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捂着受伤的右腕,也是又惊又愕。
奇怪,这病秧子是如何从兰阳赶回京城的?
为了逃避兵役,沈婉亲自命人将城外的两侧的小山给炸了,直接封了通往外面唯一的路。
在来京城之前,他本想去将那条道路给疏通了,然后再除掉谢慕白和素问这两个心腹大患。
如果不是那块玄铁令牌,估计此时的他还在兰阳城外吭哧吭哧地搬石头呢。
既然如此,那谢慕白又是从哪儿出来的?
难道说在炸山之前,他就已经离开了兰阳?
三皇子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他并不知道,在上次疏通道路时,谢慕白早已命人挖了一条地道。
只要穿过那条地道,他们便可以离开兰阳城。
他更不知道,只要沈婉愿意,哪怕随时出现在他面前都可以。
胡思乱想中,谢家军已经彻底断了三皇子大军的后路。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辆半旧的马车。
一只素白的大手从车帘中伸出,只觉得一股淡淡的异香溢出。
撩开厚重的棉帘,只见一袭白色狐狸皮大衣的谢慕白正拥着沈婉坐在车厢里。
一看到那张脸,狗皇帝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谢慕白,竟真的是谢慕白!
果然,虎父无犬子。
原以为镇国公一死,只剩下这个病秧子,谢家定然会一蹶不振。
万万不曾想到,才短短一年半的时候,谢慕白就已经带领数万大军杀回来了。
“贤侄,你来的正好!”狗皇帝眼睛一转,立刻说,“是朕糊涂,朕对不起你们谢家!”
“如果不是前几天从三皇子书房的暗格中搜到他私通番邦的秘信,直到现在朕还会被蒙在鼓里呢。”
“是他,就是这个禽兽害死了玉门关十万将士!”
他一边说着,一边冲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会意,立刻取出几封密信。
一看到那几封密信,三皇子目光微微一动。
怪不得谢家刚抄家那几封信就找不到了呢,原来是被这狗皇帝给偷走了!
偷就偷吧。
反正自己现在要造反,又何须介意这几封密信!
事已至此,三皇子也不想再隐瞒什么。
“这事我和襄阳侯都有份儿的。”他斜着眼睛,一脸嘲讽的向狗皇帝看去,“可如果没有你的默许,我敢这么做吗?”
“在我杀了镇国公之后,你非但没有责罚我,反而又流放了谢家!”
“谢慕白又不是傻子,又岂会猜不透这一切?”
“不过事到如今你该不会还指望着他来救你吗吧?”
“你可别忘了,下旨抄家流放的人可是你,把他双腿打断的人也是你!”
“其实我们都一样,都想彻底铲除镇国公府!”
狗皇帝闻言,脸色陡然一变。
原想借谢慕白来对付三皇子,想不到竟被这逆子给当面拆穿!
见父子俩在这儿狗咬狗,谢慕白这个当事人倒没说什么。
他只是抱紧了怀里的沈婉,目光便落在眼前这高高的城门上。
当初离开这城门时,他做梦都没想到会这么快回来。
那时几位寡嫂都依旧健在,身边这个小女人还是个面色铁青的小丫头。
可如今赵氏等早已经故去,他的小女人也变成了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一想到那小女人,谢慕白便下意识地摸了摸她那柔软的小手。
察觉到他的动作,沈婉脸微微一烫。
在得知三皇子直逼京城时,大反派便决定起兵杀回京城。
这次起兵的分工极为细致。
王七负责镇守兰阳大本营,冯二守城门,胡大海则随同谢慕白出发,担任先锋官。
至于医疗队的事,在沈婉的建议下,他交给了素问,而沈婉则在暗中负责粮草运输。
这一路上大家都忙的焦头烂额,都这时候了,大反派竟然还有心思去调戏她!
沈婉刚想把手抽回,却被大反派死死握住。
“你们吵完了吗?”谢慕白握紧她的小手,声音冷的没有一丝丝温度,“吵完的话麻烦说一声,我好开始杀人。
一听这话,狗皇帝父子脸色陡然一变。
这病秧子什么意思?
难道他想把所有人全都杀掉?
“就你那几万大军还想杀我不成?”三皇子不以为然,轻蔑一笑,“别忘了,本王还有枪呢。”
见他一口一个本王,沈婉恶心的差点没吐了一地。
“你确定自己是王爷?”她实在忍不住了,便一脸恶毒的向他看去,“敢问三皇子一句,你为什么和父母长的一点都不像呢?”
一听这话,三皇子脸色陡然一变。
不,这绝对不可能的!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被他杀了,这世上再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的。
“这话到底什么意思?”狗皇帝脸一沉,阴冷的目光如两道利刃般恶狠狠的向愉妃刺去。
以前倒没觉得,可听了沈婉这话后,他的心里也不禁犯起了嘀咕。
没错,三皇子长的一点都不像他们。
不过愉妃这人一向老实,他就从来不曾怀疑过这个问题。
愉妃一听,立刻慌了神:“皇上圣明,你切勿听那小丫头胡说!”
“臣妾敢对天发誓,臣妾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若有半句虚言,臣妾愿天打雷劈!”
见她竟敢发如此毒誓,狗皇帝心里也没了底。
他愿意相信愉妃,但看沈婉的神情又不似在撒谎。
“沈婉,你少在这儿胡扯!”三皇子深吸一口气,目光凌厉的可怕,“看在你曾对本王有恩的情份上,这事本王就不和你计较了。”
“如果日后再敢胡言乱语,那就休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这让沈婉不由的心情大好。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她并没有再看三皇子一眼,只是笑着向狗皇帝看去:“皇上,愉妃娘娘,有个人我觉得你们有必要见一下。”
见人?
都兵临城下了,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见人?
狗皇帝没心情见,可三皇子却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他倒想想看,这女人还有什么杀手锏!
沈婉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拍了拍手。
掌声未落,一身蓝衣的素问便骑着匹白马从马车后缓缓走出。
他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即便大军当前,也依旧泰然处之。
仿佛这里并不是什么战场,而不过是苗王府的后花园而已。
一看到那张脸,狗皇帝震惊了。
“你……你是谁?”他白着脸,磕磕巴巴地问。
像,实在是太像了!
那眉毛,那眼睛,简直像极了愉妃。
那鼻子,那嘴唇,却分明和自己如出一辙。
愉妃看了,也不由得慌了神。
她看了看三皇子,又看了看素问,焦急地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父母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