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霖面无表情,双腿交叠的靠在椅子里一言不发。
身为外国人的乔斯都觉得他是不是有点过头了,拍拍他的肩膀说:“翟霖,从这上面丢下去,不喂鲨鱼也得残。”
高空坠落到海里,跟摔在水泥地上的区别可不大,一不当心,就要弄出人命。
但翟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放下腿,伏身,看着眼珠震颤的傅诗柳,语调冰冷:“就像你傅诗柳说的,你们家还得仰仗着我,弄死一家和死一个,相信你的父亲不是蠢到家,内心很清楚该如何作出选择。”
富豪的游戏场里是翟霖高高站在金字塔上,足够的金钱和人脉可以替他摆平一切麻烦,更何况,这可是他的世界。
傅颖跌跌撞撞的扶着栏杆跑到甲板上,她来到傅诗柳面前,对这个姐姐已经恨之入骨,可血脉里相连的亲情还是让她扭头卑微的冲着翟霖求情,“翟霖,这件事是她不好,你可以报警可以用法律手段,但别把她从船上扔下去,她会死的。”
翟霖深灰的眼瞳静静望着她,眼里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傅颖惊惧不已,稍稍移开了目光,落在他露出的一截修长脖颈处,那里遍布着吮吻过的红痕,无一不昭示着昨天夜里他有过一场激烈的X事。
她咬了嘴唇低下头,对傅诗柳的怒火更甚了一分。
“对不起,我想我们以后肯定也做不成朋友了,就这一次,求你高抬贵手。”
“是不是朋友,和我想做什么,都跟你有什么关系?”
翟霖冷冷弯了弯唇,无论这件事傅颖在其中扮演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他的耐心都已经耗到了极限。
“你的出现从一开始就太碍眼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态度恶劣,“丢下去。”
傅诗柳真就被几个保镖捆了手脚抬起,在空中,她被吓得哇哇大叫,“救命!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
蜷缩在一边的茹露就这么看着傅诗柳毫不留情的被抛下了船,她真的被抛下去了!
水花的声音哄的一声响。
“杀人了...”
“杀人了...”
茹露的双腿颤抖,一股骚味从裤腿里流出,竟然是被吓尿了。
傅颖尖叫着扑往栏杆,看着姐姐砸进水里冒起的水花,腿一软,跪倒在甲板。
在翟霖的心里她只是个过路人,什么都不算,更别提话语权了。
可要眼睁睁看着亲姐姐去死,傅颖泪眼蒙眬的回头,无数目光如同利剑插进心口,“救命..”
在场的人望向她的目光多有嘲讽,毕竟这两姐妹之前玩游戏,在正主面前一唱一和,形容的青梅竹马,天生一对,目的实在太明显,打脸后还妄图下药,事情又做的太掉价,根本不值得同情,适合当个笑话看。
姜暖暖是被这艘船的主人吵醒的,他叫来的服务员很委婉的跟她说明了甲板上的情况,目前就是谁也不敢惹翟霖,不敢干扰他的决定,船主人也怕这场闹剧真闹出人命收拾起来也很麻烦。
她匆匆披上外袍拖着沉重的腿走出卧室,听服务员说翟霖已经把傅诗柳丢下了船,她脚步顿了一瞬,心提了起来,“这么高的船啊,大庭广众下他就把人丢下去喂鱼?”
服务员说:“清楚,但我们的船马上会到港口,到时候会紧急送医。”
姜暖暖是真的有点怕翟霖发疯,加快速度爬上了甲板,这会正好是轮到茹露了,她的白色裤子上湿润一片,眼妆模糊,又哭又磕头的冲着翟霖求饶。
站在安保中间的耀眼男人身形懒散,手里一包药丢到了地上,沾了茹露身边那点莫名的水渍。
“那就吃下去。”
此刻的翟霖,恶劣的不像话,像个魔王。
茹露再清楚不过这东西的威力,他难道是想让她在众目睽睽下自我发情表演吗?这跟要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女人不愿意,就差去抱翟霖的大腿卑微求饶,“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
翟霖低着头,背光的脸上眸色幽幽,手指在腿侧轻点,“原来你也知道。”
知道药物失控的后果,知道被人围观的后果。
茹露被他恐怖的表情吓的噎住了嗓子,忘记哭泣,看起来憋红的脸上快要窒息。
“翟霖,让警察来处理吧。”
一声软语穿过人群,进入翟霖的耳朵。
男人顿了顿,偏头望过来,阴冷的目光稍有融化,语气和缓:“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虽然没看时间,但这烈日当头的模样怎么着也是正午了。
姜暖暖靠着栏杆,敲敲腿,“走不动,你来抱我吧,早饭还没吃呢。”
在大家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凶恶的翟霖真的没再管茹露,走过去将那看起来分外娇弱的姑娘抱起,“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就回来了。”
姜暖暖越过他的肩头,瞥了一眼那些人,“怕你闹出人命,只能亲自来管你了。”
翟霖轻哼一声,“死不了,吗?”
姜暖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摇摇头,“不想,适当的报复我很支持,但有时候不一定要报复到个人身体上,生不如死的感觉更多来源于失去最重要的东西,金钱、地位、权力,都是。”
这些贵女千金,多半在意的都是这些,毁掉这些东西,总比翟霖暴力惩治恶人要强。
她不希望他的手里沾了血。
翟霖眉梢微挑,“你是这么想得么?”
姜暖暖点点头,“是啊,以后你也这样做吧。”
翟霖阴郁的心情总算放晴,沉浸在她的温柔里说了声“好。”
轮船没多久就靠了岸,岸边有警察和医生在等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最近医院进行检查。
幸好一轮检查下来发现那药对翟霖而言没有什么副作用,加上船上医生及时救治,他没有大碍,坠海的傅诗柳就比较惨了。
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到水里,坠落的时候双脚先入的水,医院紧急安排了手术,一条腿还是没能保住,膝盖以下部分组织坏死,骨头外露,只能截肢。
傅家人得到这消息晴天霹雳,花了两天时间飞机过来匆匆赶到医院,又从警察那了解到了来龙去脉。
傅诗柳携带禁药上船,差点害死自己的妹妹和翟家唯一的继承人,后又意外翻越栏杆坠海,造成了现在的终身残疾局面。
船上所有的目击证人都口径一致的说那是一场意外,甲板上的监控摄像头在那天早上也正常在维修未开启,警察调查一番最终只给傅诗柳定了罪,其他还要等她苏醒后再说。
傅家父母将傅颖单独带到一间房子里询问情况。
女孩泪眼蒙眬,咬着唇说:“爸妈,我也劝你们这事就到此为止,别再深查,那可是...”
她话音未落,她的母亲就尖锐的声音颤抖着说:“那可是翟霖,一直跟你在国外做邻居的翟霖,怎么会这样,一点都不在乎你的求情么。”
傅颖艰涩的滚动喉咙,面容扭曲的高叫:“妈!别再把我们扯到一起了!!一直以来他都不喜欢我,姐姐的腿就是以后我们再得寸进尺的下场!”
“翟霖,就是个疯子!”
她已经克制着,点到为止,傅家人再傻也明白现在的状况就是来自翟霖的报复。
更何况船上所有人身后都是背景又都是翟霖的朋友,他们各自有家族事业牵扯,多数都要仰仗他的后台,主导本次船上派对的主人亦是如此,是以都不需要翟霖出来主动揽责,就有人在后面收拾好了一切。
茹露被威胁到深怕影响家里,宁可自己认罪,并向警察告发一切都是傅诗柳搞的鬼,也不敢把翟霖后续的恐怖做法给说出来。
等傅诗柳术后幽幽苏醒过来,发现自己的一条腿失去知觉后掀开被子,绝望的哭吼声掀翻了房顶。
“我的腿!我的腿呢!我的腿!”
她差点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