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第十八师团炮兵中队的火炮开火，那阵势……
侵华日军的一个师团中，装备的火炮就多达四百八十八门，另外还有掷弹筒四百三十二门。但那是齐装满员的情况下，且不说第十八师团一路自淞沪战场打到这儿有了多少损失。
只说今天上午被陆飞舟用他们自己的，重炮打击损失的炮兵就不少。
尽管如此那些借助照明弹发射的炮弹，还是给正在突击的试探攻击部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掷弹筒把成片的五十毫米榴弹抛入试探进攻的那些士兵中，尽管他们的散兵线相当分散，然而照旧还是有许多人阵亡。
不过这次没人再直接逃跑，因为后面的装甲部队那是真杀啊，根本不给他们活路。
相比背个“胆小鬼”的名头往后跑被耻辱的打死，还不如伏在比较安全的地下。
可从各处炮兵阵地上射出来的炮弹，落在了坦克与汽车周围。
被命中的坦克发出响亮的爆炸声，保护坦克的步兵们也被炸的血肉模糊，更有弹药殉爆造成的巨大的火球，向天空翻滚着升上天空。
然而没有人向后逃跑，也没有人敢逃跑。因为后面跟着另外一个拉开散兵线的部队，往回跑的人都会被残酷处决。
战场会永远如此残酷，尤其在炮火优势不在自己一方时就更是如此。无论如何，此刻聚集超过近两万人的步兵，想冲出去一点伤亡的代价都不付出是不可能的。
至于后面一线作为督战队，射击前面一切敢往回跑的士兵，那也是无奈之举。
当然张四行不是没有考虑到日军火炮的问题，就在他们发射出第一轮火炮，给前面进攻的部队造成伤害时，张四行安排的对付火炮的人早就到了天空。
只不过它们隐藏在阴云低垂的，夜空的云底。
比之前好的是，此刻汉森率领的三角翼夜袭部队的所有三角翼上，都安装了步话机。
“各位，鬼子的炮兵出来的，都看清位置了吗，给他们点厉害尝尝，上帝保佑我们的集束炸弹能引燃他们的弹药吧。”
随着汉森的命令下达，十架三角翼向下俯冲。
尽管他们的三角翼上装着集束弹，完全能够进行面攻击。但大家还是小心翼翼的关闭了发动机，力图不在枪炮声杂乱的战场上搞出一点响动。
此刻没人注意空中，就算注意日本人除了步枪、歪把子之外也没有装备什么更多的防空炮。与他们的炮兵相比，日本陆军师团对于防空做的非常差，只能说聊胜于无。
其实他不必太过在意准确度，因为三角翼的俯冲缓慢而无声。尤其在关闭发动机时的俯冲，速度相当快。
一片被称为“天女散花”的集束炸弹在日军炮兵阵地下落下，当它距离地面一百米左右，才开始把五十公斤级集束弹，携带的一百五十枚子弹药从空中均匀的洒下去。
连串从母体脱离的子弹药，像是抽象的拖地裙裾从炸弹的母体中被均匀洒落下去，然后地面就腾起一片片爆炸的火球。
一百五十八土瓷手雷为基础改造的子弹药，当然不可能比一枚一百五十毫米的重炮炮弹爆炸起来更令人震撼。
然而超大的覆盖范围中，一枚枚土瓷手雷爆炸，几乎比尘土更密集的弹片四处飞舞。一枚被称为“天女散花”的集束弹的子弹药爆炸弹片覆盖的有效杀伤范围超过一千平米。
当然，。
刚刚爆炸的子弹药腾起的灰尘与烟雾中，那枚母体在后部十字形旋翼旋转着，仿佛一个尽兴的舞者，有兴趣的倾听着听众们的掌声。
它落在地下头部着地，然后它突然间爆炸开来，一枚装着那种土凝固汽油蛋物质的小炸弹爆炸，然后一大片火星就从它的所在四处飞溅而出。
夹杂着白磷的鸡蛋液般的液滴，无论落在哪儿，无论是否有明火，都会剧烈燃烧。
当然设计这个装置的张四行并不指望这样的装置伤人，他的目的很明白，就是这样的装置在爆炸时，能整个摧毁“天女散花”集束炸弹的“母体”。
虽然装备只要在战场使用，就不会不被敌方知道。
然而难道不是越晚越好吗。
而今夜最大的功劳，却落在了这枚毁灭母体的凝固汽油燃烧蛋上。
在第十八师团炮兵的弹药堆积场上，因为时间仓促只好把车辆运来的弹药，就地堆放的炮弹堆上，凑巧几个已经熄灭的液滴落在上面。
而这就形成了不得了的结果，虽然此刻是冬季温度较低，燃点在四十摄氏度的白磷完全没有自燃的理由。
可惜这些液滴在飞行中，被夜风吹灭明火时，本身就具有不低的温度。另外作为强氧化剂加入的硝石粉末，又进一步令情况恶化。
一小朵黄白色火炮在弹药上不引人注目的重燃，然后那些粘稠的液滴中更多白磷、硝石、汽油加入反应，热解的沥青释放出更多助燃的物质。
终于等有人晃晃被成片土瓷手雷爆炸，震得发懵的脑袋，发现弹药箱上腾起的大火时，炮弹殉爆已经发展成了不可逆的程度。
“跑……快跑……”
不知是谁提醒了，还看着火焰发愣的诸人，幸存的炮手们掉头，仿佛被恶鬼追赶般仓惶跑远。
可还没等他们跑出几步，一声巨响就在身后发出。
殉爆的炮弹可不像电影上演的一枚枚爆炸，那是子弹殉爆才可能出现的情景。而炮弹的殉爆，会把它周围所有在爆炸范围里的炸药一起引爆。
这就是为何T72爆炸一定会飞炮塔的原因，因为它的弹药舱就在炮塔的下方。一旦有一枚炮弹殉爆，那么所有的坦克炮弹就会一起爆炸，然后就又又又又飞炮塔了。
数百枚不同口径的炮弹一起爆炸，场面十分壮观。
仿佛最重磅的炸弹一般，给人如同天崩地裂般的爆炸感受。
白色闪光出现在爆炸火球外面，它飞快的朝外扩散。
令人惊讶的是，不仅仅人会被扯的粉碎，沿途所有被它冲击物，都轻飘飘的如同树叶般不受控制的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