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今日怎如此艳丽出尘

大理寺的人已经朝虞灵珑走了过去,虞灵珑看见那些差役,捂着脸拼命往后缩,摇头道:“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你们不能抓我,我要见我爹爹!”

“等案子落定后,本官会叫你见上一面。”

这一面,也许是最后一面了。

云非白朝差役摆了下手,冷声道:“搜一搜她身上是不是有迷害陈校尉的药粉!”

虞灵珑脸上伤口很深,从颧骨直接划到了下巴,且那伤口肉皮外翻,露出里面黏腻腻的血丝,让人看着极其反胃。

她这鬼样子,让女差看着都有点反胃,但女差还是硬着头皮朝虞灵珑走过去。

虞灵珑已经顾不得捂着自己的脸,推搡着女差尖叫着:“滚开,不许碰我,我是威武将军府的小姐!即便要审案,我也要去刑部!”

这话,更是引来周围人一声嗤笑。

许祭酒沉着脸,冷道:“老夫倒是要看看,刑部的人敢不敢接这案子!”

虞灵珑又惊又怕,已经无力挣扎,没多久就被几差役擒住了。

女差在虞灵珑身上上下摸索了一阵儿,很快搜出了好几包药粉和一方带着一点异味的帕子。

郑太医已经为文宝施了针,这时候从内间退出来,帮云少卿查看这些药粉的成分。

片刻后,他含怒指着一个药包和那帕子低声道:“云大人,这包药粉是媚药,还有这帕子,上面粘了迷药,正是许小少爷所中之药!”

郑太医的话,几乎已经宣判了虞灵珑的罪名,云少卿当众搜虞灵珑的身,也是不想给她翻供的机会。

许夫人红了眼,走到虞灵珑面前,做了她这辈子都没有做过的事情,朝虞灵珑的脸上狠狠啐了一口。

许大人知道夫人的性格,恶毒的话她骂不出来,但她定是悲愤到了极点才会这样做。

拍着许夫人的肩膀,许祭酒安慰道:“这事,我不会善罢,就算丢了这乌纱帽,本官也会与她背后之人斗到底!”

虞灵珑来不及去擦脸上的口水,就被差役拖着出了门,她回头朝虞凤之看过来,癫狂地哭道:

“不是我的错,是虞凤之!明明是我救了许文宝,你们为何不感激我!虞凤之她故意让我知道她怀了身孕,引我对她下手!她才是那个布局的人,你们怎么不抓她,怎么不抓她啊!”

可不管虞灵珑如何叫喊,都已经于事无补,只招来众人对她更深的厌恶,这不是欺名盗世这么简单,这是谋名害命!众人甚至开始质疑上虞二爷夫妇的人品了。

很快,她就被大理寺的人拖出了靖轩侯府,只留下一地蜿蜒的血迹。

奶娘因为伤人,也被带走了,她走的一步三回头头,看着许夫人道:“夫人,奴婢死前,能不能让人告诉我,小少爷是否安然?”

这样,她才能安心的去。

许夫人红着眼睛,轻轻摆了摆手,“去吧,大人问什么你就如实说,先不要想其他。”

许夫人是善良的,即便因为奶娘的过失连累了她最心爱的孩子,她也没有忍心对她说一句重话。

因为许文宝还没有苏醒,所以云少卿没有请许祭酒夫妇去大理寺,只带了几个下人了解情况。

云少卿向众人告了辞,出门前看了一眼云沐辰,冷道:“你玩够了没有?到底什么时候回府?祖父祖母要替你担心死了!”

云沐辰又表现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撇嘴道:“什么时候娘亲不逼我成亲,我什么时候回去!”

“做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裴世子都成亲了,你能躲的过去?我不会再帮你兜着,赶紧给我滚回去!”

虞凤之的耳朵很灵,这才知道云沐辰竟是逃婚出来的,怪不得身为云家三少爷,却穿得跟落魄书生似的。

兄弟俩嘀咕了一阵,云少卿这才离开,大理寺的人走后,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府上的贵客还在前院,靖轩侯思忖了片刻,就让裴绝和虞凤之留下来照看许家人,他则带着其余族亲离开了客院。

一个时辰后,许文宝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许夫人一直默默垂泪,许祭酒则是在屋子里来回徘徊。

虞凤之思虑再三,走到郑太医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与他商量了一番。

郑太医听到虞凤之的建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道:“世子夫人也学过医?”

虞凤之说的针法是老胡那本书里记载的,她拜了老胡为师,倒也算得上被名师领进了门。

她轻轻颔首,“只是略有涉猎。”

郑太医知道虞凤之谦虚了,能想出这套针法,以及她对许小少爷病情的推断,怎会是略有涉猎这么简单。

他不禁在心里感叹,原来有大才之人,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郑太医对虞凤之的态度又客气了许多,请虞凤之走进内间,按照虞凤之的提议又为许文宝施了针。

没多久,文宝的呼吸明显有了增强的迹象,虽然没有醒来,许夫人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

与此同时,外间里,许祭酒、裴绝和霍兴几人对面而坐,霍兴表情有点尴尬,按说现在是非常好与许祭酒攀谈的机会,可虞灵珑害了许文宝,不知道许祭酒会不会因此迁怒于他们。

他忽然对虞灵珑生出一股怨气,真是不能对女人有半分期待,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

犹豫了许久,霍兴还是站起了身,朝许祭酒抱拳一揖:“许大人,虞三小姐做下的那些事,我等是真的不清楚,若知她如此大胆包天,阿绝定早就将她赶出靖轩侯府了!”

许祭酒见霍兴示好,冷哼了一声,“事情败露就把人一脚踢开,霍公子真是深谙用人之道!”

他这已经不是暗讽,而是明嘲。

霍兴被说得脸上火辣辣的,心中恼怒许祭酒怎如此的不近人情!

他正思考如何跟许祭酒解释,就听内间的帘子轻轻响了起来,随后,便见虞凤之轻拭头上的汗珠儿,缓步走了过来。

这一眼,让霍兴有些发怔,这些天他从未正眼瞧过这女人,记忆里的她每次出现都是浓妆艳抹,今日怎如此艳丽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