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玥本想去找凌文义的,她知道凌文义在亭长府里,只是没想到,这到了亭长府里,见到的除了凌文义、亭长之外,居然还有那个薛神医,而县令竟然也在。
花厅外站在几个侍卫,凌文义他们几个在里面显然是在议事。
苏锦玥见状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薛神医见到她便是冷笑:“这位张大嫂是吧,你架子可真是不小,见到这么多大人你竟然还不下跪行礼,该当何罪?”
苏锦玥看了薛神医一眼,不屑地说道:“怎么,这位薛神医,你说的是你自己吗?就算你顶着个神医的名头,也不过是一介布衣,你倒是也挺无礼的啊!”
薛神医一拍桌子:“你可真是胆子不小,当你进宫见过皇上,就高人一等了吗?在几位大人面前就可以不跪了吗?”
苏锦玥不屑地说道:“胆子不小的人是你薛大夫吧!看你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你最大呢!这几位大人可都没有说话,真不知道你这么着急的喊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替几位大人发话了?还是你觉得在这里,你最有身份,所以由你来做主是吧?”
薛神医冷笑道:“那不过是几位大人自恃身份,不想跟你这么一个妇人一般计较罢了。”
苏锦玥反问道:“要怎么说,就是你薛大夫最不要脸了,是这个意思吗?”
薛神医气得脸都绿了:“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苏锦玥冷冷地说道:“不过要说到行礼,我觉得这屋子里,最该行礼的该是你薛大夫不是吗?薛大夫你也是架子挺大啊,不仅架子大,官威还不小呢,我都不知道你这一介布衣哪来这么大的官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一品大员呢,不过我见过的一品大员也没你那么大的官威啊!
就算是皇上和太后,他们也没你这么大的架子啊,你薛家的大夫可真是了不得了,我进宫都没见过这么多规矩呢!你这要是这么想讲规矩的话,那就老老实实的过来给本宫磕头吧!”
薛神医又惊又怒的:“你,你一个村妇,你也敢在我薛神医面前说这种话?”
苏锦玥疑惑不已:“这不是你薛神医自己说要讲规矩的吗?既然这样,那你就行礼啊,为什么还不下跪行礼?别跟我说,你不会啊?还是你目无法纪,不屑行礼啊?不知道刚才薛大夫你见这几位大人的时候,有行礼了没有?”
薛神医哼了声:“老夫有没有行礼,与你何干?”
“怎么,就兴你们薛家的人管别人的事,却不许别人说你们一句呢!”苏锦玥冷笑:“看来萧家那位姑娘说得没错啊,你们薛家的人还真是架子不小,把自己当土皇帝了呢?”
薛神医听到这话差点儿没给气死,这种话这么大逆不道的,当然是不敢说了,他哪敢担着这个罪名啊?
苏锦玥瞥了薛神医一眼,接着又道:“我这进门,行没行礼,几位大人都没有说话呢,真不知道薛大夫你这么着急干嘛?你是觉得你有资格替几位大人说这话了?还是在仗势欺人呢?有几位大人在这儿给你撑腰可了不得了是吧?”
亭长听到苏锦玥这话真是脸都白了,他知道上次在张家村薛神医和那些村民闹得是不太愉快,加上后来薛神医又说丢了重要的药材什么的,他这正焦头烂额的,可这苏锦玥现在还在火上浇油,他真是拦都拦不住了。
县令也是目瞪口呆的,虽然之前那个薛神医是跟他说过张家村那个妇人仗着自己有几个儿子在武建军立了少许功劳就目中无人之类的,但他也真没想到这个妇人说话这么无礼的,简直是不把他们这几位朝廷官员放在眼里啊。
县令听到苏锦玥这些话,多少也是有些不高兴的,这要不是忌讳说这妇人有几个儿子在武建军,还立了军功,他可真要直接下令把人拖出去杖责二十了。
而且,现在还有凌大人在这里,他这人微言轻的,也不敢在这么大的官员面前说话,他也没那个资格。
于是,县令压低声音对凌文义说道:“凌大人,既然这张大嫂过来了,我们正好问问她张家村的事?”
“何大人!”苏锦玥直接打断了县令的话,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说何大人,我和薛大夫的话还没说完呢,我进来这么久了,薛大夫也没有给我行礼,难道不是该让薛大夫先向我行礼的吗?”
县令耐着性子,没让自己发怒,冷着脸说道:“你一个村妇,没有任何爵位在身,怎么敢让薛神医向你行礼?本官知道你有几个儿子是挺厉害的,听说他们参加武院大赛取胜,还被皇上召见了是吧?
这位大嫂,你是没弄明白是吗?现在你那几个儿子也不过只是武院的学生,也没有任何官职,你也没有诰命在身,凭什么让薛神医向你行礼?你真是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啊,就算你几个儿子是赢了武院大赛,也不是他们几个的功劳吧,皇上嘉奖的也不止他们几个吧?更何况,只是嘉奖,可没有封官也没有赐爵吧?
薛神医就算是一介布衣,但他可是薛家的名医,你一个村妇怎么敢让薛神医给你行礼的?”
苏锦玥看着县令,淡淡地说道:“何大人,我看搞不明白的人是你吧?我几个儿子是参加武院大赛,也赢了比赛没错,但这可不是我让薛大夫向我行礼的原因,我看何县令你大概也是不明白,还是要我告诉你?
本宫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这算不算爵位,这个爵位是不是值得让薛大夫和何大人你给本宫磕一个?”
县令整个人都愣住了,没听明白。
薛神医更是傻了眼,这妇人说什么,什么郡主,开什么玩笑啊?
“你,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薛神医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我胡说?”苏锦玥冷笑道:“皇上亲封的郡主这种事是可以胡说的吗?这没有的事我能胡说的吗?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我可不像某些人这样目无法纪,胡作为非!
怎么,不信啊?不信你们可以问凌大人啊,这件事凌大人可是知道的,而且,我在帝都那儿还有皇上赏赐的郡主府呢,怎么的?还不信?是不是要我带你们二位进宫面圣去让皇上给你们亲口说你们才相信啊?”
县令额头上冷汗直冒,就是被吓的。
因为苏锦玥提到凌文义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事不可能会有假了,这如果只有他和亭长在,这妇人胡说八道也没人知道真假,但凌文义也在啊,这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都在场能作证的话,这事还能假吗?
县令现在真是想打自己几个耳光。
他之前是想和那位薛神医交好才会偏帮薛神医的啊,他哪知道这一个看着好像很不起眼的村妇会是什么郡主呢?
薛神医也是整个人都愣在那儿,反应不过来了。
刚才听到苏锦玥说那话的时候,他还挺想笑的,觉得这妇人是不是疯了。
可是,他看了看凌文义,又在看了看苏锦玥,忽而反应过来,这件事似乎是真的?
这妇人……
竟然真是什么郡主?皇上竟然还封她为什么郡主了?
这,这怎么可能啊?
凭什么啊?
凌文义轻咳了声:“这位张大嫂的确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太后还认她为义女了,这件事,本侯是知道的!”
县令膝盖一软,扑通一声直接就跪下来了:“郡主饶命,郡主饶命!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郡主,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薛神医要疯了,开什么玩笑啊!一个村妇,怎么就封郡主了呢?这皇帝到底在想什么的啊?为什么要封这么一个村妇为郡主啊,甚至连太后都还认她为义女,这是为什么啊,他们这是干嘛啊,做这种奇怪的事,就不怕传出去让人看笑话吗?
苏锦玥看着薛神医,冷冷地问道:“哟,薛大夫,还站着呢?你懂不懂规矩的?见到本郡主还不下跪?”
薛神医咽了咽口水,他这憋屈啊,憋屈到想给自己两大嘴巴子,他刚才为什么要多嘴呢?本来刚刚是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妇一个下马威的,结果倒好,反被她利用这个事逼着他行礼了。
他是不甘心不情愿的,可那又有什么法子啊,这对方真是郡主的话,他这头不磕也得磕头啊。
“这……”薛神医结结巴巴地说道:“就算老夫进宫,皇上和太后也未曾让老夫行此大礼呢!你,你不过……”
“我不过怎么了?”苏锦玥反问道:“我不过一个郡主,不配让你行这么大的礼是吗?不过我记得刚才类似的话我也说过吧,我说在宫里见过皇上和太后都没有你这么一个神医这么大的官威呢,可薛神医你却一直在说是我不懂规矩。
薛神医,你这么大的年纪,自然很懂规矩了,是不是?”
薛神医这憋得满脸通红的,虽然是不甘心,但是……他也不得不按照规矩,结结实实的给苏锦玥行了礼:“草民拜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