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说好回房会让闫芳香继续做缠花,结果杨锱城直接把闫芳香抱回了床榻。
杨锱城眼色里带着浓浓的不舍:“娘子,主家的野马逃跑了,我得带二伢子帮主家出门寻马,没什么危险,就是挺费时间,短则半月,多则一月,家里有什么事儿就找老方。”
“走这么长时间?”这个消息打了闫芳香一个猝不及防,明明吃晚饭的时候还没提这件事儿呢。
闫芳香知道无法改变,下了床榻,从床下掏出装钱的大罐子,一咬牙把五个银锞子全都拿出来,装在了杨锱城的荷包里:“相公,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你多带些银子……”
杨锱城倒扣了荷包,把里面的钱全都倒回坛子里,抖了抖空荷包,俏皮的一眨右眼:“娘子,等着我,我会把荷包装得满满的给你。”
相公要出门,闫芳香没心思再缠花了,把包袱皮儿铺在桌子上,嘴里碎碎念:“出远门,衣裳得带一套,鞋子得备一双,水囊得带着;金疮药、防蛇药、防蚊草得备着,对了,还要准备吃的……”
杨锱城拦下了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的小娘子:“芳香,所有的东西我都不带,主家自会有准备,只要我人去就行。”
芳香溢出一股浓浓的不舍,扁着嘴道:“真的就没有想带的东西?”
杨锱城咬了咬下唇,沉吟道:“如果想带,我只想带一样……”
闫芳香正认真的听杨锱城的答案呢,结果被男人打横抱起,坐在了包袱皮上面,大脑袋倚在娘子的颈窝里,牙齿轻咬耳垂,舔得濡湿,嗓音低沉:“我舍不得娘子……”
闫芳香脸色殷红,双臂抬起,勾住相公的脖子,反过来吻住了男人的唇腹,羞羞而弱弱的回应:“我也舍不得相公……”
杨锱城再也忍受不住,打横把小娘子抱到榻上,回首一个掌风,烛火瞬间熄灭,幔账轻垂,被一榻的春光反复冲击着,如同海浪拍打海岸,层层叠叠,无止无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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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闫芳香醒来时,杨锱城已经走了,心里有种空落落的难过。
恍了会儿神,闫芳香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缠花做好,等家里有了钱,就不让相公这么奔波的挣赏钱,什么主家,什么野马,统统滚到一边去!
闫芳香斗志昂扬,把昨夜缠了一半的蔷薇缠花缠完了。
查看成果,五支芍药花筋骨,一朵蔷薇花成花和四支筋骨,一朵桃花成花和四支筋骨。
闫芳香去伙房做饭,准备吃完饭就去县城看望贺掌柜。
结果发现,伙房里放了两个大箩筐、两只木盆。
一只大箩筐里放着满满的大块的野猪肉,旁边大盘里放着收拾好的猪下水;
一只大箩筐里,绑着五只活兔子、五只活水鸭子、五只活野鸡。
木盆里呢,则是一大盆子水鸭蛋。
闫芳香啼笑皆非,相公这是怕远门饿着自己怎的,还给她留下了“储备肉”和“储备蛋”。
准备死的也就算了,还准备了活的,这是怕死肉放坏了,养着活肉,随吃随杀?
不用问,为了给自己储备这些东西,杨锱城肯定一夜没合眼就走了。
闫芳香神情悻悻,感觉相公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开始想了。
闫芳香烧火做饭,锅和鸭蛋羹,主食和菜一锅出。
锅里冒出肉香和蛋羹香气的时候,三伢子、阿北、阿花都围过来了。
一人、两猫俱都无精打彩的。
三伢子迷迷登登的坐在桌旁,嘴里碎碎念:“大哥可算走了,要不然家里但凡喘气的都得被他折腾死。我捡了一宿水鸭蛋,现在看见路边的狗屎苔都能当成鸭蛋捡起来……我一反对,大哥就拿鹰嘴崖说事……”
闫芳香十二分不解:“三伢子,你为啥非要上鹰嘴崖啊,上面光秃秃的啥也没有,你大哥不是答应帮你抓小鹰来驯吗?”
“啥?”三伢子眼睛瞪得比牛眼珠子还要大,嗓子声音都变了:“大嫂,我大哥带你去过鹰嘴崖了?”
闫芳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成亲那天,你大哥带我去鹰嘴崖山腰呆了一会儿,我往崖顶看了下,光秃秃的看不清,好像有老鹰落在上面,人站在上面,应该挺危险的,你还是别去了……”
三伢子壮志凌云,小胸脯拔得老高:“去鹰嘴崖,是我一辈子的志向。十二岁去不了,那就十五岁、二十岁,我就不信大哥一辈子不让我上鹰嘴崖!”
闫芳香不明所以的摇头,若说崖底埋着狼母,还算有特殊的意义,那崖顶除了老鹰窠便是老鹰蛋,有啥可看的?
她真想敲开三伢子的脑壳看看清楚,里面装的到底是水,还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