何况你这还贴身收着,这是怎么被偷的?
就算村子里有小偷,也没这么利索的手脚吧?那日你到许郎中家里,就站那儿说话,亭长站你旁边,而且还有那么多双眼睛一直盯着呢,这么多人看着呢,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那个小偷是怎么得手的啊?
我们可都没有看见有什么人靠近薛神医你啊,而且他这还要偷走你贴身收藏的药材,甚至好几十人都在那儿,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看见?怎么的,几个村子的人都瞎了吗?”
薛神医恼羞成怒:“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把这药材偷走的,我要知道,这药材也不能被他偷走了吧?”
苏锦玥又问薛神医:“那你到张家村之前,有确认过你的药材还在身上吗?”
薛神医恼道:“老夫刚才就说过了,这药材老夫可是贴身收藏着的,怎么可能在路上弄丢呢!”
“那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在张家村被人偷的?”苏锦玥问:“薛神医,你来的路上也没有看过这药材是不是还在吧?”
“你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薛神医说:“老夫出门之前可是非常肯定这药材是在老夫身上的,可老夫再回到亭长府,这药材就已经不见了。”
苏锦玥便说了:“要这么说的话,薛神医,你这自己什么时候把药材弄丢的也不知道啊,你回到亭长府才发现这药材不见的,怎么知道不是在路上弄丢的呢?”
“这药材放得这么好,贴身收藏着,怎么会在路上弄丢?你,你分明就是胡搅蛮缠,在那儿替那个贼人狡辩吧!还是说,老夫丢的药材,其实就在郡主你手上?”薛神医盯着苏锦玥,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苏锦玥淡淡地说道:“既然这样,薛神医,你回到亭长府发现药材丢了,怎么没有马上回村子里找?当时亭长也都还在吧,你马上让亭长帮你找,这不是还能更快找到吗?为何要过了两日才差人到村子里找,这过了这么多日,就算真有人偷了你的药材,说不定都卖掉了不是吗?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这要发现不见了东西,难道不都是应该马上回去找的吗?更何况,薛神医你丢了这么重要的药材,这可是要献给太后的,薛神医你居然一点儿都不紧张,还要过了几天才报官?可还真是奇怪了啊。”
苏锦玥说着就问亭长:“亭长,那日你和薛神医回到府上,薛神医可曾告诉过你,他丢了很重要的药材吗?”
亭长摇头:“回郡主的话,薛神医并没有跟下官说过这件事。”
“薛神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凌文义盯着薛神医,满脸怀疑的:“既然是这么重要的药材,弄丢了你为什么不马上报官?还要过了几日才报官?这几日时间,那药材可都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去了!这药材可是要献给太后的,你怎么会如此大意?如此不谨慎?甚至连药材丢了,你都没有当即报官?”
薛神医慌了下,急忙又解释道:“侯爷,老夫弄丢了药材,当然是着急了!但老夫刚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这药材已经丢了,所以根本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苏锦玥马上说道:“薛神医,我劝你最好还是想清楚再说,你这药材究竟是什么时候弄丢的。”
“这……”薛神医一咬牙:“这当然是在张家村的时候被人偷走的!老夫回到府里,因为当时有些气恼,也没想着要去看那药材有没有丢,毕竟这药材一直放在身上,贴身收藏着,放得很好,老夫也没想到它会不见的!
过了两日,等老夫想着准备要去帝都,给太后献药的时候,才发现这药材已经不见了!
苏锦玥冷笑:“只怕这药材根本就不是那日弄丢的吧?”
“当然就是那日弄丢的啊!”薛神医马上说道。
“薛神医,你这样根本没办法证明这药是那日在张家村丢的吧?更不能说是村民偷了你的药材吧?”苏锦玥说:“就算你在去张家村之前,是有看过你的药材还在,可是在你回来之后呢?你从张家村回来都过了两日了,才发现这药材不见了?
在这两天里,可是足够发生很多事了吧?呵,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你自己不小心把这药材给弄丢了,这找了几天找不到,所以才胡乱找借口,说是被人偷的,想找人给你背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