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不懂规矩吗

林婉棠闻声,抬头看向任暖暖:“我们来讲讲道理。你比汀兰大六七岁,怎么能够不问青红皂白,因为五两银子就搜她的身?!”

任暖暖说:“我看见她拿着一个银锭子,她一看见我,就赶紧将银锭子塞回了袖子里,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有林婉棠撑腰,汀兰胆子大了一些,回道:“冷不防冲出一个人来,我下意识就将银子收了起来。我不是贼,也不心虚,我想解释来着,可是你太凶了,还对我动手,我害怕。”

林婉棠脸色越发冷:“任暖暖,你想姓薛,不是去官府改个名字这么简单。汀兰不过十岁,你若有一点善意,即便怀疑汀兰拿了你的银子,也不会凶神恶煞地搜身,大声吵闹,拉扯着她,半夜三更惊扰得阖府不宁。”

林婉棠话说得委婉,实际上就是在指责任暖暖不善良。

任暖暖红了脸,却强词夺理:“你就这么肯定,她身上的银子一定不是我的?”

林婉棠冷笑,反问:“你就那么肯定,她身上的银子一定是你的?”

任暖暖语气一滞。

林婉棠连珠炮一样说:“你不确定,你只是怀疑。仅仅出于怀疑,你就吵嚷开来,置侯爷亲生女儿的名声于不顾。你扪心自问,你配做她的姐姐吗?!”

任暖暖哑口无言。

林婉棠坐下,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别说汀兰不可能拿你的银子,即便她真捡到了,一时行差踏错没有还给你,那也是关上门来,该罚罚,该教育教育,没有嚷嚷得唯恐他人不知的道理!”

任暖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婉棠又说:“汀兰想送侄子侄女礼物,在你看来,是拍马屁的行为?任暖暖,我不知道你成长于什么环境,你心中竟然没有亲情这根弦吗?!”

任暖暖涨红了脸:“我……我不是……”

林婉棠摆了摆手:“罢了,你不必解释了。侯府的规矩和为人处事的道理,你且慢慢学吧。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个家容不下兴风作浪的人,你好自为之。”

说完,林婉棠吩咐珍珠:“将暖暖姑娘送回去。”

珍珠应下,任暖暖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汀兰像一只小猫一样,可怜兮兮抱着林婉棠的胳膊。

林婉棠揉了揉汀兰的脑袋:“好妹妹,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汀兰点头:“嫂子,我不放在心上。我难过是因为……因为姨娘这几日心情都不太好。”

林婉棠看向汀兰。

汀兰苦笑:“姨娘有自知之明,并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她不知道新主母好不好相与,心里有些忐忑忧虑。我刚才想再去看看姨娘,才路过了暖暖姐姐的院子。”

林婉棠叹了口气:“我明白。你最近多陪陪姨娘吧。你和姨娘要是真遇到什么难处,你就让丫鬟来找我。”

汀兰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嫂子,我……我今日能不能睡在你这里啊?”

林婉棠笑道:“当然可以。过来,让玲珑姐姐帮你把头发解开梳一梳。”

汀兰很是开心。

汀兰与林婉棠同睡一床,在林婉棠的安抚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早晨,林婉棠与汀兰一同起身,按着规矩去向任氏请安。

任氏进门第一日,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林婉棠与汀兰向薛承宗夫妇行了礼。

薛承宗看起来心情很好,他笑呵呵地说:“都免礼吧。”

林婉棠带着汀兰,在一旁坐下。

薛承宗笑道:“景睿媳妇,暖暖如今改姓薛了,你今后待她,要像待汀兰一样亲厚。”

林婉棠笑了笑,答道:“暖暖若将我们的当成家人,我们自然会与她亲近。”

任氏忙说:“那是自然,我之前就叮嘱过她了,要她孝敬侯爷,尊敬兄嫂,爱护幼妹。”

看来,昨夜洞房花烛,今日又早起,这老两口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冲突。

林婉棠似笑非笑看向任暖暖:“是吗?”

任暖暖脸色不自然,嗯了一声。

薛承宗哈哈笑了起来:“今日我们一家吃个团圆饭!走吧,都去偏厅!”

汀兰看了看林婉棠,看得出来,她希望林婉棠陪着她。

林婉棠笑着,牵住汀兰的手往偏厅走。

这时,珍珠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行礼道:“少奶奶,盛三夫人亲自过来相请,说她的二侄媳妇难产,让您过府去看一看。”

林婉棠脸色陡变,敬国公府的媳妇生产,按理应该请了太医,可盛三夫人急急寻到了这里,恐怕产妇已经比较危急了。

林婉棠看了看汀兰,便转身快步往外走。

任暖暖拦在了林婉棠面前,撇嘴说:“今日是母亲嫁进门的第一天,张罗了团圆饭,你就这样走了算怎么回事?!”

林婉棠冷冷看了看任暖暖:“闪开!有人难产,耽搁不得!”

任暖暖像听到笑话一样:“哎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什么绝世名医呢!你就是不想在母亲跟前站规矩,不想给母亲布菜,才找借口离开这里嘛!”

若是平时,林婉棠能怼得她哑口无言,可此时,林婉棠心急如焚,实在不愿意搭理她,便径直往前走。

任暖暖气急败坏,使劲拦着林婉棠,同时对薛承宗喊道:“父亲!她平日里就这么没大没小,不懂规矩吗?!”

林婉棠心中气恼,伸手使劲推了任暖暖一把,将任暖暖推了个趔趄。汀兰故意挡住任暖暖,林婉棠不顾任暖暖嚷嚷告状,径直走出了房间。

府门口,敬国公府的马车已经等在了那里,盛三夫人亲自将林婉棠拉了上去。

马车起动,盛三夫人一脸焦急和歉意:“我侄媳妇这回是二胎,找了妇科圣手方太医坐镇,稳婆也是我们府上用惯了的。稳婆摸过,侄媳妇这一胎是头位,胎儿也不算特别大,我们原本都觉得一定万无一失。”

盛三夫人说着,抹了抹眼泪:“侄媳妇前天夜里就开始阵痛,一直生不下来,方太医是男子,也不好进产房行针。如今都已经过了十二个时辰,眼看侄媳妇越来越虚弱,我们实在害怕。原本你怀着身子,我不该前来相请,可是……我真不忍心看着侄媳妇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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