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欲初......”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林渊浑身豁然升起了无数寒意，瞳孔瞬间缩到极小。
仅仅是一个名字就让他感到如坠冰窟。
“好熟悉的名字啊。”顾星河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名微笑的书生。
突然，他打了个激灵。
一股难以形容的战栗感涌上心头，顾星河颤颤巍巍地指着面前这名书生。
“你...你是山河榜第一，黄泉道的创始人，黄泉魔君李欲初！”
话音落下，林渊和顾星河两人分别按在手中刀剑上，随时准备暴起。
看着面前如临大敌般的二人，书生的脸上反而扬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你们无须如此，黄泉魔君是李欲初，但我并非是黄泉魔君。”
林渊面色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他说的没错。”
嗡...
忽然间周围的一切仿佛开始静止开来。
林渊的影子蓦然开始宛如水面般荡漾，四周的空气都隐隐开始扭曲变形起来。
一名黑发如墨的红衣女子从影子中缓缓浮起，很快便与林渊并肩站在一起。
随着红衣女子的出现，林渊感受到对面书生带来的压迫感似乎少了不少。
“嗯？”
书生略带惊讶地看着红衣女子，“想不到你身上还带着一位古神。”
小霜冰冷冷地看着书生，“我之前靠近炼心山庄感受到的那股气息，想必就是你的吧？”
书生点了点头。
“公子...”小霜转过头去，看向林渊，“小霜可以确认，他不是黄泉魔君。”
“不是黄泉魔君。”林渊眉头微微蹙起，“难道古长老在骗我？黄泉魔君根本就不是李欲初？”
“非也非也。”书生骤然打开纸扇，轻轻扇动起来。
“黄泉魔君是之后的李欲初，而我，是之前。”
他的话语瞬间让林渊脑海一震，一股惊人的猜测浮上心头。
“难道说......”
书生淡然一笑，轻轻一挥手。
“你！”
小霜猝然一惊，一股如同海水灌压般的压力感瞬间从四面八方涌进。
她的身体开始逐渐被压进影子之间，四周扭曲变形的环境猛地一停。
不多时，一切恢复正常。
顾星河僵住的身形也弹指之间恢复了动作。
“刚刚发生了什么？”顾星河吃惊地左顾右盼。
“过去的一切，已经如同过往云烟，走吧，快离开这里吧。”
书生似乎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只是疲惫的指了指槐树群外，原本消失的山庄大门不知何时又再度出现在眼前。
雾海仿佛有生命般，从中间径直地分出一条小路，通向门外。
“前辈，我不走，我是来这里寻找克制黄泉道的灵器，如果找不到灵器，我情愿迷失在这里！”顾星河截然地说。
“前辈，晚辈亦是来寻人，如今目的未成，怎么可以轻易离开。”林渊亦是摇了摇头。
“这里是炼心山庄，我是心障，还不懂吗？”书生淡淡一笑，“你们想要的，不在这里。”
“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书生再次朝着两人轻轻额头一点。
霎时间，周围的环境变了模样。
所有的雾气骤然间消失了，山庄、庭院、槐树群所有的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消融。
两人甚至都还未反应过来，身形已然出现在炼心山庄之外。
林渊扭头一看。
破旧的山庄依旧还在原地，槐树的树枝依旧随风摇曳。
斑驳剥落的墙漆依旧。
仿佛刚刚在庄子内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不对，雾气也没有了。”林渊突然反应过来。
先前弥漫在炼心山庄之上的雾气早已消失。
整个庄子空旷幽静，有种莫名的静谧感。
“就这样出来了？什么也没有得到。”顾星河此时也反应过来，失魂落魄地伫立在原地。
林渊沉默了一下，静静地品味着书生最后所说的那句话。
没有理会顾星河，他再次迈步走进山庄，飞快地朝着先前所待的院子内走去。
这一次，那种奇异的压抑感没有了。
林渊很快走到门口，轻轻触摸到木门，缓缓地推开。
没有出来迎接的小女孩......
没有雾气......
林渊目光一凝，迅速跨步，进门。
里面一片安静，皎洁的月光从窗台照射进来，家具、地板之上都布满了厚厚的尘灰。
甚至还有一丝丝木屑发霉的味道。
林渊再次默然。
忽然，他神念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
“如果说书生的意思是这样的话。”林渊眼睛眯起，脑海不觉地闪过一丝灵光。
他双手骤然伸出，朝着四周连续弹动。
唰！
霎时间无数道气剑宛如画扇开屏一般展开。
以林渊为中心，四面八方朝着庄子院落内各个方向轰然袭去。
轰轰轰！
无数木屑横飞，整个院落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要垮塌一般。
随着林渊的持续不断轰射之下，整个院落开始支撑不住。
不多时，开始如同蜘蛛丝般碎裂蔓延。
“你疯了？”顾星河此时也走进来，吃惊地看着林渊。
林渊没有答话，反而继续对着庄子四周一阵乱打，激起无数气流漩动。
轰轰巨响之下，整个院落墙壁碎裂，地面裂开开始崩塌掉落。
唰！
随着院落的崩塌，地面兀然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一股淡淡潮湿的气息迎面涌出。
顾星河的面色顿时呆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前面。
“下去看看。”林渊有些明白那名书生的用意了。
心奴、心魄、心障。
他在梁国宗派试炼的时候，梁国的司天监谈苍曾经用命轮之力构建出一处异相空间。
在里面，人不会真正的死去，只是意识停留在里面。
如果连谈苍都可以做到，更别说是黄泉魔君李欲初了。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两耳塞豆，不闻雷霆。’
那就是说之前那个所在那个迷雾空间是心相空间，那一切就说的过去了。
眼见不一定为实，那就是说，消失在炼心山庄的人，并不一定是真的消失了。
他们肯定还存在于山庄的某一处。
想到这里，林渊眯起眼睛，仔细地盯着那道裂缝。
嗖！
林渊身形一闪，整个人影迅速跃进地面的裂缝之中。
顾星河犹豫了一下，立马也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在西林镇。
一堆浩浩荡荡的队伍在黄沙席卷的镇子内飞速穿梭，宛如一群宽大的影子一般。
其中为首的一人，脸上挂着木偶般的微笑。
“真是熟悉的气息，父亲的气息，可惜，只不过是父亲的一道微不足道的残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