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们二人不管是坐着和吃饭的样子都极为相似,骨子里的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谢兰舟把话都全盘托出。
“这难道真的”
方槐几乎要哭出来了一般,他本以为这世上只剩下自己一人,却没想到老天眷顾,还留下了弟弟。
“我弟弟脖子后面有一处红色的胎记,我要去确定一下。”
说着便发了疯似的往屋里走,却被谢兰舟一把拉住。
方槐每次遇到方家的事情,就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你要想清楚,一旦你告诉他,他就要跟你一样,背负起复仇的使命。”
这话让方槐瞬间冷静了许多,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在屋外看着正一脸笑意摘花瓣的楚云秋,心里百感交集。
纵使自己很想和弟弟相认,但眼下大仇未报,岂是能够如此?
他点了点头,去到楚云秋背后,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处红色胎记。
心头微微一颤,既心疼又心酸,他当然知道他这么多年受了多少苦,才走到现在。
于是决定闭口不谈,暗暗发誓自此一定要保护好他。
傍晚,就剩下于窈之和谢兰舟的时候,谢兰舟将今日之事都对她说了。
“什么?小楚居然是方槐哥哥的亲弟弟?”
于窈之顿时震惊,自己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没想到能这么巧。
谢兰舟点了点头开口道。
“但现在还不能与他说,现在这般无忧无虑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于窈之也点了点头。
“对了,如今这胭脂铺鲜少有人问津,粮食短缺,我看不如将花城村的红花都该种粮食,如何?”
谢兰舟点了点头。
“我也正有此意。”
不然这胭脂铺开着也是无济于事,百姓都饿着肚子,哪有闲心去看胭脂,当然除了某些王公贵族。
酒楼里,于慎带着几个与自己交好的官员喝酒吃肉,眼前还有三两舞女歌女为他们舞琴唱曲儿。
真是快哉。
“于丞相啊,我们几个跟着你以后便不愁啦!”
其中一个官员笑着说道,这于慎早已经在自己接手户部的时候将粮仓的一大部分米据为己有了。
“是啊是啊,只要跟着于丞相,就什么也不用愁啦!”
几个人开始阿谀奉承,又是官场上的那一套。
于慎喝着酒,心里畅快极了。
幸好那时跟谢无双要来了户部的权利,不然现在还要跟那些贱民一样饿肚子呢。
“此事,切不可跟旁人提起,不然你们手里的粮食能让你们一家老小活多久,我就说不准了。”
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字里行间都是威胁,在座几人也都是人精,自然听得懂。
“明白明白,于大人放心!”
外面是受苦受难的百姓,而这富丽堂皇的酒楼里却是官员们毫无顾忌地喝酒吃肉,就算每盘菜都吃一两口也不觉得浪费。
这日于窈之和谢兰舟来到街上,遇到了一处骚乱。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那些官喝剩下的才给我们这些穷人吗!”
凑过去一看,是一个中年男人,衣衫虽说有很多补丁,倒也算是整洁,可见是个体面人。
地上是洒落在地的白粥。
“这是开仓放粮的米,堆积多年,自然是有些杂质的。”
那负责分粥的侍卫解释道,眼看围上来了这么多人,一脸的不知所措。
“我家三代务农,这粮食的质量我再清楚不过了!我家之前喂猪都不用这个!”
此话一出,瞬间让周围百姓哗然,看着碗里的粥,没有几粒米但是却白乎乎的,尽是沉积物。
“这朝廷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百姓的吗?”
“不会是又被私吞了吧,之前军械也是,死了那么多人。”
“对啊,我前几日还看见几个王公贵族去酒楼吃酒,看得我馋极了。”
一时间街上的人都议论纷纷,字里行间都是对朝廷的不信任。
谢兰舟也大为惊讶,这粮仓一直都是户部接手,而户部尚书赵帅兵自己是熟识的,人品也是再清楚不过。
他是不会做贪赃枉法之事的人,那这粮仓又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再积压多年也不该是这幅模样。
“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国库的粮食也不多了,最多只够半月的。”
那盛粥的小声嘀咕道,他也是没办法,如果真的有质量上乘的粮食,自己哪会用这些以次充好,更何况就连这些东西可能都快没了。
一听这话,顿时人心惶惶。
这才刚深秋,还未入冬,难道这个冬天真的要饿死不成?
“皇上从秋猎失踪到现在还是没有音讯吗?我们这些百姓难道真的要饿死吗!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成群结队的人开始骚乱,闹着要去京城问个清楚。
而谢兰舟,身为皇上的他就在一边目睹着这一切。
“这粮仓本应足够让整个国家的百姓都够过冬的,为什么如今才只够半月,质量还如此之差。”
谢兰舟在一边跟于窈之说着,心里盘算着要找霍唤问一问,但霍唤如今又被人监视着,实在是难以跟他取得联系。
“是啊,这样下去百姓对朝廷的信任可是大打折扣了。”
于窈之想起电影里面的饥荒,怕是跟这情况如出一辙,如今粮食不够,店里伙计也会饿肚子,得想个办法才行。
可不能饿死到这里,回去还有火锅烧烤等着我
“要不我找姜雪燕问问,她父亲如今也算是朝廷之人了。”
于窈之于是便想到了姜明山,他如今是军械库总督,想来应该认识些户部的人。
“如此甚好。”
谢兰舟联系不了霍唤,但姜明山还是可以的。
宫中,先皇召来了姜明山父女,还有霍唤、方槐和徐松,针对此次西北一事对他们进行表彰。
“这次西北一战多亏各位,才保住我国边疆,已经派人将赏赐送到你们府上了,各位辛苦了。”
先皇笑着说道。
“多谢先皇赏赐。”
几人一同行礼谢过。
这是方槐第一次见到先皇,对身穿龙袍的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敬佩,但也有怨恨在心里,毕竟当年的事到现在依旧是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