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爷爷？”
无论张四行还是叶莲娜，包括汉森、刘喜和他的手下，全都看着眼前的“老爷爷”，全都目瞪口呆。反倒是马帮的人，似乎对于这件事没有更多反应。
大概这种事山里的部族并不少见。
“它应该好老了。”
叶莲娜说着伸出手去抚摸着眼前的金丝猴，是的女孩的“老爷爷”是一只已经老到脸部的德性都变成灰色的老金丝猴。
不过当它看到自己的“孙女”和一群陌生人时，还是伸出手拽着那个猴里猴气的姑娘，想把她拽到自己身后。
虽然看着眼前的人，他能够感觉自己不是对手，但那双爪子还是尽着最后的努力。
有过一起避雨的经历，眼前两个姑娘已经接受了张四行他们，知道他们不是坏人。
而张四行也知道了眼前的蹲在老猴子面前的姑娘，寨子里都叫她们叶大叶二。因为叶二有一截猴子尾巴，因此这姑娘小时候就被扔在山野中。
不过扔的时候，选了一个靠近猴群的地方。
“这得看运气，有些小孩被扔到猴群边上，反而会被猴子打死，除非……”
叶二伏在老猴子的怀中，又用手把猴子的胳膊揽在自己肩头。然后把脸贴在老猴子脸上，喉头发出仿佛小猫般的声音。
这时张四行注意到老猴子脸上现出一线痛苦的神色。
“其实在我十岁那年，阿爸、好妈都死了，我就去找妹妹，和老爷子他们一起过了好几年。”
叶莲娜目光中掠过同情，被猴子养大的姑娘。叶大在人类社会好在长到十岁，难道人类的语言比妹妹叶二好得多。
“放心吧，我们会治好它的。”
感性思维占据了主导地位，伸手把叶大、叶二揽在怀中。叶莲娜湛蓝的眸子逼视着张四行，让他知道享受毛妹的温柔，一点代价不付是不可能的。
“把孩子扔给猴子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有家长没办法养的，也有孩子有什么病的。那小点的姑娘在猴群里呆得久了，所以看起来才会那样。”
说到这儿马帮老汉又补了句，
“这还是叶大来了之后，一起生活了四年，才让她像点人样。”
马帮老汉一句话，令张四行想好好多。放在没有自己的之前，也许按马帮老汉所说的那样，这样的“猴女”卖到马戏班才是她回归社会的唯一可能。
虽然残酷了些，或者让她一直和猴群在山林中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正确的。
但现在这件事不可能了，被叶莲娜用湛蓝的眸子逼着，张四行感觉自己不得不做些什么。
说真的，他不大愿意用人类的医疗来拯救一只猴子，毕竟现在华夏大地到处缺医少药，用不多的医疗资源来拯救一只猴子……
但迎着叶莲娜的湛蓝眸子，张四行无奈的叹口气，只好问叶大、叶二，
“这只老猴……”
“是爷爷”
叶二带着猴里猴气的愤怒，她张着嘴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但模样还是挺凶的，倒是叶大手中柴刀旋转。
“说，你是不是不打算求它。”
叶莲娜说话说的时候，把叶大叶二揽在自己雄伟的峰峦上，但目光看着张四行少有的凶悍起来。
女人是种挺奇怪的生物，你可以爱他，有的时候她做错了事情还能骂她或者捶她。但当她们要求你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你一定不能退缩。
这当然不包括女拳师，因为她们只讲待遇而不论对错。那种出了厨房就进舞厅的伪女拳师，只是为了自己贪图享受以及把自己卖个好价钱，而动尽所有脑筋。
说难听说话她们和青楼之中的女人没有区别，只是贵点而已。这也是张四行到了沪市，对那些所谓新女性半眼都不正眼瞧的原因。
“啊，是、是，让我先看看，它得了什么病。”
随着应承下来叶莲娜的要求，张四行开始叶大、叶二，
“它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大概是想叶大在人类社会中生活的久些，因此望向她。可叶大把目光看到叶二，用很难听懂的云南方言问，
“阿爷……”
这时叶二又猴里猴气的挠挠自己的脑袋，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想了半天，才向叶大连比划带说，甚至还带几声猴里猴气的“吱吱”叫。
最奇妙的是，叶大居然听懂了。
“阿爷在树上睡觉，突然早上起来就不会发声了，也不吃东西。爬树也会从树上摔下来。猴王把阿爷抛弃了，带着狼群转移去了别的地方。”
听着对病情的描述，张四行脑海中掠过一个令所有儿女都闻之色变的词——脑梗。
“它实在太老了，恐怕是脑梗之类的疾病，也许要不了多久它就不再认识人，甚至不知道吃东西。”
湛蓝的眼睛瞅了眼叶大、叶二，叶莲娜转而用德语问，
“你该不会是欺负我们不懂医疗知识，所以才忽悠我们……”
“放心吧，我会先给它扎一剂，然后带它去昆明。到那儿再找几个老中医给扎个针什么的，脑梗不要命，但脑梗带来的后贵症才要命。”
看看叶大、叶二两个姑娘看着老猴子那满眼的依恋，叶莲娜总结似的说，
“我看不要紧，有这么两个乖巧的孙女，我看它也许能好好度过生命最后的时刻。”
对此张四行没什么好说的，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虽然是鞭笞某些人遗弃老人的举动，但生活是真的能把人盘出浆来。
“是啊，不管怎么样，都需要为两个丫头找份工作。没有工作的话，恐怕到了昆明她们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
叶莲娜白了眼张四行，
“这不像我认识的你，你应该不缺钱吧。”
对此不等张四行回答，大些的叶大手上柴刀盘旋了下，
“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我去街上卖艺。”
他是个欧洲的商业大亨好吧，养两个小姑娘根本不算什么。对此他只是淡淡回答一句，
“我给她们准备了好工作，授人以鱼不若授人以渔。”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养她们和那个老……老爷爷。”
看叶莲娜气呼呼的模样，张四行正打算把自己给她们准备的工作说出来，叶二已经神色拘谨，似乎生怕张四行看不上她们似的怯生生的举起手。
“猴儿酒，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