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就是苏漾。”
凌若南瞳孔猛然一震,目光在桑浅面上巡视,随即像受到惊吓般松开桑浅,摇头“不,你不是苏漾,苏漾不是这样的。”
桑浅知道凌若南是说她的外貌,“苏漾被硫酸毁了容,你忘记了吗?我只是整了容,以一个全新的身份,重新活过来了而已。”
凌若南盯着桑浅的脸,“整容?”
“对,不然这些真相我如何得知?”桑浅继续说,“你还记得我去看望姜阿姨给她买的蔡记豆沙馅的桂花酥吗,还有我说你和我一位故人相似,不是相似,而是你就是我的故人。”
那次桑浅去看望妈妈后,妈妈和她讲过,问她是不是将她的喜好告诉了桑浅,不然桑浅怎么知道给她买蔡记豆沙馅的桂花酥。
那时她还纳闷,她和桑浅总共也没见过几面,压根不熟,也没有任何联系,怎么告诉她?
不过那时她不想与任何人交往,所以这件事虽在心中留了疑惑,却并没去深究。
妈妈还说她在桑浅身上仿佛看见了苏漾的影子,说桑浅是个好孩子,让她一定要真心待这个朋友。
没想到桑浅就是苏漾。
可是……“如果你是苏漾,你说你和孩子被丢进了大海,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怎么成了桑浅?”
“正好那时真正的桑浅跳海自杀了,桑父桑母在海上打捞,无意中救下了我,后来他们的女儿尸体打捞了上来,从此我成了他们的女儿。”
“那孩子呢?”
“死了。”
凌若南心口一痛,当年她亲自陪伴苏漾养胎,时常附耳在苏漾肚子上听孩子的动静,她亲自感受到了孩子的生命力,还和苏漾一起约好,孩子出生后她要当孩子的干娘。
可现在孩子……
桑浅见凌若南脸色不好,安慰她,“刚出生的那个孩子虽然死了,但留在肚子里的那个很健康。”
对啊,当时苏漾怀的是双胞胎。
凌若南脸色总算好看了些,想起大家都说桑浅未婚生子,“你带在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吗?”
桑浅点头,“她叫晚晚。”
再无疑惑。
凌若南确定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苏漾,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眼泪控制不住夺眶而出,“我以为你死了,以为你跳海自杀了,当时我又气又恨,气你太傻,竟然为了个男人寻死觅活,恨我自己,明知道你一直不开心,却没时时守在你身边,让你有了轻生的机会。”
桑浅也红了眼眶,“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给我捎个信?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和我相认?”苏漾的死一直是凌若南心中无法抚平的痛。
虚虚的拳头落在桑浅身上,“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怎么能就在我身边,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桑浅紧紧抱住凌若南,眼泪无声滑落,“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将你卷入到我的仇恨中来。”
“你太坏了,太坏了……”凌若南趴在桑浅肩上失声痛哭。
桑浅轻轻拍着凌若南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良久,她才逐渐平静下来。
烟熏妆早已哭得花成一团,脸上五颜六色,像个小花猫似的。
凌若南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露出素净漂亮的小脸蛋。
桑浅靠在门口看见这样的凌若南,才有种回到五年前的感觉。
凌若南洗了脸,迫不及待拉着桑浅的手又回到床上坐下,“快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嫁给了纪承洲?”
“当年纪远航和苏妙彤为了苏家的家产,先将苏妙彤是罗语堂的女儿这件事告诉我爸,致使我爸气急攻心而亡,后又杀害我,谋夺苏家家产,还杀死了我的儿子,杀父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岂能轻易放过他们?”
“所以你嫁进纪家是为了找纪远航和苏妙彤报仇?”
“嗯,苏妙彤已经变得一无所有被驱逐出了桐城,于翠书也进了监狱,罗语堂如今也身败名裂,只剩纪远航了,他现在已经被纪氏集团撤职,名声也一落千丈,但这远远还不够,两条人命,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凌若南心疼握住桑浅的手,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你怎么受了这么多苦?”
之前被渣男贱妹背叛,家破人亡,现在还要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在纪家报仇,牺牲婚姻,浪费大好年华,她一直在受苦。
桑浅温柔给凌若南擦眼泪,“没事,这不是都过来了吗?倒是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凌若南神情微僵,下一秒,垂下眼帘,不吱声。
“你知道我看见你这样有多心疼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乐观,开朗,笑起来像个小太阳,是你照亮了我灰暗的人生,你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冷漠,抽烟喝酒,自暴自弃,甚至沾染毒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凌若南紧紧搅着自己的手指,直搅得指头泛白才低低地说了一句,“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吃摇头丸,不是故意吃的,是被人偷偷下在酒里的。”
“那你为什么不和警察说实话?”
凌若南咬了咬唇瓣,“反正是吃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无所谓。”
桑浅握住凌若南的肩膀,“南南,你看着我。”
凌若南低垂着脑袋不动。
桑浅握着她肩膀的力道加紧,嗓门也拔高了几分,“你看着我!”
凌若南缓缓抬头看着桑浅。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漾漾……”凌若南还未开口,眸中已经蓄满了泪水,“你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我不想拖累你。”
桑浅没想到凌若南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姜阿姨呢,姜阿姨你不管了吗?”
提到姜清婉,凌若南强撑着的眼泪霎时夺眶而出,她知道妈妈一直是为了她才咬牙死撑活着。
她何尝不是呢?
如果不是为了妈妈,她也不想活了。
她们彼此支撑,也是在彼此折磨。
凌若南抱住桑浅,哭着说:“漾漾,我好累,好累……人活着怎么这么难啊……我觉得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南南!”桑浅推开凌若南,厉声喊她,“我不允许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不允许!
你不仅有姜阿姨,你还有我,还有晚晚,我们都是你最亲的人。
你对我来说不是拖累,是上天给我的恩赐,是我一辈子都想珍爱的人,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