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那瘸子再打你的主意。”
这下子，方梅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听起来好像是在为她好。
那瘸子无赖第一次没能得手，肯定会来第二次，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离开了这里，她又能去哪里呢？
回老家去吗？
出来见了一些世面之后，她也有了想在城市里混出个人样儿的想法，只是下一步，她却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回夜家是不可能的。
她只希望有一份稳定工作，之后去夜家把存折拿回来，从此以后，她就与夜家再无瓜葛了。
“你没能干满一个月，我可以给你一个月的工资。”周院长眼里有些许怜悯之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可以给你买一张去京城的车票，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嗯！谢谢你了。”方梅只能点头同意了，沉吟片刻问道，“我可以打一个电话吗？”
“好，你打吧！”周院长主动把座机推到了她的面前，好心安慰着，“京城那边，或许更容易找到活儿，你那么勤快，不怕找不到饭吃。”
方梅点点头，抹了一把眼泪，拿起听筒，拨号时却迟疑了。
是拨打夜宇恒的，还是拨打邱阿姨的。
犹豫了许久，她拨打了邱美玲的电话，她记得邱阿姨不让他给夜大哥打电话来着，或许那就是叶大哥的意思。
邱美玲接起电话，心头猛的跳了一下，语气内却充满了关心，“方梅，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
“不太好，昨晚发生了一点事儿。”方梅抖着声音，把昨天发生的事儿大概向她说了一遍，“邱阿姨，我该怎么办？”
邱美玲怔愣了许久，居然说，“方梅，也许，也许你可以与他处一处，如果合得来，就安个家吧！”
方梅默默地挂断了电话，心里明白她不可能再指望邱阿姨了。
好在她并没有指望邱阿姨在给她安排工作，只是试探一下她会是什么态度而已，原来，那所谓的关心，所谓的把她当成女儿都是假的。
……
方梅领了五十块钱的工资，踏上了京城的长途客车。
路上颠簸了六七个小时，就到了京城，她没有打算去夜家讨人嫌，而是租了一间地下室安顿了下来。
租金相对便宜，二十块一个月，房子很小，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但好歹有了落脚的地方。
然后她开始四处游荡，满大街找工作。
连续在大街上游荡了两天，终于在一条热闹的街道边，看到了服装店的招聘启事。
这条街好像是她熟悉的，她刚刚来京城时，邱阿姨带着她来这里买衣服来着。
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方梅畏畏缩缩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童装店，店里已经有两个售货员，她们都长得很漂亮，穿得也很好。
再瞅瞅自己，灰头土脸的，她就觉得自己不配站在这个地方。
立马就打了退堂鼓，转身就走。
“等等！”一道悦耳的女婴在她的身后响起，回头一看，一个漂亮得过份的女孩正站在柜台后面，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这个女孩她是见过的，上次邱阿姨带着她买衣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只是上一次她经营的好像不是童装。
这个女孩正是莫悠竹。
母女俩的第四家店开张了，这一次经营的是童装，离其他三家店一里左右，之所以会在这里开童装店，那是因为这附近有一个儿童游乐场，平日里这一带小孩特别多。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姑娘应该就是前不久邱美玲带来买衣服的那位吧！
与那天相比，她消瘦了不少，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衣服穿得倒是挺干净，但还是难以掩饰失魂落魄的窘态。
方梅迟疑地问，“你是在叫我吗？”
“嗯！你打算应聘吗？”莫悠竹反问。
刚才这姑娘盯着招聘启事看了许久，所以她觉得她是想找工作。
“我，我能行吗？”方梅显得很拘谨。
“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
莫悠竹微笑着走出了柜台，到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
实事求是地夸了一句，“你长得挺好看的，打扮一下，再好好锻炼，一定能行。”
刚从农村来的女孩，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自信，夸一夸她，可以给她多一点自信心。
她想给方梅一个机会，并不是因为她与邱美玲有什么关系，而是那天这位姑娘给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方梅那张黑沉沉的脸起了两坨红晕，眼里有了些光彩，“老板，只要您愿意留下我，我一定会好好干。”
“不用叫我老板，叫我悠悠就可以了。”莫悠竹指着一旁的桌子，“坐到那边去，我们谈一谈可以吗？”
“嗯！”
方梅听话地走了过去，拘谨地坐在了椅子上，莫悠竹坐到了她的对面。
手里拿着一支笔，首先问她的家庭情况，这是她招每一个员工都会问的。
“我的名字叫方梅，我家本来有我娘，和我哥，但不久前，我哥死了，紧跟着我娘也死了，我哥的战友把我带到了京城。”
“你哥的战友呢？他没有打算照顾你吗？”莫悠竹又问道，突然想起夜宇恒来。
听夜离尘说，那次海上行动，夜宇恒差一点死了，是一个战友舍命救了他。
再联想到那天邱美玲带着方梅来这里买衣服的场景，就明白了原来方梅是夜宇恒的救命恩人的妹妹。
只是她在夜家住的那些天过的不好吗？看起来比半个月之前憔悴多了。
邱美玲，对方梅恐怕也只是表面和善而已吧！
方梅摇揺头，用极为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不需要别人照顾，我只要有一份工作就能活下去。”
“不错，你的想法非常正确。”
莫悠竹满意地点头，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这姑娘比肖勇的两个前女友层次高多了。
没有给农村女孩丢脸，好样的。
“有了工作之后，还有打算吗？”莫悠竹又问。
“啊！”方梅一时回答不上来，她现在最高的奋斗目标，就是能在京城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其他的，她连想都不敢想。
莫悠竹提点一句。
“比如，有了工作之后，抽空学习一些知识提升自己。
又或者学一门技术，让自己有一技之长，有想过吗？”
方梅低头看自己的脚尖，依然是不自信的，“我，我可以吗？”
“只要你愿意，一切皆有可能。”
莫忧族鼓励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悄悄告诉你，我也是农村女孩，你努力一下，也会有美好的未来等着你。”
方梅其实是知道的，因为半个月之前邱家两姐妹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聊关于莫悠竹的话题。
一口一个村姑泥腿子，语气里全都是鄙夷，特别是邱美凤，自己就是一只寄生虫，却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
莫悠竹见她呆愣愣的，以为她被惊讶到了，“不用惊讶，今后你也可以。”
“嗯，我一定会努力！”方梅似乎也有了信心，看着莫悠竹的时候眼里全是崇拜。
又讲了一些入职的细节，签了一份培训合同和一份入职合同，方梅就正式成了童装店的店员。
特地看了一下，方梅写的家庭住址，发现并不是夜家，而是一处胡同的地下室，心里升起了浓浓的疑云。
却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姑娘胆小得很，问太多，说不定会吓到她。
.....
周末的夜晚，通常都是夜离尘和莫悠竹约会的时间。
就在夜离尘打算亲莫悠竹时，她却突然说起了方梅的事。
“今天我招了一个员工，她好像是你大哥战友的亲妹妹。”
“你还认识夜宇恒的战友？”夜离尘又有要吃醋的迹象。
莫悠竹赶紧亲他一下，“呃！你不是说，夜离尘这次差一点挂了，是被战友以命换命救的嘛！
那个牺牲的战友，就是她的哥哥。”
“然后呢？”夜离尘心不在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