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斐堇召

他自顾自的替她答完了话,姜暖暖便没再回答这个问题,她以为斐堇召会想吻下来的,但那双栗色眼里最后透露出几分挣扎。

片刻,他收敛情绪后退两步回到门边,温声说:“衣柜里有你的衣服,今晚睡个好觉。”

她看着他快要将门关上,但又松了手,站在半侧门边,半张脸陷入阴影内,轻声说:“晚上开着门睡么,我不会吵到你。”

“我以为你会和我在一个卧室里。”姜暖暖看着他,“不是么?”

斐堇召沉默,“你一直利用这种方式,让我们对你放下防备。”

亲吻拥抱同眠,一直是她为自己真心辩解的手段。

姜暖暖无言。

“你可以走的这么干脆,如今再次回来了,也可以毫无负担的睡上所有人的床,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斐堇召在意的,想要拥有的从来不是这具身体,睡过一张床的爱人从始至终都冷静绝情,拥抱她竟然也不会让他感觉到丝毫安心了。

这个答案真无解。

姜暖暖垂了垂眸,“那么你愿意和我谈谈么?”一路来,他们从未聊过关于过去的一些事,包括她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

“太晚了。”

斐堇召闭了闭眼,压抑着快要爆发的情绪,“明天好么。”

他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好,门开着吧,如果你晚上睡不着可以进来陪我。”

姜暖暖转身打开衣柜,在他的注视下拿了一条睡裙,进了浴室。

房间里插了电蚊香,也还是有蚊子。

姜暖暖摆弄着那条链子半晌,最终关了灯钻进被窝里,外面就是个小客厅,电脑屏幕的灯光隐隐透进卧室。

斐堇召就坐在靠近门边的小桌前,只要他一抬头,就可以看见躺在月光里的身影。

这一幕让他神色恍惚,他忽然拉开抽屉摸出一只绒布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只金戒指,就这么看了许久。

午夜。

房间里冷气很足,姜暖暖睡了两三个小时就醒了,白天又是飞机又是车的一路睡到这,她真的不怎么困。

穿上拖鞋,她慢悠悠的晃了出去。

斐堇召听见动静抬起眼眸,指尖抽到一半的烟,在看到她出来后掐进了烟灰缸里。

“睡不着么?”

姜暖暖要走过去,“嗯,倒水喝。”

“去沙发上坐,我给你倒。”

他起身,抬手挥开那些萦绕在桌前的烟雾,拿了只玻璃水杯倒水。

姜暖暖坐到沙发里,瞥了一眼被他身体半挡的烟灰缸,“有烦心事么。”

“有几方人马在找你,我在陵港买的房子都被撬了锁。”

斐堇召走过来递给她水杯,转身又要回到敞开着窗户的桌边。

他的袖子蓦然被她拉住。

下意识的,他强忍着没回头,用着强硬的语气说:“不要开口求我,我没打算再放你回去,你也看到卧室里那些东西了,就是为你准备的。”

姜暖暖愣了愣,“我不是想说这个,我只是想说你不必因为身上有烟味就刻意远离我的。”

墙上的闹钟咔哒,指向三点半。

斐堇召指尖颤了颤,回身低头看她。

已经刻在习惯里的动作使然,他才想起顾廷宴和顾时州谁都喜欢抽烟,她在他们身边这么久,又怎么会在意烟味,只有他是个蠢货,总是时刻担忧着自己会给她造成困扰。

他沉下眸,“对,你在他们身边已经习惯了。”

“不是。”

姜暖暖说:“我只是没那么矫情,但还是希望你少抽一些,你以前不喜欢抽烟的。”

她知道他外婆死的那年冬天,他站在庭院的雪地里挨个给来帮忙的村民发烟,因为人情往来又陪着他们一起抽,结果呛的弯腰咳嗽,背过人群的脸上满是厌恶。

他一点也不喜欢烟。

斐堇召轻声说:“我不喜欢,但已经学会享受它情绪上给我带来的舒缓。”

工作时间越久,他抽的越多,完全从一个学生过渡到了商界大佬,披上了老虎皮,见谁都能狠狠咬上一口。

姜暖暖缓缓松了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小半,起身绕开他,“我知道了,但现在也凌晨3点多了,早点睡吧。”

她没再看他,裙摆从他身侧拂过,进了房间。

门被关上了,带出点声响,她似乎有了点情绪。

斐堇召一人立在客厅片刻,给里的路修补。”

挂了电话,他将笔记本合上,开门进了房间。

浴室片刻水声后,冲去一身烟味出来的斐堇召,发现姜暖暖坐在床边翻抽屉。

“找什么?”

她抓了抓胳膊和后背,“有花露水吗?好痒。”

他想了想,“你等等。”

家里关于女孩需求的一切东西都有,唯独漏算了这个。

姜暖暖听见楼下开门声,走到窗户边去看,拿着手电的斐堇召出了院子大门。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他手里多了一瓶东西很快回来了。

村子里的小卖部离得有点距离,他去隔壁陈致家借了花露水回来,放到姜暖暖手里,“先用,明天我再去买。”

花露水只有半瓶,她知道是借的了,打扰了人家的睡眠。

“明天你再重新买一瓶送回去吧。”

姜暖暖倒了点抹胳膊,抓的狠了这会涂上花露水,有些刺疼,她微微皱眉。

“后面好像也有,你帮我抹一下,我不方便。”

她背对着斐堇召,双手绕在后面下拉松紧领口。

婓堇召看着眼前大片的嫩白,暗了眸。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对一个长年禁欲的男人而言,这有多诱惑。

她或许知道的,也是故意的,她的手段总是层出不穷。

而他明明清楚,但毫无办法。

手掌轻揉在她挠红的皮肤上,一些明显的鼓包让斐堇召歉疚,“明天我去买顶蚊帐回来。”

“你睡的房间也有蚊帐么,没有也买一顶吧。”

后面的领口拉了上去,姜暖暖转过身,视线扫过他脖颈某处,用手摸到一个小包,“被咬了也没反应啊。”

指腹扫过喉结,婓堇召身体僵硬,“我没注意。”

“我眼神好。”

姜暖暖抽走他手中的花露水,跪在床上往掌心倒了点,凑过去抹到他脖子上。

他的心跳因为皮肤被摩擦在加速,斐堇召想后退远离她的诱惑,远离那张殷红的嘴唇,神志在叫嚣着他要跟她抵抗,身体却像具木偶,丝毫不动弹,任由那只手在身上抚摸。

先是脖子,后是臂膀,再到那交叉进指间的柔嫩手指来回磨蹭。

“怎么连手指上都有呢?你工作可以专注到这个程度吗?”姜暖暖表现的很苦恼,丝毫没觉得自己在对方眼里,是堕落在床间的惑人天使。

直到他们俩的身上都混入了同一种略微刺鼻的花露水香味,斐堇召终于忍不住,那些浮于表面想让自己看起来强硬点,不好被驯服的伪装,如瓷器般布满裂痕,半点经不起敲打。

他收紧了手,与她交叉的五指扣紧,半身前倾将半跪着的她拥进了怀里,手臂上的肌肉绷起线条,显得怀中女孩格外瘦弱。

那一抹温暖在只有虫鸣的夜里是那么真实。

姜暖暖空出来的那只手,缓缓抚上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怎么啦?”

(作话:一更,清明祭祖,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