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日,李顺才放出话来,说要继续收购粮食。
粮商们高兴极了,赶忙就跑去了顺天府,想跟李顺面谈。
顺天府的院子里,乌泱泱的围了一群粮商。
白鹊等人维持着秩序。
随后便听单漠宣布道:“各位老板想必是来面谈收购粮食一事,我先跟各位老板说一下收购的价格为三十文一斗米。”
“什么?!”
“三十文?!”
众人一片哗然。
“大人,你们之前说的收购价格不是两百五十文一斗吗?过了这些日子,价格稍微有涨幅也是常事,却也不能一下掉这么多吧?”
“是啊!那就算是平日里的价格,也是七十文到一百文一斗,怎么也不可能是三十文一斗啊!”
李顺笑了笑,徐徐起身道:“之前是之前的价格,那时候国库需要粮食赈灾,如今国库已经充盈,咱们陛下本是不想再继续收购粮食的,却不忍心看到各位从大老远跑来,空手而归,我们也不勉强,各位想卖便卖,不愿卖也就算了。”
这些粮商都自信的以为除了李顺这个渠道,定还有别的渠道。
便吵嚷着离开了顺天府,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些对李顺很是难听的话。
但李顺像是没听到似的,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大人,就让他们这么走了?”单漠问。
“咱们时间多着呢,且再等两日便是。”
于是,两日之后,还真等来了人。
这些粮商们纷纷都又上门来了。
他们一个个的脸色都很不好看,那眼神仿佛是想把李顺给吃了。
可他们现在又不得不妥协,耐着性子跟李顺谈判。
“李大人,我们接受三十文一斗的价格,但是你得把我们所有的粮食都给收了才行。”
李顺微微勾了勾嘴角,“但是很可惜,现在朝廷只以二十文一斗的价格收购了,你们有多少,朝廷就收多少。”
“什么?二十文?”
“李大人,这做生意也不是这么做的吧!贵朝难道就是这么坑害邻国商人的吗!”
听到这话,李顺嘴角的笑容当即有些僵硬,犀利的目光落在说话的那人身上。
“各位老板要知道,我朝是没有义务买你们这批粮食的,我们并非一定要买,是我朝陛下觉得各位来到我朝空手而归,实在是有些可惜,才大发善心来收购粮食的,各位可要搞清楚了。”
“价格到底要给多少,也是我朝按照自己国情来决定的,并非是要故意刁难大家,若是大家不愿意卖,我们也不会强求,一切都靠你情我愿。”
“若是各位老板心中不满,那还是自行将粮食带回去卖给别人就是,各位慢走不送。”
逐客令下了,可这些粮商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们议论纷纷,各自商量了一番后,尽管神色十分难看,却也还是冲李顺拱手道:“好,我们答应,就以大人所说的二十文一斗,尽数都卖给大人。”
要知道从外地进入大夏再到这京城,这路上所耗费的人力物力,吃住行等,来回得花不少银子不说。
这个天儿本就有些潮湿,眼看着马上就得阴雨连绵了,若是在这个时间运米回去,路上定是要受潮长虫的。
到时别说没赚着钱了,怕是米都带不回去,家底都得亏掉。
可眼下他们在大夏的滞留日也要到期了,要是再不走,就得被驱逐,若是被驱逐,他们带来的这些米就只能被朝廷没收了。
那时就更是连裤衩都带不回去了!
这下,众人才知道,自个儿掉进了一个大坑!
可他们也没别的法子了,如今算是能挽回一点是一点,反正以后他们是再也不会来大夏了!
于是,李顺便以二十文一斗的价格收购了这一批粮食。
随即便放出消息说,粮食已经收够了,赈灾已绰绰有余,不会再收了。
这下可好,余下的粮商们都慌了。
他们本来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低价卖,不想李顺居然不再收购了,这不就是把他们的路给堵死了吗!
消息放出的当天晚上,就有不少粮商跑来求李顺。
“李大人,你就把我们的粮食都给收了吧!您要是不收,我们这批粮食就只能受潮长虫废了啊!”
“就是啊,李大人你行行好,我们也可以以二十文一斗的价格卖给大人,大人你就收了吧!”
听着众粮商的哀求,李顺故作很同情他们的样子。
“各位老板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只是这收粮的事,也不是我一个小官能做主的,最后还是得看陛下的意思,如今陛下觉得粮仓充盈,实在是不需要再继续收购了。”
“但是我对各位老板的遭遇也是十分理解的,不如这样吧,就当是给各位老板一些补贴,便以十两一斗的价格,把你们所有的粮食都给收了,这样,我也好跟陛下交代。”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从一开始的两百五十两跌到现在的十两,他们已经算是亏到只剩一条裤衩子了,若是再不卖,就连裤衩子也拿不回来了。
粮商们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敢再反驳一句,只能答应了。
李顺暗暗勾着嘴角,带着几分得意的笑。
不过一个月不到,李顺便以低于市场好几倍的价格收到了一大批粮食,用于此次赈灾已绰绰有余,甚至还能留下一些用于充实国库。
有了外地粮商们带来的粮食,本地粮商们手上的粮食便卖不出去了,就连普通老百姓也不再来购买,纷纷跑去顺天府购买李顺手中的低价粮食。
知道此事的秦韵在书房大发雷霆。
“他居然敢下这么大个圈套!”
秦韵气得把桌上的书都给扔在了地上。
站在一边的秦勋之也只能安慰着:“父亲息怒,此事确实也是咱们没料到的,没提前管控好那些外地粮商,让李顺钻了空子。”
“好一个李顺,处处都与我们作对,实在是可恨!可恶!”
秦韵都开始骂了起来。
此时,下人端着茶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放下茶后,赶忙就退出去了,生怕自己也被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