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遇似乎开始明白,衡量李斯文已经不能用百分的标准,而是要用更高的标准。
因为这个男人除了有能力,有胆识,有头脑之外,还有一颗让人看不透的心,那是不可侵犯的圣地。
与此同时,梯台下的人也都是眼神凝重,愁眉不展,大部分依然觉得李斯文虚张声势,可是骇人的气势却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
在大家眼里,李斯文已经一败涂地,只有苟延残喘的份,可为什么依然能展现出如此强大的自信。
就连陆明也震惊不已,这样的李斯文让他想起了曾经酒桌上的对弈,对方就如同一只伺机猎食的猛兽,随时都会给人致命一击。
“李斯文,我承认你的厉害,但你也需要承认你的失败。”台上的郑嘉遇终于开口了。
她没有回答李斯文的提问,紧紧攥着粉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饰心里的慌乱。
“失败?呵呵!”李斯文笑了起来,森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我会不会失败,只有天知道。”
“咔嚓!”
李斯文的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惊雷,本就紧张不已的众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哆嗦,甚至有人被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与此同时,大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拿着大哥大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西服男看见大厅内气氛诡异,先是愣了几秒,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梯台下。
“小姐,电话。”西服男低声提醒。
“没看我在忙吗?”郑嘉遇冷冷地回道,她现在哪还有心情接电话。
“是董事长的。”西服男连忙提醒:“他说了,你必须接。”
“我爸?”郑嘉遇皱起眉头,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走下梯台接过了大哥大。
“爸,有事吗?我在开庆功宴。”郑嘉遇低声询问,片刻之后她表情有些古怪,然后说道:“我们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家里那面受灾严重吗?好的,我马上看新闻,不要担心,电话联系。”
郑嘉遇挂断电话,连忙把服务生叫了过来,很快服务生便打开了大厅里的彩电,这台彩电平时都是唱卡拉ok的。
片刻后,电视机里传出了新闻画面。
“从四月末开始,华东地区连续降雨,其中最为严重的省份为庆州省和江南省,两省的降雨量已经达到了200毫米以上,太湖水位已经接近历史最高位,两省农作物已经受到严重影响,请各位市民一定要做好防洪防汛工作,华夏电视台将会为您持续报道。”
沙沙沙的声音从电视里传来,信号似乎不太好,但这已经不是郑嘉遇关心的了,她的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刚爸爸的那个电话。
“家里这天连续降雨,有些乡镇已经受到了洪灾,虽然不太严重,但我们做生意得要未雨绸缪,一旦这种情况持续恶化,会影响到原材料的供应,现在晚间新闻正在报道,你抓紧看下,然后再做打算。”
郑嘉遇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虽然当着众人的面看这种新闻不太稳妥,但仔细一想如果真的影响巨大,瞒是瞒不住的,所以她才让服务员打开了电视。
而新闻的内容虽然不算太糟糕,但也确实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郑小姐!”
“郑小姐!”
陆少峰发现对方脸色难看,献着殷勤:“你没事吧?”
“没事。”郑嘉遇懒得理会对方,开口道:“今天的庆功宴到此结束,股东全部留下,一会开会。”
她说完便向梯台上看去,可是李斯文竟然已经消失了。
“小兵,台上的李斯文呢?”郑嘉遇走到递给她电话的西服男身旁。
“他刚走。”西服男回答道。
“走了?”郑嘉遇皱了下眉头,直接追了出去。
“爸,她这是搞什么啊?”陆少峰看见郑嘉遇跑了出去,不太理解。
陆明摸着自己的下巴,眉头皱成了波浪线,好一会后道:“问题似乎有点严重。”
“什么问题?”陆少峰好奇地问道。
“还是股东大会的时候说吧。”陆明说完,挤出一丝笑脸,对着众人道:“各位朋友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今天出了些状况,改日我请各位喝酒。”
——会所门口,大雨哗哗地下着,李斯文的车刚开出一米,郑嘉遇的身体就挡在了前面,吓得他赶紧打开了车门,当对方坐进车里后,他皱着眉头道:“你不要命了?这么大雨,撞到你怎么办?”
“呼~”郑嘉遇喘着气,全身湿淋淋的,胸口上下起伏,秀发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着雨水。
“你收玉米,收小麦,难道是等着发洪水?”郑嘉遇猛地看向李斯文,咬着嘴唇问道,似乎想要解开积压许久的谜题。
“呃…………”李斯文思量了好一会道:“你如果这么认为也可以。”
“你怎么确定今年会发洪水,你怎么确定华东会受灾?”郑嘉遇仿佛要吃人的模样,死死地盯着李斯文。
“我……我如果说,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你信么?”李斯文实在说不出其他的理由。
“你少在这骗我。”郑嘉遇的脸颊躺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黑黑的眼眸看得李斯文心里有些发毛。
“我说大小姐,你到底有什么事?别这么看我,直说行吗?”李斯文苦着脸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即便是你赌对了,但也别以为你赢了,庆州和江南是否会大面积出现洪灾还是未知数,即便出现,我们齐鲁也未必会受太大的影响。”郑嘉遇咬着嘴唇,黑暗的灯光下妩媚且冷艳,只见她一字一字地道:“我一定会击败你。”
“说我执拗?说我自负?我看你才是那种人。”李斯文摇头叹了口气:“离开曹州,我亲自送你。”
“用不着。”郑嘉遇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斯文,挤出全身的力气道:“我还没输,我们的游戏还没有结束。”
她说完,便开门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