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承平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拉了拉李顺的胳膊,小声说道:“咱们不是还要喝茶吗?赶紧走吧。”
李顺心中明了康成平的意思,便冲芸娘拱了拱手告辞道:“我等还有事就先走了,那米我让人买了一会儿送来此处,告辞。”
说完,二人便快步离开了破庙。
往后瞧了瞧,见那姑娘没有跟上来,李顺才问康承平道:“将军是否也察觉到她身上的杀气?”
康承平点了点头。
“她各方面看起来武功并不差,再加上她对你莫名的杀意,我怀疑她是杀手组织里的,最好多多防范些。”
俩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之前我遭到刺杀一事,乃是有人想要对我动手,他们一次没成功,便会来第二次,若是派出女子来接近我也说不定,将军说得对,往后一段日子,我要更加仔细小心了。”
虽然经此一事,二人却还是悠哉游哉的去茶楼喝了茶。
余尧知道李顺在京城中遇刺的消息后,便猜到了是夏黎派人所为。
他怒气冲冲的把夏黎叫来了余府质问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暂且不要动李顺以免打草惊蛇吗?你为何总是这般沉不住气啊!”
夏黎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但此次他原是提前打了招呼的,想不到夏黎居然敢公然违抗他这个当舅舅的吩咐。
“可、可是舅舅,此次李顺出宫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咱们要是不把握住,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座庙了!”夏黎狡辩道,“本王是真忍不了这口气!”
“你可知,近日李顺查抄了唐府,还已经查到了申家身上,此时你找人去杀他,万一被他抓住了把柄,咱们余家也会连带着一起玩儿完!舅舅答应过你,等这阵风声过了,我定会想法子为你们母子出了这口恶气的!”
尽管余尧都这么说了,但夏黎依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错。
他嘟囔着嘴,“舅舅你就放心吧,黎儿这次不是派的自个儿府里的人,而是让老苏去外头找的职业杀手,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
余尧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啥侄子,此次居然变聪明了几分。
想来应当也不是他自个儿想的法子,怕是那苏老太监想的法子才对!
见夏黎做得倒还算是妥帖,便没再继续发作,消了一些怒气。
“罢了罢了,此事我就暂时不追究于你了,只是下次若是再做这样的事时,定要提前告知舅舅我。”
夏黎笑着点点头,“舅舅我知道了!”
无论是在愉太妃宫中,亦或是在余家,夏黎都是备受宠爱之人。
故而他平日里总是做出许多荒唐之事,只因为背后有人替他遮掩,不会有损颜面,也不会有任何麻烦。
虽说夏黎并未露出马脚,但从李顺找到证据查抄唐府一事来看,此人就并非是普通的太监。
眼下申正卿没说还好,但只要李顺查到了关于申家贪污的罪证,到时再顺藤摸瓜地查到了余家身上,他到那时怕就怎么也撇不干净了。
“得趁着申家被查到之前,想法子把这麻烦甩出去,别牵连到余家才好。”
余尧所说的事,夏黎也已经有所耳闻。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随即露出一抹狡诈的笑容,“不如咱们就把这黑锅尽数甩到申家头上去,省得到时牵连咱们余家。”
余家与申家一向多有往来,在官场上也时常互帮互助,此次赈灾款项,他们余家也贪了一些,只是怕东窗事发,贪得不多。
却也没想到此事来得如此之快!
按照李顺现在的进度,再让他这么查下去,余家迟早会被他查到,那还不如主动出击得好。
余尧觉得夏黎说得有理。
“好,此事,便只能让申家帮咱们家一把了,毕竟往日咱们余家也帮了申家不少忙,也该是他们报恩的时候了。”
……
自秦韵接下赈灾一事之后,心中便知道那些依附于自己的官员们,定然会因为此事而焦虑怀疑。
便安排了人私底下悄悄去给各个官员捎了口信,只告诉他们且放宽心,自己此次为陛下办事,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并非是自己查抄唐家的,只不过是看着唐家已经无力回天了,便顺着李顺做了个顺水推舟的人情罢了。
众官员得知这消息后,便也打消了几分怀疑,但还是有部分官员半信半疑,始终对秦韵会不会为了自保而卸磨杀驴持怀疑态度。
除此之外,秦韵还告诫官员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让顺天府查到他们头上去。
这前有狼,后有虎,大部分官员还是愿意相信秦韵的,毕竟只要秦韵在朝中一日不倒,他便是最稳固的靠山。
而申正卿从顺天府出来之后,便在家中坐立难安,他虽已经把该抹的痕迹都抹干净了,却觉得那李顺不是个好对付的,怕他之后还会有所行动。
他实在是想不出应对的法子,便在大半夜去了秦府,想找秦韵商量商量应对策略。
谁知只有一个守夜的小厮前来看门回复他道:“我家老爷这两日得了风寒病了,一直卧床不起,大人若是有什么事便过两日再来吧。”
说完,他就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申正卿吃了闭门羹,一肚子的火气却没处可发泄,只能又气冲冲地回了自己府中去。
一连两日,他都去拜访了秦韵,却也都是吃了闭门羹,小厮都是以同样的理由回绝:“老爷病了,不宜见客。”
申正卿就纳闷了,明明那日在顺天府的时候,秦韵还好端端的,后边还替陛下办了赈灾一事,怎么就会毫无征兆的突然病了?
分明就是故意避着不愿见他!
申正卿心中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难不成秦韵是想要自保而把他给舍弃了?
申正卿不敢再往下想,连他的靠山都放弃了他,那他还有什么活路?
他连忙开始收拾起行李来,万一生出变故,他便立马跑路!
秦韵一直称病不出,一是为了不让皇帝再让他去办其他地区的赈灾之事,二是为了躲着申正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