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的邱美玲女士和勇敢的吴娟红女士打架几乎就没有吭过声滚在了一块儿。
你薅我的头发,我薅你的头发。
邱美玲女士本来头发就稀少,再被这样薅下去,多半要变成秃子了。
吴娟红的头发很浓密,正愁太多了,薅一些下来也没有关系。
而就在四个女人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夜离尘居然来了。
突然看到这样的画面,还惊诧了好几秒。
一辈子都没有想到过,她们会以这样的方式打起来。
当他看到莫悠竹母女完全占上风时,一点都不急。
拖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欣赏着这一千载难逢的画面。
打架的人好半晌才发现了夜离尘的存在,打架的事当然进行不下去了。
莫悠竹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难得找到机会暴打他小姨,现在就收手还真是可惜了。
她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也没有,反正夜离尘看她打人的场景,已经不止一两次了。
起身之后拍了一下,身上并不存在的灰,走到夜离尘的面前,“是她们先动的手,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你不会怪我打你的长辈吧?”
夜离尘拉了一下她的小手,眼里带着宠溺,“只要你没有吃亏就好。”
“我当然没吃亏,你的小姨就惨了,她那张脸不知道会不会毁容。”莫悠竹故意得意扬扬的样子,全然没有打长辈的愧疚感。
“她都大把年纪了,就算毁容了也没关系。”夜离尘嘴角含笑,“你还可以继续打她。”
“好呀!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莫悠竹走了过去,要继续扇她耳光的样子。
听到两人的对话时,邱美凤吓得不轻。
“你们,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我是你们的长辈,你们居然敢这样对我。
姐,姐,帮我。”
这会邱美玲哪里顾得上她呀?
吴娟红看起来娇小,比她小了一个号,但打起架来还是挺厉害的,甚至觉得她没有用全力,心里有所顾虑,要不然她会被打得更惨。
而后,邱美玲和吴娟红也各自放过了对方的头发,站起身来。
两人的头发都乱成了鸡窝,脸上都挂了彩,看起来极为狼狈。
但就算是这样,邱美玲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抬着下巴盯着悠哉悠哉的儿子。
“看到你老娘被人打,你很开心?”
夜离尘耸了一下肩膀,“是你们欺负到人家店里来的,人家并没有无故打你们。”
“你,你就是一只白眼狼,胳膊肘永远都往外拐。”
邱美玲再次有暴走的冲动,但却把火暴脾气生生忍了回去,拖着她的妹妹离开了服装店。
.....
夜家公馆。
邱美琳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蓬头垢面地走进家门。
她这一路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头抱起来,偏偏看到她的人都会忍不住问一句,“邱医生,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打了呀?”
这不,刚到门口又遇到了夜仁俊。
“美玲,你这是怎么了?”
夜仁俊伸手扶住了她的肩,眼里有明显的关心与心疼,“你这是与人打架了?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惹到夜家来?”
邱美玲的表情极为不自然,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现在已经不疼了。”
“你没有说实话。”
夜仁俊最为了解她,说假话时眼珠子会动来动去,四下瞅了一眼,见没有其他人在,就牵住了她的手。
“走,我们进屋再说。”
邱美凤迟疑了片刻,还是跟着他走了进去,两人进了大房居住的屋子。
夜仁俊特地上了锁。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邱美玲显出几分柔弱来,泪水蓄满了眼眶。
“快坐下,我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夜仁俊把她扶到沙发上坐着,很自然地撩开她的头发,仔细看她的脸,发现并没有明显的伤痕,才松了一口气。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试图说谎。”
说此话时,语气格外严肃。
邱美玲吸了一下鼻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夜离尘就像一只脱了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
他是铁了心要和乡下村姑生活一辈子了。”
“你别告诉我,夜离尘打你了。”
夜仁俊听了火冒三丈,陡然站起身来,“他还是人吗?连自己的亲妈都打。”
“不是他打的,唉!说出来真是太丢脸了。”邱美玲想了想,还是把今天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如此严肃的话题,夜仁俊居然差一点笑出了声,“你和未来的亲家母打了一架,还真是稀罕。”
邱美玲瞪了他一眼,“你,你别笑,我正在气头上呢!
你说说,夜离尘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能拿那么多钱给她们开服装店?
让他给点钱给他小姨开店,他打死都不给,对于夜家的人,他也是一毛不拔,唯一对老爷子稍微好点。”
说到夜离尘,夜仁俊也是挺头疼的,他一直都觉得为两个侄子选择最合适的结婚对象,是为了他们好,也是为了整个夜家好。
但夜离尘防他就好像防贼一样,总是有意无意地要与他撇清关系。
他也不想一想,他能够顺顺利利的开公司挣大钱,少不了自己这个大靠山。
邱美玲满腹挫败,眼里有一道狠厉的光。
“莫悠竹在京大上大一,有办法开除她的学籍吗?
我真是烦死了他们两个乡下土包子了,最好让他们在京城待不下去,滚回那穷山沟沟里去。”
夜仁俊沉思了一会,“除非她做了无法弥补的坏事,影响到了学校的声誉。”
“没做坏事儿,那就制造一点出来,总之我不想再看到他第二眼。”
“你容我再想想吧!”
而后,邱美凤突然想起了十多年前的事,不免又心有余悸起来,“仁俊,你说,夜离尘他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你觉得他是假装失忆?”夜仁俊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你不是脑科专家吗?当年你亲自为他做的手术,怎么还拿不定主意了?”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事。但每次他看我时,那双眼睛都带着刺骨的冰寒,我这个当妈的,每次看到那样的眼睛都会有点害怕。”
邱美玲烦闷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如果可以,我宁愿他当时就死了。”
“美玲,这种话今后都别再说了,他能活过来,是他的造化。
他是一个聪明人,就算想起点什么,肯定也不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