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追杀日月教

同属于李氏家族中一分子的李信有自己的想法,他心知肚明别人吃肉他连汤都喝不到,所以江渊的死活他不是很在乎,既然其他人都在竞争那京城的天子之位以及长生秘密,那他就另辟蹊径做个逍遥富人,有了钱财就能招兵买马,即使坐不得天下王位,统治一州做个土皇帝也不是不行。

翘着二郎腿坐在书房中小憩,李信很是舒坦,管家端着托盘前来送来养生茶,奉茶之后管家站在一边开始禀报今天的消息,其中包括江渊醒来,姑苏难民增加,张万三救济民生不再用尽全力。

李信悠哉悠哉地听着禀报,除了江渊醒来的消息让他动了动眉毛之后,其他消息都未能引起他任何波动,手上盖碗茶放在桌子之上,他笑着道:“江渊这人的缺点太明显,吃过如此多的亏仍旧是不长记性,若是换做我来执棋,反掌便可将其镇杀,天子,太傅都在追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他们就没有脑子想想,若是江澜说的为真,他为何要拥兵数十万还心甘情愿的死在北边境,我那族兄也是傻子,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大好前程,他可是真正的天潢贵胄皇亲国戚,一个女人而已,坐上了那个位置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废物一个!不过张万三这人倒也不是傻子,还能明白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不能干,不过这时候悬崖勒马也是赶不及了,李某做的局,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破了,想要在我的眼皮底下将姑苏笼络成铁板一块,哪里有那么容易?”

李信自言自语,他觉得李希佩坐拥如此好的资源不知利用,简直就是脑子被驴踢了,他那族叔隐忍这么多年不发,就连刚到京城时候也是低调着任人拜服,李希佩怎么就不明白其中用心?若不是念着其长辈的养育之情,他早就动手弄死李希佩了,这种废物,不配在日月教呆着。管家听其说完之后才继续开口道:“老爷,现在张家有人已经开始挑选难民为他们家做事儿了,挑的大多是青壮年,您说,其中是不是那个叫江渊的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小动作是肯定有的,江渊把我们都当成傻子,做工挑选青壮年,他就差直接将招兵买马写在脑门上了,告诉,江渊的命,必须是我拿捏着才能安心,有机会本公子也想看看这位世子跪在地上求我的场面!”

说到后面,李信满脸得意,似乎江渊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管家听着自己老爷的安排默不作声,这么些年,他也已经习惯了李信的嘴上功夫,他家老爷如此说话固然有吹牛的嫌疑在内,江渊能够在人人算计的计谋中保住性命,除了执棋人没有下绝对的死手之外,更多的还是这位IE江公子身后有人,身上也有真本事,若不是为此,那李玄黄在第一次反叛之时对江渊身份毫不知情,但凡天下第一箭手谨慎一点,现在也不会再有江疯子这个名号,只能说众人都在传闻中低估了江渊,他家老爷也是,流言不可信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这世间人就是不明白,分不清呢,是因断章取义而死之人还少,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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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气横秋的孙思朴在张万三为他专门开的一间药铺中坐着当老板,累了一天的徐鹏莱三人路过后心中不爽,进门去讨要说法,结果被孙思朴一顿输出,怼的羞愧难当。

“世上事不能都称心如意,那样活着就没什么意思了?你们才干了几天,挣了多少银子?我大哥挣钱就容易了?钱输完了就自己挣,就算是你们说破天,也是这个理儿”

“姓孙的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徐蓬莱气的要死,掐着腰大喊,孙思朴倒是一点不激动,背着手如同一个小大人站起身来道“这是我大哥说的,你觉得不对找我大哥理论去,而且赌钱一事也是你们提出来的,没钱了,你们不去挣,我大哥可不会平白无故给你们,有付出才有回报,这也是我大哥说的,坐享其成是好啊,但你得有本事啊,徐蓬莱,你跟我说说,你会什么?”

“你你你!”

徐蓬莱气的七窍生烟。

“行了行了,别打扰我做生意了,小福子,你少跟着蓬莱瞎混,他就是一半导致,到时候张叔来看你,发现你跟着江大哥好的没学,只学坏的,回去打烂你屁股!”

年纪最小的小福子脸色忽然煞白,徐蓬莱见状马上接道:“你少跟我挑拨离间,小福子,咱们走,他说的都是骗你的!”

言罢,徐蓬莱拉着小福子就走了,阿衡苦笑着看了孙思朴一眼,后者微微一笑坐回原位。

已经开门三天的他一共治了三个病人,赚了十七个铜板,刨除成本赚三个铜板,若是如此下去,一个月就能赚三十个,到过年的时候也能有些积蓄了,其实他并不差钱,江渊给他的钱财够他天天花,花十年也花不完的,但是他不想一直用自己大哥的钱,他想让江渊看看他能挣钱,也想在今年过年的时候,拿着他亲手赚的钱,给自己的大哥买份礼物,给他的师傅烧点纸钱和假人,他师傅终身未娶妻,估计都不知道美人端茶递水暖被窝的滋味,如今他不用再过苦日子,也能挣钱了,他要让自己的师傅知道这件事,让其在

“........”

江渊一天大概有三个时候会出现头晕和幻觉,早上起床,晚上睡觉,以及半夜醒来之后,这种怪异的感觉迟迟没有消失,这让本就有所担心和猜测的他更加惶恐不安,这就如同一个活着的人得了重病,虽然活蹦乱跳的,但医生却告诉你会随时死亡,心里被埋了这么一个种子,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这还不同于你确切的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毕竟后者让你有了心理预期。

张诗雨并不知道江渊心中所想,自打其醒来之后,她几乎每天都黏在其身边,颇有些之前楚一一的味道,之前并不想相夫教子的张家大小姐现在像变了一个人,竟是想着给江渊生个孩子,然后每天陪着自己的这位相公,这个想法一出来,她自己就被惊讶到了,可一想到以后能日日和江渊在一起,她觉得这件事值得期待。

晚上睡觉时候,江大公子和张诗雨的聊天已经成了日常,在得知了张诗雨这么些天是如何过的,而张景云又是怎么摔断腿的之后,他对清江南这个地方的日月教成员,印象非常不好,特别是苍灵调查出了瘦高男子确实是日月教的死棋之后,他更是想将其斩尽杀绝,需要从长计议的事情江大公子一般不在晚上做决定,怀中女子睡着之后,他也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张万三前来找江渊去书房谈点事情,不知有何事的江大公子对于自己这个岳丈很积极,毕竟以后就是长辈了,没大没小,自然不行。

来到书房之后,张万三已经等候多时了,本该是底气十足的姑苏首富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要嫁女儿还需要跟人商讨,看着一袭蓝白相间长袍在身的江渊,他负手中气十足的在江渊行礼之后道:“江渊,今天我找你前来是为了婉儿的事儿,我知道你和婉儿情投意合,甚至是私定了终身,但婉儿终究是个姑娘与男人不同,你在张家也住了一段时间,最近府邸中流言四起,多是说婉儿不检点的,所以我要问问你,你打算何时迎娶婉儿进门?”

直抒胸臆的张万三知道江渊是个什么脾气,弯弯绕绕反而适得其反。

“我...”江渊忽然纠结了,因为他不止有一个红颜知己,楚州城有个楚一一在等他,杨家还有个杨清照,按照古代习俗娶妻是要分大小的,他不想三人为此心中有个隔阂,张诗雨和楚一一还好说,可杨清照的性子却不容易说服。

“江渊,你难道根本就没想过跟我女儿结婚?!”

张万三忽然脾气上来了,吓了江渊一跳,后者赶忙摇头想要解释,却听得张万三再又道:“十月初一是个好日子,若是你真的喜欢婉儿,我就做主十月一让婉儿入你江家大门,景云那孩子也跟我说了他的心思,正好让他在那天订婚,张家也算双喜临门,若是你不愿意,那就不要在和婉儿如此亲近了,我家女儿以后是要嫁人的,不是嫁给一个浪荡子”

一甩袖子的张万三心中咚咚打鼓,以江渊现在的能力,做他张家的女婿绰绰有余了,可他不能只看江渊能力而忽略了自己女儿的感受,他张万三是生意人没错,但是嫁女儿不是做生意,男子好不好是主要的,其他的都可以靠后站一站。

“那就依照岳父所言”

江渊骑虎难下,点头同意,其实他是想在京城结婚的,并且要搞一场前无古人的婚礼,但现在看来,是有些难了。

“哈哈哈哈,好!”张万三开怀大笑,拍了拍江渊的肩膀就直接出了书房,竟是把他直接晾在了一遍,如今已是九月二十二日,这一眨眼他就要结婚了,江大公子现在还有些懵。

江渊从书房中出去了之后,就和张诗雨说了一声出了门,他先是去了大别院中交代了一番将士们,然后又去见了霍言等人,最后他去了药铺看孙思朴,一切忙完之后,已经接近中午,回到张家府邸吃饭,他在心中默默算着时间。

霍言与苍灵作为指挥人,带着三千精兵对日月教之人展开追捕,有锦衣卫辅助,找到这些人的藏匿之地易如反掌,日月教的人胜在多,但也败在多,俗话说尾大不掉,日月教不可能将所有人集合在一起,分散是他们安置手下的唯一方式,而江渊就是算到了这一点,计划正是逐个击破,三千精兵打两万普通人自然是难的,可如果是一二百的小队伍,五十精兵一组便足够了,三千人,分成了五十五组,多出来的五个队伍抽小队长,剩下的所有人再跟着霍言苍灵,很简单的策略分工明确,两个时辰左右,姑苏城外的空地之上就多了不知多少人抱头蹲着双手被捆绑之人。

李信自信的以为江渊只有一点人数肯定是不敢和他作对,可他算错了,江渊不但敢,还打过了,流民难民中的许多青壮都入了江渊旗下,他们每天只需要学习如何生存,如何绑人,如何分工,一天两个时辰训练其它时候都可以休息,并且每天都能吃饱饭,江渊手下人实际上已经有了七千人左右,不过有许多是充数的,日月教的人虽多,其实呢,都是水分,这些人名义上是将士,事实上,他们只有一个名号,甚至是武器他们都不曾拥有,家里祖上有个铁器的还好,腰间还能别个杀猪刀,家里没有的,那就真是赤手空拳只有一双拳头。

在高手的眼中,刀枪棍棒,斧钺钩叉皆是能上手杀人的武器,如霍言这般更是折枝拔草皆可作剑,可天下到底还是普通人多,二流高手就已经能在山头与州府太守叫板,若是一流高手,不出意外随便都能让天子封赏个四品棍棒教头的官职。

日月教多是由百姓组成,面对江渊的精兵基本没有还手之力,李信的这条路走得没有错,只不过是选的地方不好,底子太薄,否则江渊都要担心李信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统一天下,身披龙袍的天子。

霍言直捣黄龙,当时的李信还在床上发泄欲望刚完事没多久,他就被霍言的粉色长剑架在了脖子之上,在其身边还有一个一脸嫌弃的紫衣女子,他蒙羞怒的喊了一句“大胆!”想要问这些人的身份,还没说出下文,就被提剑男子一剑横拍在了脸上,血肉瞬间炸开,他发出痛苦惨叫。

“你和他有仇为何不直接杀了?”

一袭紫衣的女子并不避讳裸露上身大腿的李信,霍言长剑抵在其喉咙处让其不敢再出声,他轻声道:“是有仇,但少爷没说让我杀了他,以下犯上不好”

昨天还扬言要让江渊跪在他面前认错的李信听的瞪大双眼恐惧至极,好在粉色惊鲵长剑并未再前进一分,后知后觉明白这人不敢杀自己的李信在两人要绑自己的时候,忽然一把抓住了长剑,手上脸上鲜血骇人,他疯狂大喊让两人的主子来见他,霍言转剑削去李信半个手掌,然后屋中就传出了渗人的惨叫,霍言脸色不变的甩掉浮于长剑上的血珠,收剑入鞘他道:“我家少爷在休息没空见你,还有,闭上你的嘴,否则下一剑我不介意让你人头落地!你什么身份地位,也配我家少爷亲自出面?”。

李信偃旗息鼓,呲牙咧嘴的被绑住了双手,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管家虽然从未轻看过江渊,可他仍旧是没有预料到今天的惨状,他不明白江渊怎么敢这时候露出底牌,难道其真的一点不担心天子会派兵将其讨伐,还是其早就知道了天子现在根本腾不开手对付他?

没人能给他答案,晚饭之前,霍言带着李信先行回去,苍灵则是继续带着队伍走街串巷抓人,而且这位紫衣女子从不过问态度,一脚踹开门之后,就直接将人扣押,那种手段,雷霆万钧。

一路上丝毫不敢说话的李信衣衫不整,富有贵气的面容此时也是青肿破烂不堪,街道上随处可见无家可归的难民在路边蹲坐,偶有在地上躺着睡觉的被吵嚷的声音吵醒,张口正要骂街,就看到了渗人的一幕,将要骂人的话咽到肚子里,他们纷纷起身躲避,藏匿身形,在他们眼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已被奉为人生准则。

霍言压着一众人进入姑苏城之后,所有百姓都避之不及地躲进了狭小的巷道之中,任凭外面嘈杂喧闹,他们也不肯凑一点热闹,甚至不敢探头看上一眼。

何为丧家之犬?难民们用自己不自信的行为,已经草木皆兵的精神状态,诠释了远离家乡后结果。

张家府邸鹿草依旧青翠,一人高的树木呈现葳蕤(weirui)之景,李信扭头乱看,鼻青脸肿的他已经只要一动身体就疼的厉害,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目光森然的时而瞥向腰间悬剑男子,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发誓自己只要逃了出去,一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多少带点个人恩怨的霍言压根就不想留此人性命,李信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他在岛上凌辱的那些女子,杀掉的老板娘,乃是霍言的至交好友以及同袍,将其押解到江渊所在的小院儿,江渊此时正坐在石桌前品茶休息,受伤初愈的他精气神比起往常弱了很多,霍言让手下将士在原地等候,他一人前去给江渊说了一声,他的意思是直接杀了,不过最后还是他家少爷说的算。

“将剩下日月教的人能抓到都抓了,确认是百姓的话不要杀,先关着,这个人拖走关起来吧,即使死,也不能给他痛快”

江渊知道霍言的意思,他父亲手下就那么几个高手,既然能够入了他爹麾下,关系再差也是自家人,李信活不了,这是一定的,毕竟他也是个睚眦必报小心眼的记仇人。

影响食欲的李信面目全非,江渊只远远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喜欢大放厥词的李信这时不敢出声,他怕腰间悬剑男子因为自己恶心而一步飞来砍了他,其实他心中有很多疑惑,疑惑自己如此隐蔽的地方怎么就被发现了,疑惑他的手下又怎么在今天都被自己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