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好多鹰啊。”
清晨出门过早的武汉百姓看着天空中盘旋的雄鹰，好奇的发出类似赞叹。
这种情况从未有过，自从武汉成为全国第二大城市为止，这种情景已经好久没有发生。
“快看天上……下……那不是雪。”
原本大家看那些盘旋的雄鹰，稀奇劲过后又都开始去做自己的事情。
可就在这时，有人惊讶的发现，天空雪花般洒下大量传单。
冬天下雪的话没什么稀奇，可是老天无缘无故下传单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真是稀里糊涂、奇奇怪怪，天上没有飞机但哪来的传单。难道现在国府已经能训练老鹰做事了么，能让老鹰扔传单，那也是顶有本事的人。
传单落在城里、城外，认字的抓起来，不认字的也找人读来听。
“不是吧，咋会有人会那么笨，以为飞机会把炸弹扔到自己家里。为了妻儿老小，居然给鬼子的飞机打灯发信号。”
“飞机不会想炸谁家就炸谁家的！”
“这些人真特么数典忘祖，都是汉奸，应该全杀了。”
此刻对城内的奸细的抓捕依旧没有结束，这也是张四行始料所及的。他没想到抓捕十几个特务，而他们发展的奸细则遍布各行各业。
即有受骗为了不自己家人，还有为了钱财的，而最令张四行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抓到一个留学生。
如果是日本特务也还罢了。
如果是日杂商人也还罢了。
可令人想不明白的是，居然有许多是真正的普通百姓。他们没有日杂商人的背景，也得不到丝毫好处。可就是有了许多人为了自己家人的安全，不得不为鬼子的战机导航。
在宪兵司令部厂房顶上，看着清晨的硝烟与芦苇烟味消失的武汉，叶莲娜不禁为了昨夜的经历而感慨万千。
“也没什么奇怪，只是愚昧而已，他们的心中肯定是不愿意帮助侵略者的。”
对此张四行如此总结。
“怎么会，这么有信心，难道他们不是为了钱吗？”
“普通百姓……”
吸着烟张四行摇摇头，当先向厂房下走去，边走边说，
“相信我，大多数人对于日本帝国没有认同感，不会为了一点钱财就出卖祖宗。”
“那明朝呢，明朝不是被一个小小的部族消灭的。”
有些不服气的叶莲娜追着张四行问，
“没想到你对我们华夏的历史还挺清楚真不简单。”
“当然，有些人忙着四处杀人放火时，还有一些人在孜孜不倦的研究着学问。”
清晨理所当然不遵守军规，把碍事的脸甲卸下。说话的时候，湛蓝的眼睛斜着张四行，一副挑衅的模样。
“杀人放火，你是在说我吗？而且你要明白，明朝是被李自成灭掉的，大顺朝才是被满清灭掉的。”
对于明知故问叶莲娜巧妙的翻了下一眼，
“可你没时间陪我。”
“打仗呢。”
张四行有理着呢，所有女人都知道，在做正事的张四行是顶冷漠的。也是在战场这种鲜血淋漓的地方，谈情说爱可不是好时间。
离开厂房顶上迎面碰见刘喜，一见张四行他就立正敬礼，
“长官”
“是你小子，嗯，凌晨飞的不错，炸手雷那招亏你想得出来，有前途。”
“谢谢长官。”
下了厂房，事情就如同雪片般飞来。
最先回来的是胡杨，他来的时候顺手就把作战报告交了。只不过暂时来说，总结经验这件事还没有时间做。
得到了昆明，伞兵学校正式运作，有了参谋部之后才有机会。
隔了一会，汉森这个副官也跟着回来。他倒没有打仗，天上雪片般的传单，就是他的杰作。几个小时印出来这么多，也够难为他的。
直到此刻，汉森依旧穿着德军少校的制服。这家伙是真喜欢这套制服，他那一米八五的身高穿这样的军服，也的确有几分小帅。
只不过此刻的德国士兵，已经没有机会在战场上穿这种被定义为礼服的军服。新的作战服与伞兵学校的相似，只不过张四行给德国人用的是颇有网红效果的“蟒纹迷彩”。
这种迷彩没有一个国家军队正式采用，只出现在一些特种部队的特殊应用时。
但蟒纹迷彩这种脱胎于打猎服的迷彩，在山地、丛林作战中都有不错的效果。因为它成为小胡子钦定的军用迷彩，迷彩作战服与半硬式带悬挂系统的作战背心，都是张四行的唐人集团名下的企业。
只不过那些服装企业眼下还有德国，张四行打算在德国开战后把工厂开到阿根廷与沪市。对此小胡子不但知道，而且还极为赞同。
众所周知小胡子不笨，他很清楚战争开始后，还能从国外采购服装对于掩护矿物资源的走私有着多么大的好处。
而且阿根廷喜欢德国文化，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来到张四行面前，汉森习惯性的磕脚后跟行礼，然后才报告，
“长官，您安排的宣传工作按时完成，我想下一次就没那么多人会上德国特工的当了。不过……”
说完他挪开身子，向身后歪了歪头。
“阮玉……阮小姐，你一个学生不好好上学，跑宪兵司令部做什么。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安心学习。”
面对叶莲娜咄咄逼人的气势，阮玉珠眼睛仿佛粘在张四行身上。不过后者此刻却并不理会她，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与她一起来的汪东明。
今天油头粉面的汪东明戴了副金丝眼镜，看着张四行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看出来因为自己和汪东明一起来，对她张四行已经有了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感受到那种冷淡的模样，她嗫嚅道，
“张校长，我……我就想来问问，报考伞兵学校或者加入学校当教员，都有什么要求，我……”
对此张四行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汪东明，就想知道他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有一种张四行不愿意猜测的结果，那就是力行社这帮人现在就开始和鬼子暗地里做生意了。既然有生意来往，那么有些事情就可以商量。
比如宪兵司令部的李司令，又或者被宪兵们抓到的那些日本特务。
从某种角度讲，这些特务已经没了用处，下次轰炸也不必他们提供情报和导航。
但就这么要走，还派班东明这样一个掐半拉眼角也看不上的东西来要，那未免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