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心中一紧。
她身形微微一隐,人便已经站在了后院。
此时厨房已是浓烟滚滚,熊熊火焰宛若恶魔般张着狰狞的大嘴,仿佛要吞噬天地万物。
果然,那小绿茶永远不会让她失望的。
不过装模作样煎个药而已,她竟真的把药王谷的厨房都给烧了!
此时,三皇子的侍卫和一众流犯们也冲到了后院,纷纷开始救火。
只不过火势太大,一时间人们根本无法靠近。
沈婉顾不得许多,她迅速打了桶水从头顶浇下。
“不要过去!”王七一看,吓的脸都白了。
沈婉并没有看他一眼,径直冲进了火海。
刚冲进火海,她便看到了倒在灶台边上的沈嫣。
小绿茶脏兮兮地趴在地上,满头秀发已经烧成灰烬,看起来极为狼狈不堪。
一看到沈婉,她狗眼腾的一下子亮了起来。
“救我,我是你亲姐姐!”沈嫣死死地抱着她的双腿,开始讨价还价,“只要你肯救我,我就带你回府!”
“我还可以告诉你到底是谁陷害镇国公的,又是谁想将镇国公府连根除掉!”
她就不信了,这小丑女对那死残废那么迷恋,如今自己有这么重要的情报在手,她没理由不救自己的!
沈婉听了,不禁有些想笑。
自己可是看过书的,知道的细节恐怕比这小绿茶还要多吧。
这小绿茶可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么一点点料就想保自己一命。
“可我对这事并不感兴趣。”她耸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能扳倒镇国公府的定不是普通人,你以为我会傻到用鸡蛋去碰石头?”
见这小丑女竟然不买账,沈嫣恨的牙都痒痒了。
她红着眼睛,恶狠狠地说:“你若不救我,我定会让你后悔终生!”
都死到临头了,这小绿茶竟然还敢威胁自己,这让沈婉不由地冷笑了起来。
她一把将沈嫣胳膊打掉,没好气地说:“行啊,等你从这火海里出来再说吧。”
话音未落,她便径直向前走去。
火越来越大,能见度也越来越低。
即便站在对面,也未必能看清楚对方的脸。
想到这儿,沈婉身形微微一隐,整个人便躲进了空间。
还是空间好,即使外面火势再大,也根本伤不了自己半分。
穿过熊熊燃烧的火焰,她终于在墙角处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灵枢。
这丫头吸入了太大烟雾,整个人已经不醒。
沈婉勾了勾手指,灵枢便出现在了空间的地板上。
突然,头顶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紧接着,一根燃烧着的房梁落了下来。
“婉儿!”谢慕白刚摇着轮椅来到后院,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刹那间,他只觉得自己心脏被彻底掏空,痛的几乎窒息。
不行,他得救她,他不能让她有事!
刚想起身,一只大手却落在他的肩膀,将他死死摁住。
猛一回头,却发现是胡大海。
谢慕白眼底猩红一片,发阵一阵如恶狼般的嘶吼声:“放开我!”
“你给我老老实实坐这儿,我去!”胡大海红着眼睛,厉声喝道。
他不是傻子。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他早就知道这病娇美男的腿伤好的差不多了。
可三皇子还在这儿呢,这个秘密又怎么可以让他知道!
一个残废都能让那对父子各种忌惮,如果知道好了,那他们岂不是要变本加厉?
就在要冲进火场的一刹那,只见沈婉背着灵枢走了出来。
大火早已吞噬了她脸上的毛巾,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火光的照耀下分外的明亮。
此时的她,宛若神女般圣洁耀眼。
谢慕白鼻子一酸,连忙摇着轮椅冲上前。
这时,胡大海已经上前将昏迷中的灵枢抱下。
其他流犯见状,也连忙拎起水桶往沈婉身上泼水。
谢慕白握紧了那双脏兮兮的小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还好,她没事儿。
除了衣裳脏了些,其余一切安好。
“没事儿就好。”他哑着嗓子,责备道,“以后这么危险的事,无论如何你都不许去做。”
“这里男人还没死光呢,总不至于什么事都得让你去以身犯险。”
沈婉伸出脏兮兮的小手,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好,我答应你!”
“沈嫣还在里面吧?”三皇子站在不远处,突然开口。
沈婉冲他点点头:“没错,你去救吧。”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三皇子闻言,脸阴的几乎能拧得出水来。
一个愚蠢的女人罢了,哪里值得自己以身犯险种。
“务必将沈大小姐救出!”他连想都没有想,便冷眼向一众侍卫看去,“她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王绝对不会轻饶你们的!”
听了这话,众侍卫们只能硬着头皮闯了进去。
当然,这些和沈婉都没任何关系了。
回到马车上,谢慕容立刻打来了清水,大妞娘也递过了干净的毛巾。
谢慕白接过毛巾,在清水里浸湿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替小丑女擦拭着。
谢慕容和大妞娘见状,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这种时候,他们小夫妻定然会有许多话要说的吧。
“对了,你听过王姒这个人吗?”怕大反派训自己,沈婉便故意没话找话。
谢慕白微微点头:“她是王七的亲姑姑,想当年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可惜未嫁而亡。”
一听这话,沈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她是王七的亲姑姑?”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慕白点点头:“没错。”
“天下十分才情,王家独占七分。”
“而这七分中,最出色的就是王姒了。”
沈婉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压低声音说:“我在药王谷看到了她的画像。”
“药王谷怎么会有她的画像,难道她也是药王谷的人?”听了这话,谢慕白也惊讶了,“可如果真的是,为什么没听王七提起过?”
沈婉耸耸肩膀:“或许他也不知道吧。”
“你看看我就知道了,喊了那坏女人那么多年的嫡母,不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的身份吗?”
两人正聊的起劲,突然车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