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泉还是第一次听顾明棠,某些看着很玄妙,似乎要动脑筋才能明白的话语。
就像刚才说的那番话。
正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下手的孙社长马上就领悟了,在那边大手拍着办公桌,哈哈大笑,说道,“顾厂长,你说的太对了,这都是一家子呀,在我们这边,大舅哥教训妹夫那再正常不过了,这咋能给闹到派出所去呢?他也不嫌丢人现眼。”
“对呀,就是这个道理,但有的人呐,就是双标,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那种。”
“这种人要不得,我会让公社的公安好好调查一番。”
顾明棠笑了,又说,“我听周县说,想要将腾飞公社打造成葵花种植基地。孙社长,那您可有的忙了。”
那边也是高兴。
向阳公社以前是渠临县城最穷的,现在一下子变成渠临县城最富裕的,不但是最富裕,还是全省最富裕的。
腾飞公社本来是倒数第三。
向阳公社逆袭之后,他们公社就变成了倒数第二了。
谁心里都有个奋斗梦,也都想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做出一番成绩来。
最起码退休之后走在这片土地上,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没什么大本事,但是他胜在听话,领导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于是这个种植基地就落在了腾飞公社。
要么说顾明棠和他能熟悉呢,也是因为这件事的缘故。
据说这次用的是兵团农场农科所研发出来的新型种子。
种植方法和以前的有一些不同。
就需要一个执行能力特别强的人来做这件事。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各自放下了电话。
司农在那边笑了。
“顾厂长,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你解决问题的办法简单又粗暴,可却又特别的好用。”
现在家暴还没入罪。
可是大舅哥打妹夫,那也是家暴的一种。
谁敢说,他们不是一家人?
只要老班长的妹夫不想被关进去和老班长一样的罪名,那他就得将这件事给认下。
腾飞公社的人也知道了老班长的战友是这么有分量的人。
人家在京城也是有人的,而且还是系统里的。
然后顾明棠这通电话,也让腾飞公社的人知道老班长不但A城有人,本地也是有人的。
这本就是个人情社会,你怎么转都逃脱不出去的。
顾明棠给苏世泉说了一下,在红星纺织总厂,她和娄宝珠一起处理过的那个案例。
打一顿也能解决问题。
解决不了就打两顿打三顿。
反正只要将一家人这句话咬死了,估计最后受不了的是老班长的妹夫。
事实果然如此。
苏世泉后来去见了老班长,然后就告诉老班长将事定性为家务事,把自己大舅哥的身份立好了,平日里甚至可以和妹夫亲热一点,打的时候狠一些。
当然了,不能致命,也不能致残。
那样的话是真要犯法的。
不到一个月,老班长的妹夫就求饶了。
主动提出离婚。
他经常被打的鼻青脸肿爬不起来。
自然也没有力气去打媳妇,而且他也不敢了。
还以为能将大舅哥送进去,可哪里想到待了一夜,就被客客气气的开着车给送回来。
听说人家战友是A城某系统的。
他是真怕了。
只要还是一家人,不得打他一辈子。
痛快的离婚之后,孩子给了老班长的妹妹,然后将他赶出去。
依照苏世泉老班长的心性,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
丽丽的婚礼很热闹,没有特别高调。
是在县里招待所的大食堂举办的。
顾明棠看着妹妹的笑脸,她坐在那里也在笑。
坐在她旁边的陆凉州悄悄握住了媳妇的手。
没有说话,但是却在手心里传达着他的心声。
他欠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顾明棠转过头对他微微一笑。
虽然她也很喜欢盛大的婚礼,可当年情况特殊,这并不怪陆凉州。
来日方长。
两个人眉来眼去的,被坐在一旁的娄宝珠给看到。
娄宝珠撇了撇嘴。
原来这个女人也有这么腻歪的时候。
没错,娄宝珠也来了。
韩波还有顾小雪也都回来参加婚礼。
丽丽曾经也是他们的同事,而且还是顾厂长的妹妹,不管怎么讲,婚礼是要来参加的。
当然了,京城那边的工作也安排的很好。
而在最前面的主位第一桌,坐着的是陆老爷子常云还有牛老爷子,甚至方老爷子都来了。
陪同他们的也都是身份比较重要的老者。
在那里周县都是个小辈。
无论是年龄还是职务。
有兵团的老领导还有老书记,他们都坐在那一桌。
顾明棠与陆凉州都没资格坐过去。
然后小孩子又是一桌。
陆辉一眼不眨的盯着漂亮的,好像仙女一样的小姨。
旁边有个小姑娘是老领导带来的。
是他的小孙女。
小名叫娇娇。
和陆辉他们同岁。
眼睛不大,但脸蛋圆圆的,很是可爱。
可能因为家庭条件比较好吧,是个小胖丫头。
她东西也不吃了,也一眼不眨的盯着站在台上的新娘。
嘴里羡慕的道,“等我长大了,我也要结婚,我也要做最漂亮的新娘子。”
陆辉淡淡的瞥了一眼,心里说道:就你这小胖墩,想要成为像我小姨那样漂亮的新娘,可是不容易哦。
当然了,这话他不会说。
他知道面对女孩子说这话的后果。
就有一次他跟妹妹说:你小肚子那么大,花裙子都穿不了,像头小猪。
结果妹妹去告状。
然后他被妈妈打了屁股。
并且郑重告诉他,不允许对女孩子说这样的话。
因为说了之后她不打他,女孩子没准会挠他。
所以他将小嘴闭得紧紧的。
没想到小胖墩转过头,看到陆辉眼睛顿时亮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
陆辉本能的想说不好,他才不要娶小胖墩。
但还是将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懵懵懂懂的看着小胖墩,挠了挠脑袋,露出一副傻笑。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能写在纸上吗?我好去问老师你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