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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闫芳兰态度坚决,压根就没把刘根生放在眼里心里,而刘根生那蒸不熟煮不烂的性子,也不可能主动来找闫芳兰复和,一切不过是刘母的想当然和一厢情愿罢了。

抛开刘根生这个心结,罗红的心稍微舒缓了些,对闫芳兰开门见山道:“刘根生的大侄子生了重病,拿不出二两银子买药钱,第二天早晨我女儿就失踪了。而他侄子却有钱配药了。是刘老虔婆和大房串通好了把我女儿卖给了拐子换药,她们一直看我和我女儿不顺眼。”

罗红是带着女儿嫁给的刘根生,自然不是刘家的骨血,依刘母重男轻女的性子,连自己的亲生孙女刘薇都看不上眼,何况是毫无骨血的外姓人?

闫芳兰还是提出了心中质疑:“罗红,你嫁进刘家前,不是对你婆婆出手挺大方的吗?生病这种大事,你连二两银子都没舍出来?”

罗红的脸色异常尴尬。

不是她对刘母小气,而是她的手头今非昔比,可以说是捉襟见肘。

去年桐州灾区群众来暴乱,刘家也未能幸免,罗红从上一任婆家那带回来的钱财全被洗劫了。

没了银钱傍身,刘母看罗红哪儿哪儿不顺眼,天天阴阳怪气的,经常拿现儿媳和前儿媳比较,专拿狠话戳罗红心窝子。

说罗红干活不如闫芳兰利落;长相没有闫芳兰年轻漂亮;挣钱不如闫芳兰厉害,最为关键的是,同样是不下蛋的母鸡,人家闫芳兰好歹没带过来一个累赘女儿。

这时候,罗红才真正的看清楚,刘家要娶的不是儿媳妇,而是下金蛋的金鸡。

别人是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刘家是有钱就是儿媳,哪怕对方是瞎子、瘸子、麻子,完全不在乎。

至于刘根生,那就是听话的皮影人,刘母说什么他都不会反抗。

闫芳兰颇为同情与遗憾:“你女儿不见了,我也很同情,但我只是一个织娘,根本帮不上你的忙。我劝你赶紧去衙门报案。”

罗红眼泪终于绷不住流了下来:“我怎么可能不报案?拐子已经被抓住了,可那杀千刀的已经把孩子们转手了,卖到哪里也不记得,我这才来求你的,”

罗红跪行几步,紧紧抱住了闫芳兰的大腿:“我知道你没办法,但你妹子一定有……就算不为了救我女儿,你也得想想刘薇啊,刘薇可是管你叫了近三年的阿娘啊……”

闫芳兰大吃一惊:“刘薇?刘薇不是刘氏的亲孙女吗?怎么可能也会被卖……”

仔细想想闫芳兰好像明白了,刘薇自小没娘,养成了懦弱、讨好的性子。

罗红嫁过来后,刘薇肯定也是极尽讨好,主动帮罗红分担家务、照顾女儿,被拐子拐走的时候,也许刘薇就在不远处,护着妹妹的时候被一起带走了。

刘母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或许,也如她所愿,反正她也不是太喜欢刘薇。

闫芳兰正犹豫着要不要找闫芳香帮忙、会不会难为二妹时,院子外面传来了吹吹打打的声音。

不用问也知道是老方上门来求亲了。

张红英立马红了脸,之前对老方的那点儿怨怪立马烟消云散,躲到后堂去了。

闫芳兰看看闫建勋,闫建勋看看闫芳兰,意识到,阿娘的亲事,只能他们姐弟二人给做主了。

老仆把老方让进来了,提亲的队伍很庞大,正式请了官媒,满满两页纸、半院子的聘礼,并出具了正式的《请婚书》。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请婚书》里的落款日期、官媒姓名与《答婚书》完全对应,说明杨锱城已经告诉了老方《答婚书》内容,准备充分,满怀信心而来。

闫建勋故意轻咳的两声,肃着脸道:“你来做什么?”

老方眼珠子一瞪:“怎么跟师傅说话呢?”

闫建勋本能的一耸脖子,后知后觉自己今天的地位今非昔比,自己可掌控着师傅的生杀大权呢,此时不支棱更待何时?

闫建勋立马有底气了:“我现在是闫家的家主!你怎么和我这个家主说话呢?”

老方立马怂的一批:“我、我是来提亲的,建勋,你、你把《答婚书》给我呗,我保证,以后你让我往东不敢往西、让我抓狗绝不摸鸡……”

闫建勋伸出一只手掌,一脸傲娇:“那你给我一千两银子,我姐小抠儿,把我姐夫给我的银票给扣下了……”

老方猛烈摇头:“不行,你姐夫听你姐的,我怕你姐夫,若是你姐夫知道我私下给了你钱,他肯定饶不了我……”

闫建勋瞪圆了眼睛:“你刚刚才说我让你往东不敢往西、让你抓狗不敢摸鸡……你是不是在搪塞我……”

老方眼珠子转了转,立马把话圆回来:“建勋,我这次下聘的礼金就是一千两银子。我不能直接把钱给你,但可以把钱给你娘。你娘得了聘金后,你可以去要啊……钱的叫法虽然不一样了,但金额一样,你二姐夫知道了也不能说出啥来……”

闫建勋瞬间眼前一亮,对哦,只要自己答应了亲事,自家就可以收下聘金,只要自己开口,娘亲哪有不同意的?

闫建勋兴奋得“啪”的拍了下手:“行,我这去管娘要《答婚书》。”

闫建勋去了后院,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将《答婚书》给了老方,伸手继续索要聘金。

老方慨然收下《答婚书》,银票却没给,只给了三两碎银子,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建勋,你正式给了我《答婚书》,我与你娘的亲事算成了。从现在起,我便是你继父,就是一家之主,以后,每月给你三两银子月例……”

闫建勋瞠目结舌,什么情况?这么会子工夫,自己的“一家之主”就丢了?一千两银子也丢了?老方这个老家伙,竟然敢骗自己?

闫建勋气得一瞪眼睛:“老方,你敢-----”

老方上来虚踹了一脚,冠冕堂皇道:“叫父亲,叫不出口叫师傅也行,明天开始,继续操练起来……”

闫建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