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天,茂密的玉米地,一男一女正交织在一起翻云覆雨。
连小鸟看了都很不好意思,呼啦啦地飞走了。
“旭东,你喜欢的到底是谁?是莫悠竹还是我?”女人一边嗯嗯啊啊!一边问她身上的男人。
男人正在兴头上,当然是捡好听的说,“我喜欢的当然是你,莫悠竹半点不解风情,好像木头一样,光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了。”
“哼!她漂亮,还是我漂亮?”女人醋意满满,扭了一下身子。
“当然是你漂亮,你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漂亮。”
“哼!这还差不多。
我跟你说,你暂时别与莫悠竹分手,等我们大学毕业了之后再说。
反正她没有考上大学,就让她在家挣钱供你。”
“晓得了,晓得了,她已经答应了,呵呵!
莫悠竹爱我得很,她才舍不得我吃苦呢!”
“哼!你这是说的啥话,难道我就不爱你吗?”
“爱,你更爱我,你把身子都给我了。”男人调笑着又揉又捏。
女人又娇又媚,咯咯咯笑个不停。
然,两人正玩到兴头上时,却闻到了大粪的味道。
顷刻间,大粪倾泻而下,淋了他们满脸满身。
“啊!啊!”
两个狗男女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听着比被砍死还要惨烈。
“你们继续!”莫悠竹叉着腰,眼里是满满的恶趣味。
听见熟悉的声音,狗男女懵了。
他们的奸情,就这样被发现了?
剧烈的恶心感,让他们没空解释,如狗一样爬在地上,呕吐不止。
刚刚被莫悠竹淋了大粪的,男的是她青梅竹马的男朋友秦旭东,女的是她的堂姐莫秀兰。
莫悠竹万万没有想到,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居然发生到了她的身上。
她重生到了一九八五年七月。
这一年她十六岁,经历了人生第一个转折。
她以一分之差无缘大学梦,而她的男朋友和堂姐却比她高出几分,上了专科线。
之后,男朋友就与堂姐悄悄好上了。
前世的莫悠竹一直被蒙在鼓里,为了能让男朋友安安心心上大学,她承担起了照顾他的父母,和挣钱供养他上大学的光荣任务。
后来她还顺利地与秦旭东结了婚。
进了城之后,她就学着做生意,还越做越大,后来更是成立了属于自己的服装品牌,资产过亿。
而秦旭东却一直按部就班,在单位挣每月几百块的死工资。
那时候,秦旭东的心理开始失衡,不明白自己一个大学生,为什么还比不上一个高中生。
莫悠竹心疼自己的老公,就让他办了停薪留职,帮着她管理公司。
自己则回家生孩子带孩子。
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秦旭东剥夺了她辛苦打拼十多年的事业,光明正大地与堂姐在一起。
为了让她净身出户,给她下药,弄陌生男人在她的床上,拍下不雅视频。
一步一步将她逼上绝路,最后惨死。
然后她就重生了。
秦旭东曾对她说过,他与莫秀兰早在上大学之前就好上了。
是她自己太傻,愿意当冤大头。
所以,她重生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捉奸,用最臭的大粪恶心一下他们。
呕吐一阵之后,秦旭东吞吞吐吐地狡辩。
“悠悠!别误会,刚才,我被虫子咬了,秀兰帮我找虫子。”
这样的谎言说出来连鬼都不会信,他却寄希望于莫悠竹会相信。
两人的奸情被发现之后,他的心里急呀!
秦旭东的父亲本来是一个能干人,但去年却发生了意外,已经瘫痪在床一年有余。
他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干不了体力活儿。
要是莫悠竹不当冤大头,挣钱供他上大学,他很有可能永远都只能留在村里做泥腿子。
前些天莫悠竹可是自告奋勇地说要帮着他照顾父母,和挣钱供他上大学的。
现在奸情被发现,他上大学的费用还能从哪里找?
只能寄希望于莫悠竹能听他的解释,继续傻不愣登地当那冤大头。
“是吗?堂姐。”莫悠竹盯着莫秀兰那无比恶心的身体,“你呢?也被虫子咬了吗?你怎么也把衣服脱了?”
“虫子一不小心就爬到我的身上来了。”
莫秀兰的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羞耻,说话的声音比蚊子还小,伸手抓衣服,却只抓到了糊了粪便的玉米叶。
再次嗷嗷嗷呕吐起来。
“你们还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什么都不懂?你们这是在通奸,苟且,对不对?”
“不是,悠悠,请你相信我们。”
秦旭东想了想,向莫悠竹爬了过来,嘴上说得可怜兮兮,心里想的却是也要给莫悠竹弄一身大粪。
好在莫悠竹有防备,一脚踹出,把他踹到了原来的位置,嫌弃地说,“全身都是屎,臭死了。”
然后挑着粪桶离开了,再不走她真的要吐了,真是太臭了。
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收拾了那对狗男女之后,她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挑着粪桶哼着小曲,快快乐乐地往山下走去。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小书包……”
蔚蓝的天空,重峦叠嶂的山脉,徐徐吹来的清风,摇着尾巴四处奔跑的田园犬。
还有机耕道上站着的男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呃,她怎么把一个男人也包括进去了?
那男人面容冷俊清雅,眉宇间漠然清越,薄唇微抿,微微上扬的弧透着生人勿进的淡漠气息。
身材修长而笔直,晃眼一瞅就如一把拔地而起的剑。
他穿着一件米色风衣,清风袭来,风衣随风而起,为他那绝佳的气质再添风华。
他的全身上下都透着干净清爽的气息,与挑着粪桶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莫悠竹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没有别的想法,纯粹只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眺望远山的男人,好像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澄澈而深邃的眸子轻轻一转。
两人的目光就在空气中相遇了。
男人冷漠的气息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亲和,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
有一种乍然间,春暖花开的感觉。
“同志,你的扁担可以借我一用吗?”
声音低沉而磁性,说的是一口地道的京腔普通话。
闻言,莫悠竹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就看到机耕道上还停了一辆吉普车。
大概是车轮子陷入了泥坑里,需要用扁担撬起来。
举手之劳的事,她当然不会拒绝,把扁担取下来递给他。
“我刚才挑过大粪,你如果不嫌臭的话,就拿去用吧!”
男人一点都没有嫌弃,直接就接过了扁担,“没关系,我不嫌臭,没有大粪臭,哪来五谷香,我尊重劳动人民。
可能需要等一阵,你坐到阴凉处休息一会儿。”
“嗯!”莫悠竹微点了一下头,坐到一块大石头上。
男人一边用扁担撬车轮,一边自我介绍,“我名叫夜离尘,相遇就是缘分,咱们交个朋友吧!”
“交朋友就算了。”重活一世的莫悠竹可是人间清醒,并不会因为人家长得俊,而犯花痴。
夜离尘手上一用力,啪嗒一声,扁担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