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白也没打算隐瞒,微微点了点头。
在得知襄阳侯被困井底时,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本想让这货再多吃点苦头,可碍于侯府的几个侍卫还在兰阳城,他不得不将襄阳侯给救出来。
当然,即便是救他也不能便宜了那混蛋。
敢欺负他的小女人,不给点颜色瞧瞧怎么可以。
于是,他便命黑鹰用一只鸡把大宝给引诱到了那口枯井。
经过这一路的相处,谢慕白对大宝的品性再了解不过了。
面对着比自己还要弱小的人,如果大宝不踩上一脚那才叫见了鬼了。
果然,大宝的表现没有让他失望。
一泡童子尿下去,直接把昔日那位高高在上的襄阳侯给浇了个透心凉,气的那老家伙连杀人的心都有。
“那你肯定知道是谁把他给扔到井里了吧?”见大反派点头,沈婉兴奋了起来。
不是谢慕白,不是王七,不知又是哪位壮士如此仗义替她出了这口恶气。
谢慕白沏了杯茶,淡淡地说:“人就在外面。”
外面?
沈婉一听,立刻放下手里的西瓜跑了出去。
说好的人呢?
除了枝头那扯着嗓子拼命唱歌的夏蝉,竟然连个鬼影都没有。
突然,竹林后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泣声。
抬眼看去,只见黑鹰带着凌筱筱和素问踏着青石小径缓缓走了过来。
凌筱筱脸色煞白,眼睛红肿的像个桃子,似乎是刚哭过。
“是你?”一看到她,沈婉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看到沈婉,凌筱筱便像犯了错的孩子假装的低下头:“没错,是我干的。”
“听素问说你那个恶毒爹来了,我便想出手教训一下。”
“我对天发誓,我真不知道这事会给你惹上麻烦。”
说到这儿,她便又哭了起来。
见她哭了,黑鹰不禁有些心疼。
可谢慕白正沉着脸站在沈婉身后,这让他不敢轻易上前安慰。
“沈姑娘,筱筱真的知道错了。”素问想了想,说,“路上我已经骂过她了,她以后真的不会再莽撞行事了。”
虽然谈不上有多喜欢,但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师妹,素问真的是非常疼爱。
即便犯了天大的错,他和老苗王也会无条件替她收拾残局。
可这次,他真的恼了。
因为凌筱筱的一时冲动,差点给沈婉和整个兰阳城都给连累了,为此他还差点和黑鹰那混蛋动起手来。
“我又没怪你。”沈婉听了,连忙上前拉着凌筱筱的手,“如果是我,说不定比你做的更过分呢。”
“你也别难过了,这事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不怕你笑话,我早就想出手教训他了,你是不知道他以前对我有多差劲。”
“不过你也知道的,我这身份比较尴尬,做这事也不大方便。”
关心则乱,这话一点错也没有。
凌筱筱这人性子急,为人又仗义。
她被老苗王保护的太好了,又没经历过这些大风大浪,哪里知道世道险恶呢?
原以为沈婉会生气,如今见她竟安慰自己,这让凌筱筱心中的不悦一扫而光。
“姐姐,你真的不生气?”她瞪大眼睛,激动地问。
沈婉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在确定她真的不生气后,凌筱筱长长地松了口气。M..
“姐姐,你就等着看戏吧。”她脸上泪痕未干,便眉飞色舞地介绍着,“我给那老东西下了盅。”
“现在的他不能走路不能说话,和废人完全无异。”
“不是我吹,我制的盅,这世上还没第二个人能解得了呢!”
这牛吹的,让素问的太阳穴一直抽抽。
就这丫头制的盅,她还好意思拿出来吹?
不用说别人了,就连逃出苗疆的那个混蛋师叔都比她要高上许多呢。
一想起这事他就生气。
为了除掉那个叛徒,老苗王可是派出不少人马,这才将他给带回苗疆问罪。
看着凌筱筱这兴奋的模样,沈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算了,她开心就好吧。
至于那个身中盅毒的襄阳侯,干脆就随他去吧。
很快,侯府的侍卫们也得到了消息。
在从养老院把那个如同废人似的襄阳侯接出来时,他们吓的魂飞魄散。
对襄阳侯,他们算不上有多么忠心。
不过他们却清楚地知道,只要襄阳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也难逃一死。
于是,侍卫们便连忙去请郎中。
可一听是给襄阳侯看病,城里所有药铺都纷纷关门谢客。
郡主那么好的人都不认,那这个爹该有多坏啊。
尤其是赫连长君。
自从赫连璧君身体渐好后,他便又去了沈婉药铺帮忙。
一见襄阳侯的侍卫上门求医,他直接飞起一脚,愣是把那人给揍了个鼻青脸肿,甚至还把对方十八辈祖宗都给问候了一遍。
兰阳城的郎中脾气都这么差,身手都这么好吗?
那可怜的侍卫无缘无故挨了顿揍不说,竟连长久地上的祖宗都被给问候了,这让他不禁又羞又恨。
几个可怜虫商量了一下,便带着不能自理的襄阳侯去了县衙。
那兰阳县令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如今有机会攀上堂堂襄阳侯,想必他应该会识趣的吧。
沈婉和谢慕白凑巧也在县衙。
一听襄阳侯被抬了过来,两人不由的对视一眼。
王七并没有抬头,只是将一枚白色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告诉那些人,我们县衙穷的很。”他淡淡地说,“医吏是肯定没有的,不过破烂马车倒有一辆。”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命人把侯爷给送到州府去。”
在得知王七的回复后,几个侍卫气的差点没爆粗口。
这狗屁县令瞧不起谁啊,谁还稀罕他那辆破车不成?
这次来兰阳城时他们可是带了两辆车呢,哪里还需要这穷鬼的东西!
“大哥,怎么办?”一个侍卫白着脸,一脸惊恐的向为首的侍卫看去。
为首的侍卫也慌了神。
他哪里知道怎么办?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询问的目光向襄阳侯看去。
自从到了养老院后,襄阳侯的情况便越来越差。
一开始他的手还能摸索着拿锭银子,可渐渐的,他就连最简单的抬手都不能够了。
看到侍卫那慌乱的目光,襄阳侯不禁有些恨铁不成钢。
一群废物,竟连这么点的小事都办不好!
他心里一边骂着,一边冲那侍卫使眼色。
可他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了,那几个侍卫也依旧没有看懂。
“我明白了!”突然,一个侍卫尖叫起来。
听了这话,襄阳侯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他手下的人还没全是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