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混蛋……探照灯、高射炮都在哪里,把那些可恶的地狱之鹰找出来打掉……”
看着自己的炮兵阵地,谷寿出离愤怒。眼前似乎看到那个“四行魔王”正瞅着自己冷笑,似乎在说,
“小鬼子,你特么连炮都没了,老子瞧瞧你有什么本事攻下老子的阵地。”
随着谷寿夫的命令,探照灯与高射机枪在夜空里扫来扫去。
然而在这样的夜里,他们什么也没发现。
原因很简单,今天夜里云层太低。完成轰炸的汉森早带着自己手下的三角翼,钻进低垂的阴云中。至于方向,那是指南针就能解决的问题。
看着自己炮兵的阵地上,那熊熊燃烧的火焰,谷寿夫嘴唇哆嗦着。手握在自己身边挂着指挥刀的刀柄。一时松开一时又攥紧,像个面对危险时不知所措的孩子。
虽然他知道敌方在哪儿,他也清楚只要报出坐标就能呼叫重炮的协助。然而攻击金陵时,分给西部攻击集团的重炮,早就被张四行手下摧毁。
连保护炮队的靖安军和炮手,全都一锅端走了。
无奈的看着那些在阴云底部扫来扫去的探照灯,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天亮后呼叫空军进行轰炸。
而现在,他唯一指望的,是那些在坦克掩护下攻击敌方阵地的步兵。
好在坦克打头的突击力量,这时已经到达了那些可恶的,铁丝网的边缘。
这时从黑暗的阵地中,飞出来一些手雷,落在坦克附近。徒劳的发出轰轰的爆炸声,但那爆炸的火球与碎片,对于坦克根本没有什么伤害。
履带碾过铁丝网毫无压力,履带承受那些能把步兵脚掌打断的钉子雷,也毫无困难。
随着“呯呯呯”的子弹雷爆炸的声响,日本人的坦克一直朝前运动。可惜装甲车却只能担任起机枪掩护的任务。因为那些可恶的子弹雷,会把轮胎打穿。
随着坦克突入敌阵,一架架竹梯被从马车上推下来。然后从马车上跳下步兵,开始整理起那些竹梯被快手快脚的把木板绑在梯子上。
这时谷寿夫挺佩服那些步兵,他们居然能够在敌人雷区中进行这样复杂的工作。
可这时出现了令他难过的一幕,黑暗中扔出来的密集手雷落在马车附近,其中一枚手雷引起马车爆破筒的殉爆。
一个巨大的火球腾起,整个马车被炸的粉碎。上面的人和梯子等器材,都被炸的无影无踪。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贪图省事带了太多爆破筒。幸亏和坦克有点距离,不然坦克也是会被炸坏的。”
手雷,可恶的手雷,可恶的“四行魔王”。
在场的所有日本军官都在心中诅咒着,诅咒着“四行魔王”。
在淞沪战场上果军用的仿造德式的巩式手榴弹多么仁慈,只要不在近乎爆炸,最多会被震晕。但现在比巩式手榴弹小许多,更便于携带的土瓷手雷一爆炸就会喷射出大量金属碎片。甚至二十米外,那些碎片还能伤人。
这些粗制滥造的手雷与过去的巩式手榴弹区别不大,一样的拉发机构,但它实在太便宜、实在数量太庞大。
更可恶的是,有些“土蛋蛋”里装的根本就是石子。所以,那些东西就像雪崩一样出现在金陵战场。
在城里随便一处缴获的弹药堆积场里,里面都是成千上万筐那玩意。谁能相信,那玩意居然是用藤条筐装的,里面只是马马虎虎的垫着稻草。
更可恶的是,那种东西可以很容易布置诡雷。
进了金陵城,已经发生了多起弹药堆积场里,因为那些“土蛋蛋”手雷布置的诡雷,引爆了整个弹药堆积场,造成大量死伤。
当然一种战术武器,不可能改变战略上的失败,金陵城的陷落已成定局。
但它改变的是支那士兵作战的方法,就算现在坦克已经冲了进去。大概是害怕坦克,那些躲藏着士兵的坑洞中,硬是没有一个人露头,就不停的毫无目标的朝前扔手雷。
难道他们不担心一会把手雷扔完吗?
这件事就不劳日本军官担心了,早就习惯的后勤营供应这种“土弹弹”的时候,都是提起藤条筐的边,直接向单兵坑洞里倒的。
在城头的日本军官的望远镜里,坦克部队冲进了那些铁丝网中。坦克炮喷射着火舌,机枪同样喷射着火舌。
然后坦克停下,木梯上步兵开始朝着挺进。
这时坦克距离最前面的单兵坑洞还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这时它受到的打击最多不过是手雷的不间断轰炸。
显然那些威力不大的手雷,对坦克几乎没有影响。
然而可怜的是步兵,他们在顺着木梯朝前跑的时候,只能一个、一个的朝前挺进。人一旦稍多,就有抓住机会的捷克式机枪手“突突突”的送上几个点射。
“这样的战线并不是为了防御,它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的。”
短短几分钟过去,从木梯上冲过去的步兵就倒下几百人,一时间居然没有人敢再冲上去。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地方到处都是那种用子弹壳改装的小地雷。就算冲上去,也没有机会和敌人的步兵拼刺刀,更不可能把那些士兵从那些坑洞中赶走。
好在距离坑洞百米之外的步兵,这时已经用携带的爆破洞清理起那些贴着地面的铁丝网。
这不禁令城头上的日本军官们心中涌起希望,因为只要破坏了铁丝网,那么步兵就能冲锋,就能用刺刀把那些可恶的躲在地洞里丢手雷的家伙赶走。
可惜,第六师团的士兵和“四行魔王”手下打交道的时候太短,还不懂得他们是怎么打仗的。
就在士兵们用爆破筒开始破拆铁丝网时,突然间阵地中传来几声沉闷的声音。
“嗵嗵嗵”
“丧心病狂独头弹……”
有识货的日本军官叫出声来,城头上所有人都因为这个称呼,一时间手脚冰凉。
随着几声发射声响,然后一片土瓷手雷从天而降,网一筹莫展的步兵。
随着成群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