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抹异样,丝毫不差的落在了谢慕白和沈婉眼底。
果然,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大反派没有说话,只是拉住了那小丑女的手,冰冷的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着。
沈婉也没有动,默默记着掌心的每一个字。
“原来如此啊,那我先恭喜二位了!”吴县令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突然,他抬高了声音:“来人,给世子爷和少夫人沏壶茶,上好的茶!”
听到声音,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丁走了进来。
他将茶壶放在桌上,冲吴县令点了点头,这才退了下去。
吴县令刚想去拿,却被沈婉给一把抢走。
“还是我来吧。”她笑替他沏了一杯,亲亲热热地说,“这杯茶大人可一定要喝!”
“我和世子爷大婚时大人你没去,这杯就当做是给你补的喜酒了!”
喜酒?
这玩意儿还有补的?
吴县令不禁一脸懵逼。
“吴大人不喝?”谢慕白挑了挑眉毛,不动声色地问。
吴县令咬咬牙,硬着头皮接过那杯茶。
他心一横,一饮而尽。
刚喝完,沈婉又及时沏上了第二杯:“这杯就当做是孩子的满月酒了。”
这丑女还没怀上,满月酒都预备好了?
吴县令不想喝。
可看着谢慕白那深邃的目光,他又不得不喝。
他一咬牙,再度将茶喝下。
他就不信了,这丑女还能再想出第三个理由来!
“这杯是孩子的周岁酒。”沈婉又笑着给沏满,“说真的,我和大人一见如故。如果不是我们这尴尬的身份,都想让孩子认你做干爹了。”
“吴大人,你该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吴县令一听,肺都差点气炸了。
照这丑女的架势,估计连孩子的结婚酒都得喝了。
且不说他了,就连王七都觉得沈婉做的有些过了。
“还是别喝了吧!”他清了清嗓子,劝道,“再喝下去,吴大人都没肚子吃饭了呢。”
沈婉嫣然一笑:“吴大人肯定会喝的!”
“如果不喝,他分明就是不疼我孩子!”
吴县令被她缠的没办法,只能将这杯也喝了下去。
为了避免这丑女再给沏茶,他直接将茶杯掷在地上:“我……我肚子疼,要出去方便一下……”
他的人就在外面,只要及时出去,哪怕喝上三杯也不会有问题的。
“这可不成!”见他要走,沈婉笑着拦住了去路,“大人还没喝我家大宝的拜师酒呢。”
“我想好了,等大宝出生后,就拜大人为师!”
见她闹的实在太过,王七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少夫人,别闹了!”
吴县令是他的同窗,这丑女如此刁难,分明是不给自己面子。
奇怪,她以前调皮是真,但却是个很有分寸的女孩。
可今天她怎么了?
“我没有闹啊!”沈婉歪着脑袋,笑的和天使似的,“吴大人,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吗?”
吴县令急的额头冒汗,他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呢。
“没……没有……”
沈婉笑道:“这不就得了?”
“不把这杯茶喝完,吴大人说什么也不能出去的!”
“这个老师啊,我先替大宝给预定了,谁也不能抢!”
吴县令一听,气的差点没爆粗口。
“少夫人,你别开玩笑了!”他勉强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沙哑的声音剧烈地颤抖着,“我这点才华在世子爷和王七郎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在他们面前,我岂敢班门弄斧?”
像,越来越像了!
本来只是有一点,如今这声音竟有六七分相似了!
没想到林家庄还真是卧虎藏龙之地,有个能易容的老管家,如今又出了一个可以将声音切换自如的高人!
“我家娘子哪里开玩笑了?”谢慕白阴着脸,低沉的声音不怒自威,“是你不想收犬子为徒,还是根本不敢喝你命人预备的茶水?”
一听这话,众人脸色陡然一变。
“世子爷,你的意思是……这茶有问题?”王七白着脸,一脸震惊的向他看去。
不,这绝对不可能的!
吴县令这人一向最忠厚老实,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若非绝对信任,当初他也不会写信借兵了。
谢慕白冷冷一笑,抬眼向吴县令看去:“林大善人,别来无恙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吴县令捂着小腹,咬紧了牙关。
他的腹部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如果再不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可那小丑女却堵在门口,彻底断了他的出路!
谢慕白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目光犀利的可怕:“对,叫你林大善人的确不合适,因为真正的林秀才已经死了!”
“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吴县令脸色煞白,却依旧保持镇定。
谢慕白冷冷一笑,眼底涌动着凄冷的寒光:“我有没有胡说你最清楚。”
“之前我一直想不通,林秀才明明最恨周氏,为什么又突然和她私通呢?”
“如果和周氏私通的不是真正的林秀才,那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
真正的林秀才不会留着婚书的,唯有假的,才会留下证明自己身份。
吴县令阴恻恻地冷笑道:“你有证据吗?”
谢慕白并没有说话,只是冲沈婉使了个眼色。
沈婉会意。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将吴县令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
面具下,竟然是张苍老却不失红润的脸庞!
“是你?”胡大海看了,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这,分明就是那天带他们找林大善人的那个老农夫!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个陷阱,而自己竟像条没长眼睛的鱼一般,傻乎乎的就上钩了。
“吴县令呢?”王七发疯似的拽住那农夫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农夫白着脸,怪怪地冷笑了起来:“敢挡我路者,必须死!”
“王七啊王七,你自诩聪明绝顶,没想到却会被我骗的团团转,还让我去接手那硝矿,可真是搞笑至极!”
突然,他抬高了声音:“来人!”
一声令下,十几个带刀家丁闯了进来。
沈婉目光一紧。
她一挥手,一大包石灰粉从天而降,直接洒了他们一脸。
家丁们痛的扔掉长刀,捂着眼睛便惨叫连连。
胡大海见状,没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都给捆了。
农夫自知大势已去,不由的苦笑了几声。
“没错,你赢了。”他一脸嘲讽的向谢慕白看去,“可那个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一定会比你父兄死的更惨!”
“太过聪明的人,命都不会长的!”
说到这儿,他又看了沈婉一眼:“呵呵,襄阳侯可真生了个好女儿!”
突然,农夫从腰间取出一柄锋利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