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陷阱

杜若若有些激动,拉着曲时笙的手说:“你猜猜,霍云雁见着谁了?”

曲时笙抬头看了看杜若若,又看了看沈秋杳,不解道:“见谁了?”

杜若若冷哼一声:“你那位堂妹,她也不知道怎么,和霍云雁遇见了,坐着霍家的马车去了霍云雁家里,待了好半晌才回来,这肯定有鬼。”

沈秋杳也说:“霍云雁这人,平时眼高于顶,一向瞧不起人的,你堂叔官职不算高,和你家关系也不算很好,按理说她不会亲近你表妹的。”

“我吩咐人和霍家的马夫打听了一下,听说你堂妹和霍云雁说了好久的话,还用了晚饭,你自己想想,这能没问题吗?”杜若若又说。

曲时笙沉思了好久,想到前世曲时玥和曲傅满干的那些事,今生曲时玥又一次次的来招惹她,和霍云雁这种人走在一起,的确不对劲。

这个消息让曲时笙产生了警惕,她同杜若若说:“找你打听事真是找对人了。”

“你堂妹的事,我们也多少知道一些,就怕她和霍云雁联手,给你使绊子,你可要小心才是。”沈秋杳有些担心:“霍云雁这人,真要是有个什么,她不像是会能亲自害人的,你这阵子养伤估计也不愿意出门,外头还冷着,就乖乖在家里待着,想来能避开这件事。”

“我知道你们为我担心,但是我想说,我不去招惹霍云雁,那是她没对我造成威胁,可她一旦对我造成了威胁,那这件事就不简单了。”曲时笙抬起头来,眼睛亮了亮:“她让我姐姐生气,我就生气,若是她还想借我亲人的手害我,那我更要报复回去才是。”

沈秋杳是个温婉的性子,什么报复不报复的,她听着心里头害怕,忍不住说道:“现在自保要紧,也不知道她们真正的谋划究竟是什么,也有可能是咱们误会了呀。”

杜若若回头看了沈秋杳一眼:“沈姐姐你就是太良善了,你想想霍家是如何做人的,霍云雁那未婚夫多无辜啊,被霍家人害的家破人亡,自己险些没命,这种人对无辜者都能下此狠手,何况是跟她结了仇的笙儿?”

曲时笙闻言,叹了口气:“我和霍云雁很少见面,见面了也没几句话说,从未当面和她起过什么冲突,她却因男子在背后这般暗算,也别怪我瞧不起她。”

“说一千道一万,你自己当心最要紧,别着了人家的道。”沈秋杳语气温柔的问:“你这头上的伤,可好些了?”

“沈姐姐放心,这原也不是多严重的伤,不过是瞧着有些吓人而已,其实早就好了,再养个三五日也就能大好了。”

沈秋杳闻言说:“出那么多血,怎么会是不严重的小伤?你还是当回事吧,先把头上的伤养利索,剩下的事不要操心,照顾好自己。”

杜若若和沈秋杳离开后,徐之珩也来到了这儿,初春时节,还带着料峭的寒风,他进来时裹挟了一身冷冽,让这室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曲时笙猜到他来的目的,也猜到了他要说的话,不等他开口,曲时笙先问道:“是为了霍云雁?”

徐之珩愣了一下,还当曲时笙是吃醋了,笑着把曲时笙盖着的被子往旁边掖了掖,自己坐在床沿儿边上,拿着箱盖上碟子中放着的蜜饯塞进了曲时笙嘴里:“什么也瞒不过你。”

“你瞒也没用,在你来之前,已经有人同我说过了。”

“呦,是谁这么耳报神,能抢先我一步。”徐之珩笑着解释:“昨晚把你姐姐送回来,我就该回来和你说明白的,但是昨晚有差事,所以没来得及和你说,今早这么早赶过来,却还是没赶上呢。”

“是若若和秋杳来过了,她们说的事可能和你不是一件事,但都是说的霍云雁。”

徐之珩听明白了曲时笙的意思,说道:“昨天你姐姐见过了景王,她半路进来了,说了一些挑拨离间的话,但你知道那些话与我而言就如同放屁,许是她见挑拨离间没有成功,所以换了路数,开始攻击你姐姐了,这也怪我,没护好她,让她受委屈了。”

“这件事我姐姐昨天回来就和我说过了,这怎么能怪你?女子泡温泉,男子怎能入内?她那么激着我姐姐和她撕打一场,估计也是为了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结果你压根也不理她,这只能拿我姐姐出气。”

“是我的错。”徐之珩微微低下了头,一副认错的模样:“怪我,怪我。”

“不怪你,怪她。”曲时笙双手捧着徐之珩的脸:“若若告诉我,她昨天从温泉山庄回来,把我堂妹曲时玥接到家里去了,曲时玥都办过什么事你应当知道,她们两个凑在一起,只怕没什么好事。”

这话让徐之珩紧张起来:“那霍云雁是个心机深沉的,你那堂妹也不是什么老实的,她们两个的确商量不出什么像样的事,怕不是针对你,就是针对你姐姐。”

曲时笙冷哼一声:“她最好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若是让我知道她要害我姐姐,我肯定新仇旧怨一起报,不让她好过。”

“这些日子你安心养伤,别想这些了,若是霍家人或者你堂妹要见你,千万别跟她们出去。”

话音刚落,凉儿走了进来,同曲时笙说:“姑娘,堂姑娘递了帖子来,说是在酒楼预备了一桌席面,请姑娘明日过去呢。”

曲时笙和徐之珩对视一眼,徐之珩有些担心,曲时笙却有些高兴。

凉儿看两人都没说话,疑惑的问:“姑娘,堂姑娘这封帖子怎么处理?用婢子去回了吗?”

“不用,送上门的机会,当然要利用好。”曲时笙翻身下床,穿上鞋子边走边说:“你去告诉送帖子的,就说我明天晌午会到,让她准备吧。”

凉儿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徐之珩有些不解:“这明显是个圈套,你去了我不放心,不然我明日告假一天陪你过去。”

曲时笙坐在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拿出了一张药方,递给恬儿后说道:“这方子拿去,明早前把上头的药配置出来。”接着她又对徐之珩说:“既然这是个圈套,那我们要做的不是往里面跳,而是把做这圈套的人一脚踹下去,不然也可惜了她设的局。”

徐之珩闻言,明白了曲时笙的意思,笑道:“明天不知道霍云雁会不会去,她如果不去,那就是你堂妹的事了。”

“她们两个是一丘之貉,不论谁在场,我都照收拾不误。”曲时笙明显有些兴奋,抬起头看着徐之珩说:“明天把圥墨借给我吧。”

徐之珩肩膀一抬:“随意,我还担心你一个人去有危险呢,不成的话我把圥戎也借给你。”

“你差事多,公务繁忙,又有许多人把你看作是眼中钉肉中刺,把圥墨和圥戎都借走了,我怕你出门在外有什么危险,身边没个人帮衬。对了,听说你那庶弟徐之远被放出来了,他最近没给你使绊子吧?”

本以为徐之远这半辈子都能被禁足在府中,没想到这才没关多久,他就出来了。

不过想来也正常,徐之远身上有着和韫瑰公主的婚约,皇家没悔婚的情况下,韫瑰公主早晚都会嫁进徐家,那成为公主驸马的徐之远,难不成还能一直被关在后宅?

所以这都是早点晚点的事。

“他说受了伤出来的,暂时还没能耐给我使绊子,不过我瞧他那跃跃欲试的模样,说不定肚子里憋了什么坏水,我已经让人好生盯着他了,一旦他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是能知道的。”徐之珩顿了顿,继续说:“现在让我头疼的是,他的解禁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是杨彦在暗中帮忙。”

“杨彦?”曲时笙有些意外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杨彦,就是前世杀了我的那个人。”

曲时笙手一抖,眉头紧锁道:“他的性命不都是你救下的,怎么就能转头害你!”

“为财为权,为了把我踩下去他能顶替我的位置,原因有许多。”徐之珩叹了口气:“杨彦和我庶弟联手,就像是霍云雁遇见了曲时玥,你我都要小心才是。”

曲时笙轻轻摇了摇头:“霍云雁和曲时玥再能耐,也不过是内宅中人,两人不过是商量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来算计我罢了,可杨彦和徐之远不同,他们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也都真刀真枪的杀过人,和他们碰上,你要更加小心。”

徐之珩靠近曲时笙,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这一关,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过去,恶人都会有恶报的,我已经打算除掉杨彦了,只是怕打草惊蛇,让狗皇帝有怀疑,所以我再等一个能名正言顺弄死他的机会。”

曲时笙顺势搂着徐之珩的腰:“我明白,我知道,他们都拧成一股绳,从各种方向害我们,可就算四面楚歌,仇人颇多,我们也不能认输,以后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

“对了,明瑰公主就要嫁进来了,你准备的计谋奏效了。”

曲时笙松开徐之珩,坐直了身体:“都怪我这些日子只顾着养伤,宫里的消息一点也没打听,太后如何了?”

“几日前就开始腹痛不止,还浑身冒冷汗,睡觉时手脚抽搐发抖,这是我侧面打听来的一些症状。”

曲时笙点了点头:“不止这几种,她还会上吐下泻,还会发热,噩梦缠身睡不安稳。”

“宫里的太医都没个诊断,狗皇帝急的不行,太后自己也吓得烧了几天的纸,求神拜佛希望自己的病症能有所缓解,结果神佛不理她,她还在神佛的面前病情发作,抽晕在地。”

“那我让你做的事呢,你可做了?”曲时笙问。

“放心,他的儿子已经被我牢牢的握在手中。”

“钦天监正史做过不少恶事,我外祖父最得意的一个弟子,就是被他所害,那时太后还是妃嫔,怀了孩子却莫名其妙小产了,便去找钦天监,钦天监正史说她身边有小人作祟,查来查去查到我外祖父的弟子头上,非说是他和太后命数相克,给太后煎药克死了太后腹中之子,气的太后命人把他乱棒打死。后来外祖父和我说,钦天监的人毒的很,他们一张嘴就有把黑辩成白,把白说成黑的本事,所以要远离他们。”

“能让他帮你做回事,也算是他赎罪了。”

曲时笙冷笑道:“赎罪?他可不配,他做过的恶事太多,我没直接给他下毒都算他命大了。等这件事利用完他,我便找个机会送他上路。”

当晚下了一场大雪,刚露头的春意被秋风扫落叶一般打了回去,清早起来推开窗子,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往屋里涌来。

凉儿一见这天气冷的厉害,立马同曲时笙说:“姑娘,要不咱今儿不过去了吧,您这身子还没好利索,受了寒可不好。”

曲时笙正由恬儿伺候着穿戴衣裳,听见凉儿的话,顺便往窗外看了一眼,见外头没有雪,便说:“左右雪也已经停了,瞧着外面放晴,一时半会儿想必也不会下,只要穿的暖和些便不会有什么事了。何况人家戏台子已经搭好,咱们不去看看戏,未免有些不合适呢。”

“可是今儿外头风大呢。”恬儿有些担忧的说:“婢子吩咐人在马车里添了个炉子,等姑娘走进去了把炉子放在鞋底下暖暖脚,省得受寒着凉,姑娘月事将近,可不能马虎呢。”

“放心吧。”曲时笙抬头看了看外面:“圥墨不知道在外面何处,天寒地冻的别给他冻着了,凉儿你去找到他,让他装作是家里头的仆从,这个理解要翻墙会冷的。”

凉儿一听便答应了,出去寻找圥墨的身影,但实在不知道圥墨藏在了哪,就站在院子里头左看右看,不敢大声的喊圥墨的名字。

而此刻的圥墨趴在屋顶,手里团了个雪球,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凉儿的后脑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