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在怀中一个劲蹦着,不过对张四行用过的各种机枪而言,歪把子的后坐力不算大。不过这种破机枪有一个重要的缺点,在战场环境不好的时候容易卡壳。
为了吸引日军的注意,偷袭取得的第一个碉堡,眼下已经成了日本人的众矢之地。
掷弹筒的榴弹,被刚刚被惊醒的,睡眼惺忪的掷弹筒手发射出来,乱糟糟的在堑壕前前后后爆炸。
被雨水打湿的泥土,破抹布般扬上天。
“长官,我们已经被包围了……用日本人的烂机枪,可压不住大几千人的冲锋……”
从碉堡中钻出来的汉森冲张四行大吼,后者正抱着卡壳的歪把子轻机枪蹲下身子,缩在一处堑壕的凹处。
现在他们的安全取决于陆飞舟的进展,他能够快速靠近日军重炮阵地,有麻烦的不是张四行他们,而是日本人。
重炮阵地的伏兵们兴奋异常,他们终于要抓住张四行这条“大鱼”了。
“四行魔王,你出来吧,我看到了你了……”
有人跳出埋伏用的散兵坑,像只发现老鼠的猫那样得意洋洋的大喊。更多日本兵离开散兵坑,向张四行所在的堑壕那儿冲去。
那里死寂一片,所有人都猜测“四行魔王”已经被打死。或者被密集的枪弹和掷弹筒,赶进结实的机枪碉堡里不敢露头。
现在已经不需要保密,张四行他们所有的碉堡受到各个方向袭来子弹的密集打击。曳光蛋像条火鞭抽打着这个碉堡与这段堑壕,而实际来袭的子弹,比曳光蛋还要多出好几倍。
四面八方都是日本人,四面八方都是子弹钻进土里,掀起土块是的“噗噗”声,以及它们从堑壕上方掠过的“啾啾啾”声。
张四行飞快兴趣狙击步枪,瞄着在充满雨水的天空中,原本就不怎么明亮的照明蛋。
枪响“灯”灭,整个重炮阵地重新陷入黑暗。明显占据主动地位的日本军官们毫无顾忌的高声传达命令,
“掷弹筒,轰击北边那个碉堡……”
背上狙击步-枪,张四行低声吩咐狙击侦察队的人。
“汉森,咱们两个开路,后面的人跟着我……禁止说话。”
整个小队以这种近似CQB战术队形的方式,在堑壕中快速前进。
与声音不甚响亮的进攻型催泪蛋的爆炸声相比,连串爆炸的掷弹筒的榴弹声音要响亮的多,不过这时张四行一行二十几人已经悄悄自那里脱离。
在堑壕中弯着腰,张四行弯着腰背着步枪在前面开路,后面的人把HP90指向身后。二十来个人的小队一行动,后面的人随后就扔出枚进攻型催泪蛋。
即便在雨中,那些陶土粉末未能飞起来,终究会阻吓后面追来的人。
布置在机枪碉堡里的延时鞭炮,不时发出“呯呯呯”的声音。虽然声音沉闷,但在夜间依旧还是引人注目的。
黑暗中有人用日语大声问,
“怎么回事,他们在碉堡里打什么……”
“也许他们在杀我们驻扎在碉堡里的分队。”
黑暗中有人用日语回答,正奔跑着的张四行猛然立住,然后在堑壕里用带着军官气质的九州口音回答,
“那应该只是延时的鞭炮,他在四行仓库用过。也许他们那帮人已经逃到外面去了。照明蛋,该死的发射的掷弹筒手,不知道保持战场照明。”
喊完话,张四行腿下发力,鸵鸟靴踩着堑壕底部的软泥上,照样在强大的反弹力下获得惊人的速度,最少比日本人的小短腿在泥泞中的速度快。
一个机枪碉堡距离另外一个不超过一百米,张四行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在快速移动。只要没有被埋伏的日本步兵发现,那他们就还有机会。
堑壕中出现了日本兵的身影,他们靠在堑壕的胸墙上,眼睛在黑暗中紧张的搜索着。所有人都想擒获或杀死那个“四行魔王”。
张四行放慢脚步,然后用正常速度弯着腰朝前走。同时丢下手中的PH90,任由它被三角战术枪带吊着,随后拔出他的BT虎匕首。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发动袭击,反正在黑暗中大家互相看不清,他用九州话低声说了句,仿佛战壕中战友间的亲密耳语。
“外面,有东西在动……”
此情此景令汉森只想说,
“长官,您可真招人恨,我回想了下你的作为,我要是你的敌人,也想干掉你。”
但现在……汉森拔出匕首,乖乖跟在张四行身侧,悄悄奔向伏在堑壕向外观察的日本兵。
“哪呢、哪呢,谁看清了,该死的照明弹……”
黑暗中没人去看后面说话的人是谁,这时候说话的多数都是军官。士兵们盯着堑壕外面,恨不得把眼睛瞪出眼眶。
“啵……”
照明弹的光明终于在天空绽放,然而张四行已经举着匕首朝最后的日本士兵扑过去。
身后和他一样早拿出匕首的狙击侦察兵,朝着身边的日本兵扑去。
从后面杀人,当然是捂嘴,然后自后背入刀,长长的匕首直奔对方的肺部。又或者搬着对方的钢盔后接,钢盔的系带会勒住对方的脖子,令他一声也发不出。
然而,要是对方违反命令,没有系钢盔带。
美国佬在战场上顶不守规矩,相对而言日本士兵要好些。但他们都不如伞兵学校的新式钢盔,即带有带着骷髅头的脸甲,钢盔系带也是固定在下巴上。
结果有个手潮的狙击侦察兵居然碰到了个钢盔没挂系带的,一搬之下直接把对方的钢盔掀了下来。
虽然没有预想的手感,但不影响另外一只手BT虎匕首的快速进刀。只可惜原本准备一气割断喉管,可现在只能迅速把BT虎直接刺进对方的脖子。
因为没有捂嘴,那个被袭击的日本士兵发出了半声惨叫。
“外面、外面,机枪快开火,我看到了四行魔王……混蛋,放跑了……机枪快开火……”
机枪手当然什么也没看到,但既然有人用长官的口吻命令,只好无奈的对外射击。可外面远处黑影幢幢,那难道不是正跑来的自己人吗。
但与外面同胞的埋怨相比,长官的愤怒应该会更可怕。在战斗时不听命令,罪很大的好吧。
野鸡脖子“咯咯”的响起来,子弹朝着远处影影绰绰的日本士兵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