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萧玄策身份的那一瞬间,她心里的天秤已经倾斜。
在所有儿女当中,她最喜欢的还是老大萧玄禹,如果不是出发那档事,她是真心希望老大能登上皇帝的宝座。
现在老大没了,长孙就是她最大的安慰,如果说现在让谁来接任这个天下,她希望是老大的儿子。
“多谢皇祖母。”萧墨沉眼中湿润了,在父母去世之后,太后渐渐的也不省人事了,他感觉自己也被世界抛弃了。
这些年他是在养亲殿长大的,在那里,他就如一名孤儿一般。
现在听到太后这句话,萧墨沉感觉,他还是有家的。
“唉,是哀家糊涂,当年没保下你父亲,哀家无能啊!”太后很自责,当年但凡她多信任老大一分,多为他说一句话,老大也不会死。
她后悔了,后悔她的无能害死了自己的亲儿子,害惨了自己的亲孙子。
“过去的就过去轻,皇祖母不必介怀。”
萧墨沉从来没怪过太后,当年的一切,都是有人策划好的,纵然太后出面,以当时先帝的狠辣果断,他父亲也没什么好结果。
“哀家不是介怀,哀家只是想补偿你,老三没有儿子,老大只有你一个儿子,这天下本来就是你的,你放心,哀家一定会为你争取的。”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辣。
她又看向凤云倾:“倾丫头,你虽是女儿身,然而你一身本事不输给你父亲。”
“哀家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丫头答应。”
“皇祖母,都是自己人,皇祖母不用那么客气。”凤云倾握紧了太后的手。
“如此,哀家也不客气了。”太后严肃认真道,“你们都是苦命的人,哀家希望你和墨儿要相互帮忙,以后永不为敌。”
太后话音刚落,萧墨沉接过话:“皇祖母,孙儿不会成为倾丫头的敌人的。”
凤云倾也道:“祖母请放心,倾儿知道怎么做。”
凤云倾知道,一切跟前世不一样了,前世是梁帝要萧墨沉去攻打西南,这一世是梁帝要她带着西南去攻南相国。
这就说明了她和萧墨沉不会再成为敌人了。
听到两人如此一说,太后终于放心了。
太后说罢,唤来宫女准备回宫。
在回宫之前,太后回头吩咐了一句:“你们两个,关于今日之事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太后不想让梁帝知道她已经知道梁帝的真实身份,一旦他知道了,无论是萧墨沉还是凤云倾,恐怕都不好过,甚至他会对他们下毒手。
凤云倾和萧墨学点点头,离开了后花园。
慈安宫,太后一回到宫里,立马吩咐宫女:“把叶太医叫来,哀家有事要吩咐。”
梁帝身份查明,她也查明了长子被陷害的真相,这些事,她不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沉睡了这么多年,该她出手了。
凤云倾和萧墨沉刚走出后花园,再次被梁帝带到了乾元殿。
梁帝脸色阴沉如水:“你们两个厉害了,竟然瞒着朕到太后那告状,你们的心里还有没有朕?”
“皇上,臣只是去看看太后罢了。”凤云倾拱手,不卑不亢。
她说的也是实话,她并没有对太后说起关于西南任何事,那些都是太后自己知道的。
“你还狡辩,朕不管你在太后耳边说了什么,从明天起,你立马离开应天城,回天西南,开始训练西南氏族弟子。”
“至于萧墨沉,回到西北,不打下唐云国不要回来了。”
凤云倾和萧墨沉对望了一眼,并没有争辩,他们知道,争辩没有任何意义。
“知道了。”两人同时回了一句,离开了皇宫。
走在应天城的街道上,两人都不说话,俊美的容颜惹得街边少男少女纷纷侧目。
两人都在思量着,都在做着打算。
片刻之后,萧墨沉道:“南相国,我来打。”
“不必,我不是皇上想要的结果,他要的既是南相国,又要西南绝对的服从,所以,无论谁会去打西南,他都会要求我带着西南弟子上前线的。”
“该死。”萧墨沉握紧了拳头,内心怒火熊熊燃烧,那种想掌控天下的愿望从来没那么强烈过。
“你先回去,我要加快速度了。”他决定了,这个天下他必须打下来。
待他打下了这天下,他才有了话语权。
必要时,他会学学先帝。
“嗯。”凤云倾也不想多说,她也和萧墨沉打着同样的心思。
凤云倾转身回到烟雨山庄,和温远修等人安排好了一切,只身一人回到西南。
骏马奔腾,不过三天时间凤云倾便进了西南地界。
再回到这里,凤云倾内心五味杂陈。
其实她离开西南不过两年时间,然而却好像过了两世。
想当初,就是云岳海事带着人来到这里,把她带出了西南。
她以为,跟着云府到了应天城,会享受到骨血亲情,会在应天城过得很幸福。
没想到,等待她的不是幸福,而是地狱般的生活,还因此失去了性命。
好在她重生了,一切都改变了。
都说近乡情怯,梁帝一道圣旨,让凤云倾更加无法面对西南的百姓,她更不愿意踏进这一片土地。
她希望马儿慢些,再慢些。
然而路终有尽头,她还是远远看到了那熟悉的村子,那熟悉的风景。
那是她小时候被云府下人扔在这里的村子,西南安家村。
凤云倾还没到村子,远远便看到一群人等着她了,其中为首一人四十多岁,骑着一匹黑马,正翘首以盼。
此人正是西南安邑大土司。
再见亲人,凤云倾眼角湿润了,她狠狠在马屁股上一拍:“驾!”
马儿飞奔,不一会便到了村口,凤云倾下马,对着安邑恭敬行礼:“义父!”
安邑也下了马,行了一个君臣礼:“快别这样,现在你是西南王,你最大。”
“在倾儿眼里,你就是我义父,就是长辈,你最大。”
“哈哈哈哈,我安邑果然没看错人。”安邑大土司大笑起来,他对着后面的人挥手,“孩儿们,这位就是我们西南王,快过来拜见。”
“不必,回到家都是亲人,不必拜见。”凤云倾不习惯别人行礼。
眼前这些人,很多他都认识,很多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让他们行礼她反而不习惯。
不过他们还是乖乖过来行礼了:“见过西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