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名单很长，里面许多人的名字都是她们不认识的，但里面包括了奇克家族和克里斯家族的许多人。
在绚丽都市规则里，名字属于公民隐私需要保密。
程澄一直认为像亚瑟和奇克·椰和这些人的名字都是代号，而这个名单里面的名字也是使用这些代号。
可她转念一想，刚才报出亚瑟的信息时，生命之树似乎没有说他的本名是什么。
这个副本的规则实在是太多了，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点？
程澄捏着自己的眉心，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了？不舒服吗？”
霍希然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蹲下问道。
“我觉得我好像有什么东西搞错了……”
程澄手里拽着名单，抬头看着面前的另一个自己。
突然灵光乍现，想起了进入副本前的那个梦。
梦里正是出现了两个自己，不同于平时那些梦。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站在那个梦里，和小时候的自己对视。
而梦醒后，老院长给她唱了副本里的童谣，随后说了一句什么？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试图唤醒那模糊的记忆。
霍希然就这么看着她，不敢说话，生怕自己打扰了她。
“然然，我们进来的时候，你是在哪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程澄冷不丁地问道。
“啊？我就在家里睡觉，奇怪的事情……你让我想想啊……”
程澄突然发问让霍希然有些茫然，她强迫自己顺着程澄的说法去进行回忆当天发生的所有事。
“贺老让我们回家休息，我就回去了，我爸妈很担心我，连我爸也从队里回来了，给我做了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第二天还给我去买小笼包做早餐，平时可不会对我这么好……”
“啊！那天晚上，那天晚上睡觉我窗外有人老是在唱歌！这个算是奇怪的事情吗？”
“我们进入副本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什么人还会在家里嗷嗷唱歌啊？这很奇怪对吧？”
霍希然双手一合，看着程澄说道。
“你们家是队里发给你爸爸的家属楼，大晚上唱歌没人阻止，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程澄蹙着眉，表情沉重地说道。
“我……靠……你说得对……嘶！而且我不记得她唱的什么了！”
如果说程澄当时太困了记不住老院长说了什么，那霍希然呢？
家属楼里不可能大晚上扰民都没人反应的。
“我知道了！会不会其实一早我们就进入了副本，只是在副本里面睡着了？”
霍希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紧接着满脸惊恐地看着程澄。
“澄澄……你说，会不会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副本里啊？”
“不会，只有出副本的时候才会有结算中心……我怕的是另一种情况……”
程澄心底顿时也不安了起来。
之前现实世界出现恶性伤人事件的时候，程澄和司以墨就已经猜想，会不会是敌对势力在试图入侵现实世界。
而这一次，她们明明在现实世界里，却出现了只有她们才听见或者看见的现象。
敌对势力恐怕已经在渗透现实世界了。
她没有将这个事情直接说出来，一来这是在直播，这种毫无解决办法的事情说出来只会引起没必要的恐慌。
二来这个事情她答应了贺老，这属于国家机密，不可能告诉霍希然。
“我们来重新捋一捋这个副本！”
程澄突然转移话题，霍希然有些奇怪，却也没有直接在直播里问出来，而是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那就从我们进入副本开始说，喵喵当初说这个副本是专门为人类准备的，难道是说这个副本有什么针对人类的吗？”
说到这里，她又指了指站着的“程澄”。
“这个，算是针对人类吗？N个自己？”
霍希然的话突然像是打通了程澄的任督二脉，她猛地站起来，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自己。
她想起来了。
老院长那句话是——
永远都要记住，你就是你……
她顿时浑身起了厚厚的一层鸡皮疙瘩。
“我，就是我……她们也是我……”
程澄像是喃喃自语般说着，缓缓走到那个自己面前，颤抖着双手，拉起袖子。
在那个自己的手臂上，有一个微小的凸起。
她将手上的手表贴上去。
滴滴！
读取数据的声音响起。
【编号1341】
霍希然疑惑地探头望去，看见这串数据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程澄呼吸急促地转身跑了出去，霍希然连忙跟上。
只见她快速跑进霍希然的玻璃房里，同样在她手臂上用手表读取数据。
【编号1451】
接下来，程澄将其余所有仿生人都进行了数据读取，都是编号，而她们四个的编号都是对得上的。
两人眼神中带着些惊悚地对视着，霍希然将自己的手臂递了过去。
滴滴！
【编号1450】
“原来，欢迎回来，是这个意思……”
两人有些荒唐地说道。
原来，她们就是仿生人……
欢迎她们这几个仿生人回到实验室。
因为这里，就是诞生她们的地方啊！
“可是为什么我们完全没有这些记忆呢？”
霍希然想起前面程澄说过，柯可的仿生人知道自己的用途，甚至还跟程澄确认前面编号2303的柯可是否已死亡。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出来的时候，是恢复了出厂设置，删除了关于仿生人的记忆？”
程澄抬眸看着霍希然，却是通过“心心相印”技能说出的这句话。
这个认知让两人觉得四周的温度下降了许多，是从心底而来的寒意。
“只要前面的仿生人死了，也就是停止运作，下一个待命的仿生人就会出现，接替原本前一任的工作，但他会消除作为仿生人的程序，以为自己，就是人类……”
就像她们现在这样。
进入副本后，身份就是仿生人，但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仿生人的身份。
“不是，仿生人为什么要消除作为仿生人的程序呢？仿生人根本意义上就是人工智能啊，把自己当成人类的意义在哪里？”
霍希然用技能回复程澄。
她心底有一个想法油然而生，但她完全不敢相信。
“亚当想用仿生人，代替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