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大反派便有些后悔。
如此重要的秘密,换成自己也不会说的。
沈婉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张嘴便来:“其实我能有这空间应该感谢一个人,如果不是她差点毒死我,我又怎么可能有这奇遇?“
论信口雌黄,就连孙氏都未必及她。
如今大反派对自己印象不错,或许是到了给渣爹渣姐下绊子的时候了。
这仇不报,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谢慕白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眼底杀意腾腾:”谁干的?“
见他如此护着自己,沈婉心中窃喜。
“算了,还是不说了。“她垂下眼帘,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庶女的苦,又怎么是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嫡子能够懂的呢?“
虽未直说,可谢慕白却清楚地听出了话外之意。
在这些大家族里,嫡母虐待庶子女,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
像他娘亲那般好性的嫡母,在京城里可是少之又少。
“是我不好,我不该骚扰你的。“见他脸色不好,沈婉趁机说,”当初我追你,一是被你绝世风姿所吸引,二来也是为了和嫡母怄气。“
“那时我太不懂事,整天变着法子惹她生气。“
“其实我真没奢望想嫁给你的,我也知道,就凭我这副嘴脸,根本就配不上你。“
幸好用情不深,她还能及时抽身。
万一真爱的刻骨铭心,日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去追求白月光沈嫣,她还不得被活活气死啊。
当然,如果他能同意和离就好了。
只要手握巨额财富,她还怕以后日子不好过?
她还想开口,却见大反派正在拭额头上的汗水。
天气本就极热,再加上又沾染了那些土匪们喷出的大量血渍,如雪的白衣此时脏的几乎都看不出底色。
“要不你泡个澡吧?”沈婉看了,突然改变话题,“顺便再把衣服换了。”
谢慕白点点头。
沈婉见状,便起身去浴室放好水,又给贴心地预备好了沐浴露和浴巾等物品。
一切准备就绪后,这才让大反派进来。
看着眼前这奇怪的小房间,谢慕白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那是什么?
那个银色的东西怎么轻轻一拧就能流出来热水?
还有头顶那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不明物体,怎么比世上最好的夜明珠还要亮上数万倍呢?
正在疑惑,突然,身旁出现一个男人。
他目光一冷,掌心赫然多了柄锋利的尖刀。
刚准备出手,却见那男人也横眉冷对,阴恻恻地盯着自己。
细细一看,那男人竟和自己一模一样。
他挑眉,那男人也挑眉。
他生气,那男人也生气。
谢慕白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刚触碰到那男人的脸,只觉得指尖一片冰凉。
“这是什么?“他诧异地问。
沈婉看了一眼,笑道:“这是镜子。“
这怎么可能?
镇国公府虽穷,但也不至于连面镜子都没有。
可那些铜镜加在一起,都不及眼前这一半。
见大反派不信,沈婉笑道:“就是玻璃上面镀了层水银而已。“
水银不是有毒吗?
还有那玻璃又是什么?
生平第一次,谢慕白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沈婉又找来几件男人衣裳,笑着说:“我出去了,洗完澡后你换上吧。”
往年谢慕白过生日时,亲戚们大都会给他送些衣物。
不过他不喜欢穿别人送的,都随手放在厢房柜子里。
沈婉收东西时也没注意,竟把他的衣服给收了进来。
看着那一件件华美的衣裳,谢慕容白眼角微微有些发红。
物是人非事事休。
如今衣裳如故,而自己已非昔日那个春风得意的少年郎。
把大反派安排妥当后,沈婉就默默退了出去。
对谢慕白来说,空间里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甚至每一块瓷砖,都能让他瞠目结舌。
他泡在浴缸里,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一抬头,他看到了墙上的花洒。
那是什么?
有点像荷塘里的莲蓬,不过它
谢慕白犹豫了一下,伸手把它拿了下来。
轻轻一摁,热水便如清泉般喷涌而出,直接喷了他一脸。
谢慕白不禁有些无语。
看来在这空间里他得小心点,毕竟这里的机关实在是太多。
不过那小丑女总是清清爽爽的,想必应该是经常进来泡澡吧。
自从流放后,这还是谢慕白第一次泡澡。
他洗了很久,这才换好衣服缓缓走了出来。
“坐啊。“见他出来,沈婉把沙发让了一半给他,又替他沏了杯冰镇饮料。
谢慕白喝了一口,只觉得一股透心的凉意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他很少喝这种凉凉的东西,不过既然是她给的,那就另当别论。
“我想过了。“沈婉也喝了口饮料,继续刚才那个话题,”等到了大西北,我想我还是离开吧。“
“我不能那么自私,去阻止你寻找自己的幸福。“
“天底下好女孩那么多,你一定会遇到个真心喜欢的。“
会有吗?
谢慕白实在想不出,世上还有哪个女孩会如此吸引自己。
他非常确定,他是喜欢他的。
可他不能留她。
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他给不了她安定的生活,倒不如趁机放手。
谢慕白想了想,硬着心肠说:“好,我答应你。“
明明是自己提的,可见他同意,沈婉却觉得心脏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痛。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自己对他还没死心?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人呢?“
“应该就在附近,刚才我明明看到他们是往这个方向跑的。“
“胡说,这里根本就没有藏身之处,他们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那我们再找找,如果放跑了他们,三皇子定不会饶了我们的。”
听到外面土匪的谈话,谢慕白目光一冷。
沈婉看了他一眼,从空间掏出了消音手枪。
她并没有说话,只是瞄准扣动扳机。
几个土匪尚未搞清发生什么,强壮的身体便轰然倒下,鲜血流了一地。
“我们还是走吧。“谢慕白看着那小小的消音手枪,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