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对臣女这般不满,别是因为给我哥哥戴了绿头巾,又被人发现丢了面子,所以对臣女有所怨恨吧?”曲时笙说。
这话一出,那些臣妇纷纷瞪大了眼睛,谁也没猜到曲时笙竟然这么敢说。
这件事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她们心里明镜的,知道这种事不是能放在嘴上的,最好烂在肚子里,跟她们一起埋进棺材才行。
所以她们不约而同的没人提起此事,只是曲时笙这么一说,就如同往滚烫的热油里浇了一瓢水,让众人的心都活泛了起来。
但震惊归震惊,却无人敢接茬儿,此时此刻她们都装起了聋子瞎子和哑巴,没一个人出声,一个个像是鹌鹑一般,生怕被韫瑰公主发现自己的存在。
韫瑰公主也没想到,曲时笙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这件事都敢放在明面儿上说。
“曲时笙,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胡说八道什么呢!”韫瑰公主咆哮着:“根本没有的事,你再胡说一个字,本公主打烂你的嘴!”
她这样歇斯底里,一点也没了方才高高在上的感觉,反倒显得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程皇后心里清楚,曲时笙在这种场合说起此事,为的就是把韫瑰公主对她的怒火,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一个臣子之女,再风光也没办法和一位长公主掰手腕,程皇后担心曲时笙被韫瑰公主针对,于是连忙说:“这话可不是能胡说的,你快同韫瑰公主道歉。”
曲时笙脖子一梗,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吼道:“谁胡说了?可不是臣女胡说的,当时在场几十号人,谁不知道她在和我哥哥拜了堂成了亲后,又跟徐之远滚了床?要不然她现在也不能被嫁到徐家去,自作孽罢了!皇后娘娘有心堵我的口,可悠悠众口又哪里是能轻易堵住的。”
程皇后急了,拼命给曲时笙使眼色,但曲时笙就是装看不见,和韫瑰公主对视着,眼神之中毫无怯意。
“你!你这个贱婢,你简直该死!”韫瑰公主最恨有人知道这件事,还敢当她的面儿提出来,这件事就是韫瑰公主的死穴,令她失去了全部的理智,张牙舞爪的向曲时笙冲来,仿佛真的要撕烂曲时笙的嘴。
曲时笙倒是不慌,可程皇后却慌了,她连忙在中间拦着,边阻拦边说:“韫瑰,你清醒一些,这件事的确是你做错了,她作为当事人的妹妹,心里存着火儿也是应该的…”
话音刚落,韫瑰公主一巴掌打在程皇后的脸上,在场众人都屏住呼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都知道韫瑰公主最是不好惹,身份高贵所以高高在上惯了,谁的话她也不听。
但程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建琮帝就算再不待见她,或多或少还要在外面给她两个笑脸,还会主动去牵她的手,只是这韫瑰公主作为小姑子,竟然敢打嫂子的脸,谁家能有这样的热闹看?
程皇后被打的愣在原地,韫瑰公主还没打够,指着程皇后骂:“你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你别忘了,我可是长公主,是皇兄的亲妹妹,你的吃穿用度都靠我皇兄,如今竟然敢向着外人,帮着曲时笙这贱婢糟践我!”
“你够了。”曲时笙忍无可忍道:“你本身就犯了错,大家伙儿碍于你身份,谁也未曾说过你一个不字,皇后娘娘既是皇后又是你嫂子,也没跟你说过你不对的话,你不过是命争气些投了个好胎,不对那些爱护你的人感恩戴德,反而还不知足,你简直是无可救药。”
“你给我住嘴!”韫瑰公主手指狠狠的戳向了曲时笙:“都是你,就是你害我的,我不杀了你难解心头之恨!”
韫瑰公主还想打曲时笙,但手才抬起来,就被程皇后推开。
站稳脚步后,韫瑰公主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惊讶道:“你敢对我动手?你怎么敢的!”
程皇后已经忍无可忍了。
嫁到这个规矩繁多的皇宫之中,她从未有过一天欢愉,那样的丈夫那样的婆婆,还摊上了韫瑰公主这样的小姑子,无形的压力压的程皇后透不过气。
建琮帝那个窝囊废,还让她去处理这些棘手的事,韫瑰公主不听劝也就罢了,还这样的张扬任性,程皇后气的不是她打了自己,而是气自己的命运,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看程皇后也生气,那些外命妇都站起了身,有的想劝架却不敢开口,有的拼命看别人的眼色,有的身份尊贵的诰命夫人,仗着身份高贵年龄阅历都有,开口劝了两句,但这种场合能说的话太有限了,她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程皇后没有去看她们,仿佛面前没这些人,只是同韫瑰公主冷冷的说:“皇上也好,太后也罢,他们惯着你宠着你,那是因为你是他们的血亲,可本宫不同。本宫是一国之母,也是皇后,本宫不能容忍有你这样的皇亲国戚,成日里丢皇室的脸。”
韫瑰公主被气的浑身发抖,扬起手还想打,但程皇后又一次用力的将她推开。
“你今儿就铁了心维护那个贱婢是不是?”韫瑰公主冷笑两声:“好啊,不把我放在眼里,那你这就是不把皇兄和母后放在眼里,你以为他们谁用正眼看过你?如若不是你把这后宫管的还算明白,你早就被打入冷宫了知不知道!”
“本宫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问心无愧,都正大光明,就算他们对本宫有所误会,本宫也不怕!”程皇后一侧头:“来人!”
韫瑰公主眉头一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说道:“你要做什么!我可是长公主,你敢动我!”
“新婚之夜,你让你夫君的亲娘给你洗脚,这实属不妥。皇上让我劝说你两句,我也尽到了责任,可你却还不知悔过,甚至在这宫中对本宫动手,一国之母的脸岂是你想打就打的?”
几个太监进了门,程皇后阴沉着脸吩咐:“把韫瑰公主拖下去,打十大板,让她长长记性。”
“你敢,你以为你是谁?”韫瑰公主气的脑袋发晕,她从未被人这样忤逆过,对着程皇后大喊道:“我要告诉我皇兄,让他把你打入冷宫!”
程皇后一手抓住了韫瑰公主的手腕,把韫瑰公主拉进两步:“本宫不怕你,大不了你就说,就算本宫真的被打入冷宫,那本宫也无怨无悔。”
韫瑰公主气的要命,她用力把程皇后甩开,伸手指着身边的太监,梗着脖子吼道:“你们敢碰我一下试试!谁要是今儿碰了我一根儿手指头,我就让你们生不如死,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话不是开玩笑,韫瑰公主真有那个能耐,这些太监也不能不怕。
所以他们面面相觑着,又看向了程皇后,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皇后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于是说道:“你们不敢,本宫敢!本宫今日就要好好治一治她的毛病!”
说完,程皇后抓着韫瑰公主的手,要把她往出扯,韫瑰公主拼命挣扎,把程皇后甩开后,她自己差点没站稳,跌倒在曲时笙身边。
爬起身后,她抓住了距离她最近的曲时笙,恶狠狠的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本公主要了你的命!”
说完,韫瑰公主拔出了头上的发簪,用力的照着曲时笙的脸扎了下去,有两个胆小的妇人一看这场景,吓得惊呼一声,死死的捂住了眼睛。
但她们以为的惨叫声并没有想起,曲时笙想起徐之珩教过她的两个招式,夺下了韫瑰公主,还反手揪住了韫瑰公主的手腕,咬着后槽牙同她说:“我当时能治的你在我家动弹不得,现在就能再治你一回,和我作对,你永远也不是对手。”
她的神情太过认真和阴狠,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韫瑰公主,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惧意来。
“你这人,就是个恶鬼…”韫瑰公主控制不住的说。
她也不想露怯,但她无法控制。
“公主殿下说错了,我不是恶鬼,我是人,我是一个从未把你放进过眼里的人,你听清楚了没?”
没人注意,曲时笙在和韫瑰公主说话时,手指一直在摩挲着韫瑰公主的手腕。
她的指甲里藏了无色无味的毒,把这些毒涂在韫瑰公主的手腕上,等毒药渗透皮肤,韫瑰公主也就会随之中毒。
韫瑰公主气极反笑:“好啊,你这个小贱人,让你讨了两分便宜去,你竟然蹬鼻子上脸了,真当本公主怕了你不成!来人!”
他这一嗓子,可比程皇后那一嗓子来的响亮,一行太监走进来,仿佛要把曲时笙拿下的样子。
“把这不要命的贱人,给我拉出去,痛打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这数字在这群妇人心里都是不敢想的,一位头发都白了的老妇人站起身,斟酌了一番说:“公主殿下,这曲姑娘好歹是个女儿家,五十大板她扛不住,会死在那儿的。”
“死了更好。”韫瑰公主回头看向程皇后:“她不是一心帮着这贱人吗,我就要让她看着这贱人死,否则我难解心头之恨!”
那妇人还想劝,但此情此景不是她该说话的时候,于是她看了曲时笙一眼,最终闭上了嘴。
程皇后站的很直,她说:“有本宫在,谁也别想碰她一根手指。”
“呦,你可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看本公主有正眼瞧过你吗?”韫瑰公主语气嚣张的说:“让本公主受气,也就你一个人了,当心本公主连你一起打。”
曲时笙一直在算着时间,看时间接近了,毒劲再过不久就要发作,她直接跪了下来,双手合十道:“老天爷,您快睁眼看看她,臣女一直信奉恶有恶报,不信向她这样的恶人会安安生生,求您开眼,狠狠的惩罚她!”
“你别是被本公主下魔怔了,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靠装疯卖傻也是没办法的。”
韫瑰公主才说完,忽然感觉身上一阵痛痒,这痛痒来的突然,却又莫名其妙。
她本想挠一挠,可屋子里全是太监,她打消了这个想法,选择忍下去。
但这痛痒实在厉害,让她忍无可忍。
然而还不等她挠,她就倒在了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死了一般。
殿内突然倒了个人,那群妇人连连惊呼,连程皇后也愣住了,倒是曲时笙放声大笑:“我说什么来着,恶有恶报!不是未报,是时候未到罢了!”
程皇后有些慌,若是韫瑰公主真出了什么事,建琮帝和陈太后饶不了曲时笙。
所以她急忙吩咐:“快去请太医,看看韫瑰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太医匆匆赶过来,听见了消息的陈太后也赶了过来,等太医诊断后,她整个人都顿住了。
诊断的结果很让人怀疑,那些太医竟然说韫瑰公主检查后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命会不保,这病症来的又急又怪,几位太医都没个所以然。
“没什么问题命会不保?你们当哀家好糊弄是不是?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用最好的药草最好的补品,一定要把她救活!”
太医们对视一眼,皆叹了口气:“回太后的话,韫瑰公主究竟是病了,还是中了毒,这个要凭诊断来,微臣诊断出来的是韫瑰公主气血双虚,通过她身上起的红点疹子,这场病来势汹汹,可不简单啊。”
“你们的意思是,她没救了?”陈太后不可置信的问。
太医们皆叹了口气,这话谁也不敢说死。
陈太后见他们这般无用,心里气的厉害,但当她打听道程皇后宫殿里发生的事时,陈太后心里有了主意。
她来找了曲时笙,见面便用命令的语气,同曲时笙说:“你既然能让老天爷伤我女儿,你一定有办法破解的,对不对?”
曲时笙被问的一愣,借着笑道:“太后娘娘这说的是什么话,臣女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哪里能和老天爷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