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疙瘩,孙氏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吓的脸都白了。
不会吧?
她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差?
此时孙氏也顾不得许多,她胡乱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向马车狂奔而去。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谢慕白微微蹙眉,默不作声的将酒肉收好。
“快救我!”孙氏踏着泥泞冲到马车旁,哭着说,“我好像被感染了!”
沈婉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尖叫道:“你离我远点,万一传染了我怎么办?”
她立刻拿起皮鞭,冲马屁股上用力抽了一鞭。
那黑马发出一声嘶鸣,立刻向树林深处奔去。
孙氏见状,发疯似的追了过去。
夜色又暗,路又难走,她很快便被甩在身后。
“你不怕她去传染别人?”谢慕白微微蹙眉。
沈婉冲他做了个鬼脸:“她肯定不是那病。”
“就算被感染,这病最快也得数月才能发作,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有症状。”
“如果没猜错,她应该是过敏了。”
听了这话,谢慕白眼底掠过一抹宠溺的神色:“你可真是调皮。”
如果没猜错,此时孙氏一定快吓死了。
见求沈婉无果,孙氏便去人群中找谢慕容求助。
一听她感染了麻风,众人吓的魂飞魄撒。
“给我滚!”一犯人顺手抄起一根木棍,恶狠狠的向她身上打去,“你这丧尽天良的玩意儿,自己感染了还好意思过来,还不快滚!”
孙氏一边躲闪,一边叫嚣道:“只要你们让沈婉给我治病,我马上就走!”
“否则今天我还就不走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见这女人如此厚颜无耻,众人不由的怒火中浇。
他们有的拿起木棍,有的拿起石头,恶狠狠的向孙氏身上砸去。
见众人动了杀意,她这才怕了。
“我走,我这就走……”孙氏被打的遍体鳞伤,只能苦苦哀求道,“求你们别打我了……”
听了这话,众人这才住手。
于是孙氏抱着头,灰溜溜地逃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风停了,雨住了,又是一个热的让人烦躁的天气。
沈婉扶谢慕白下车方便完,这才说:“我答应村民们今天继续给他们医治,你自己在这儿等着吧。”
“我给你点消毒液,你过一会儿往车上喷几下。”
虽然腿脚不便,但大反派身手不错,一般的危险还真难不倒他。
“我还是陪你去吧。”谢慕白淡淡地说。
沈婉笑道:“你就别去了。”
“我身子壮,消毒措施又做的到位,肯定不会有事的。”
“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的,带着你速度倒会慢。”
谢慕白听了,微微点头:“那你小心点。”
沈婉刚想走,却见浑身血淋淋的孙氏发疯似的冲了过来。
“贱人,你敢不给我治的话,我就拉个垫背的!”她死死地拽着谢慕白的衣袖,无论如何不肯松手。
见她如此恶毒,谢慕白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
锋利的尖刀刚落到掌心,却见沈婉一针向那女人后颈刺去。
顿时,孙氏便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她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的向沈婉看去。
沈婉耸耸肩,冲她做了个鬼脸:“你说做什么呢?”
“你都想传染我男人了,你说我又会怎么对付你呢?”
孙氏闻言,立刻吓的魂飞魄散。
沈婉也没客气。
她拽住那女人的衣领,像拖死狗似的往前走。
在路过一棵长满了毛毛虫的大树时,她便顺手将孙氏往那一扔。
“沈婉,你混蛋!”见那一条条令人作呕的毛毛虫爬上自己的身体,孙氏眼底满满的都是惊恐的神色。
她最怕毛毛虫了,可这丑女竟敢把她扔在这里!
沈婉冷冷一笑,从衣袖抽出一柄锋利的尖刀:“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我一再宽恕你,不是因为我怕,而是不想脏了手!”
“可你再三挑衅于我,如果再不出手,会不会被你认为是个包子呢?”
看着那闪烁着冰冷光芒的尖刀,孙氏真的害怕了。
是她傻。
从小到大,她在这丑女面前就没占过什么便宜,可如今竟妄想压她一头!
“你……不能那么做!”她白着脸,磕磕巴巴地说,“杀人得偿命的!”
“谁说我杀人了?”沈婉冷笑道,“我可以说是你得了麻风心生绝望,自己想不开自杀的的!”
“你说官差会不会信我的话?”
胡大海是这群人的领头,哪怕这丫头说太阳晚上出来,他都会无条件相信。
看到孙氏眼底的恐惧,沈婉邪恶一笑,手里的尖刀已经落在了孙氏那张惨白的小脸上。
“不……我再也不敢了……”孙氏吓的哭出声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沈婉你原谅我吧,我不该再三为难于你的!”
“求求你别杀我,也别把我扔在这儿啊,我真的好怕……”
对于孙氏的话,沈婉才不信呢。
不过她还有事,也没时间和这女人闲扯:“那你先在这儿反醒吧,等我高兴了再给你解了穴道。”
她一甩衣袖,便径直向村子走去。
在替村民们检查完又注射完药物后,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姑娘,真的是太感谢你了。”老大爷红着眼睛,感激地说,“昨天吃了你的药后,我觉得身上舒服了许多。”
沈婉笑道:“大爷你病症比较轻,如果不出所料,有半个月应该就会全愈了。”
一听才半个月就能好,老大爷又惊又喜:“姑娘,你可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可惜我们这儿太穷,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报答你的。”
“不过前些日子一个过路商队过来讨水喝,给了我们一些衣物。”
“虽然是穿过的,但看上去还算比较新。”
“如果你不嫌弃,就拿回去穿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家里掏出件衣服。
虽是半旧衣裳,这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我们家也有!”几个病人听了,也纷纷从家里掏出几件衣物。
看着那半旧的衣裳,沈婉突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看衣服大小,这似乎是同一个人的衣物。
有内衣,有裤子,还有长袍。
那过路的商人也是奇怪,就算是为了报答,又何必将自己的贴身衣物送人呢?
这手法,倒像极了小说中用来害人的手段。
想到这儿,沈婉不由的心中一紧:“你们发病是他们走后多久?”
老大爷点点头:“最早的一个是他们离开后一个多月吧。”
沈婉闻言,脸色陡然一变。
万万不曾想到,这场瘟疫竟不是天灾,而是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