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儿并没有在海神岛上这个不知名的小别墅里停留太久,或者说她想停留,但在不停的与千劫争论了罪与不罪的话题一盏茶时间后,她还是被一个浑身肌肉的大汉恭恭敬敬的请出了这间特殊的“监狱”。
千劫并不介意大汉偶尔看向他时的冷漠目光,对大汉身上铠甲所雕刻的蓝金色昊天锤没什么感想——真要有感想,王冬儿第一次释放昊天锤武魂时他就已经使用寸劲开天把她鼻梁骨砸塌了——无意义的迁怒等于无能狂怒。
更重要的是因为今天访客有点多,没心情在这些小事上纠结。
“我没想到面对我这个‘凶手’时,你会这样的平静。”自进入这个院子后,千劫第一次露出了惊诧的情绪。
贝贝很是随意的坐在了石凳上,并未露出任何仇恨、愤怒之类的情绪,一副千劫与他接触不久时的态度,他似乎依旧将千劫当成一个同学,一个可以深交来往的朋友。
“整座史莱克城都在传你是导致玄祖死亡的元凶,但你看我像是傻子么?”贝贝帮行动不便的千劫倒了杯茶,“玄祖才刚走不久,他老人家的教诲我可是还记得的——所谓传言,它们往往映射出些许真相,但又与真正的事实相差甚远。”
“这句话其实是我先告诉穆老的。”千劫面色古怪。
“谁说的无所谓,这句话本身很适合形容眼下的情况不是么?”贝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流言具有一部分真相——玄祖确实战死了,但它也确实与真相相去甚远——没有人或者势力能够靠阴谋算计死一位极限强者——玄祖至少能走,这是魂师的基本常识。”
说到这里,贝贝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是要将这几天的郁闷发泄出来:“我并不清楚玄祖当时是怎么想的,但我并不是傻子,基本的逻辑以及魂师常识我还是有的。
“只可惜人一旦聚众,逻辑和理智这些一个人该具备的基础素质便消失在了喧嚣中,今天穆恩死了他们讨论,明天某个极限死了他们照样会欢呼——这句话也是玄祖告诉我的。
“当然,大概率还是你告诉玄祖的。”
“这句话不是,应该只是一个老人漫长人生中的一点经验之谈。”千劫没去碰茶杯,因为实在是有些不方便,“那么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不会是仅仅来告诉我你很清醒吧?”
“我是来致谢的。”贝贝忽然站起了身,右手抚胸,朝着千劫深深的弯下了腰——在那些繁杂的贵族礼仪中,这是一个最常用的礼节。
片刻之后,贝贝才直起身,脸上挂上了一丝苦笑:“本应用更隆重的方式致谢,但请原谅我想不到更好的感谢方式了,跪拜显得有些做作,救你出去我又没那个能量。”
千劫坦然接受了这一礼,“我只是做了一件正常人该做的事,穆老的死也确实和我脱不了关系,用不着这样。”
“但这不是魂师该做的事,一颗顶级的龙丹,五块十万年魂骨、一块顶级的万年魂骨,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我的家族来说,都是一份顶级的重礼——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在这份机缘前忍住不动心的。”贝贝苦笑之余倒是显得很坦然,“哪怕你真的是帮凶之一,哪怕你仅仅送回了一部分遗体,我也需要来当面致谢——据说我父母战死时,可没有一根头发丝送回史莱克。”
贝贝的亲生父母据说是死在邪魂师手中的,而邪魂师们都不怎么喜欢给人留下遗体纪念。
千劫怔了一下,无奈的笑着摇头:“你这样让我想起了一个笑话来:史莱克七怪们永远无法凑出一个妈。”
诡异的是,这句有些不那么敬重史莱克,像是咒骂的话却让贝贝站在原地思索了起来。
“虽然有太多的例子反驳你,毕竟万年以来每五年一代的史莱克七怪们并不是人人都有苦大仇深的背景,但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些关于初代史莱克七怪记载,发现你说的好像真没错。”片刻后,贝贝也无奈的笑了笑,重新坐回了石凳上。
“蓝电霸王龙家族或者天龙门对万年前的记载与传说远比外界更加清晰真实,初代史莱克七怪除了幽冥白虎以外的其他人确实凑不出一个妈,但鉴于白虎家族和幽冥灵猫那奇怪的传统,他们那母亲的成分并不一定纯粹,是他们母亲的同时还有可能是他们的小姨,可能是他们姑妈……”
“停一下。”千劫下意识的抬起了手,脸色瞬间精彩了起来,“小姨我还能理解,姑妈是什么鬼?”
“这并不奇怪,血统的纯粹以及玩腻了的无聊,他们什么都干的出来。”贝贝似笑非笑的看着千劫,“你和雨霖的兄妹只是个幌子,他们敢玩真的,而白虎家族的风评,你知道的。”
“好吧,你继续。”千劫恍然大悟,记忆与斗罗大陆不能生搬硬套——在记忆中血统过于接近代表了缺陷,但在斗罗……
血统越纯粹越优秀,特别是兽武魂这种相当依赖血统的玩意儿,银龙小姐已经说过这一点了。
再配合成千上万年的贵族……
斗罗人只是比记忆中的蓝星人活得上,不代表道德水平和社会共识比蓝星人高——甚至更低,蓝星人还有宗教和各种先贤们总结出的道德约束,斗罗人……
总而言之,蓝星人在基因缺陷的限制下能德国骨科,斗罗人连去德国骨科医院的风险都不用顾忌。
至少近亲繁殖放大基因缺陷这一点不适用于魂师。
“知道吗,我曾经设想过我们这一代的史莱克七怪会是谁,又该是怎么样的,但刚才发现,我想象中的史莱克七怪好像也凑不出一个妈。”贝贝也并未在这有些黑暗的话题上继续深入——尽管那些禁忌对于魂师而言不是禁忌,但魂师终究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与普通人一起。
普通人的观念终究会影响到他们,正如那些在千劫看来有些怪异的女性道德女性魂师也一样会遵守一般。
所以这终究是有些过于阴暗的话题——特别当着一个女孩子的面。
是唐雅,她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院子中的一个角落里。
“在我的设想里,这一代的史莱克七怪中应该有你、雨霖、徐三石……,毕竟一个魂师未来是否强大,是否够资格是一开始就能看出来的,我也想过百年以后该不该给你们一张海神阁会议上的座位……
“我这么想或许有些自大的嫌疑,但作为穆恩的玄孙,我必然是要接手史莱克的,我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是从统治者的角度考虑……
“我想过很多……”贝贝维持着苦笑的神情看向了天空中近乎透明的黄金树,“但委实没想到我们今天坐在这里讨论凑不凑得出一个妈来。”
“虽然我也很想反驳你,但考虑到你似乎说的都是事实,所以算了。”千劫笑了笑,并未对贝贝话语中那些不怎么像是正常能聊的话在意——这个话是他开的头,贝贝都不介意,他自然也不介意。
说的是事实嘛,都是孤儿谁嘲讽谁呢?总不能学某海神,别人提一句就跟被人捏爆了热狗一样瞬间炸了吧。
“而且你刚才的话,对上面的人可是不太尊重。”说到某神,千劫手指了指天空。
“无所谓了,反正我都要离开史莱克了。”
“去哪儿?”
“回天龙门——虽然我们并非天龙门一脉,但我终究是一个正统的蓝电霸王龙。”贝贝认真的看着千劫,言语之间有些惆怅。
“所以你还是来找我辞行的?”千劫哑然,难怪这个这个与他交流不深的少年今天废话这么多。
贝贝却迟疑了起来,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在几个呼吸后,他似乎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接下来可能有些蹬鼻子上脸的嫌疑,但我还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那就不要说。”
“在明斗山脉时,你好像和银月冕下很熟,所以能不能劝劝乐萱姐?”贝贝完全无视了千劫的发言。
“劝什么劝,她需要我劝么?”千劫倒也不意外贝贝这么说,原因很简单,武魂一放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贝贝也不是什么没见识的底层魂师,很多看似无法触及的隐秘对于他而言并不是秘密。
“现在史莱克的环境,你大概猜得到,她已经不适合留在史莱克了,会有危险的。”有一说一,就现在史莱克的环境……
看陈海西那一副狂信徒的样子就明白,他不是一个能容忍日月人的人——至少在日月全境都臣服于他的神之前。
“那你把她带回天龙门不就完了?你们天龙门还差一张吃饭的嘴?”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千劫的身躯微微向前倾去,这确实很令人疑惑。
作为同样万年前便存在的魂师家族,并不是所有家族都和白虎戴家一样,更不是如同马家那样,比如昊天宗、天龙门、九宝琉璃宗——它们已经不在承担上三宗之名,但它们的强大毋庸置疑——尽管它们依旧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可万年的底蕴积攒,想想都不寒而栗。
日月帝国,或者说明德堂的警惕名单上它们永远占据前三位。
而这样的万年家族,庇护一个张乐萱并不是问题。
“三个原因。”贝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长时间的放置已经让茶水有些凉了,但凉茶的口味也不错。
“其一,不是谁都是玄祖,天龙门并不会为了一个月亮武魂而与传统为敌。”紧接着他放下了茶杯,竖起了一根手指。
“其二,局势已经不同了,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她而言,最好的选择是不要再有任何牵扯。”他竖起了第二根手指,“这或许很冷漠,很不符合主流的价值观,但这是作为一个未来统治者必须掌握的理智。”
千劫挑了挑眉,确实,对于贝贝而言,在史莱克已经准备号召天下魂师再次重启大陆战争时,不要再和日月帝国相关的任何东西再有任何牵扯才是对未来的保证。
“最后,你会对一个从小到大看着你长大的姐姐产生什么不必要的感情吗?”最后一根手指贝贝没竖,反而收回了手掌,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而当这个姐姐一向以你未婚妻自居时,你恐怕只会想暂时离得远远的。”
这话说的,好像张乐萱是个病娇一样,但……
抛弃掉张乐萱的容貌以及天赋之后,任何一个正常男性面对这种情况都会是下意识的远离,这反而对彼此都好——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拉拉扯扯,最后再喊一句我的处男之身要留给XXX……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说的就是这种。
千劫这么渣的人都干不出来此等操蛋事,至少他愿意负责——只要别吵起来。
除了王冬儿,一想到她身体里有一道道德观念堪忧的神念时,那是真的膈应。
而贝贝,积年累月之下,对张乐萱的容貌是免疫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千劫想也没想的便回绝道,“你都说了大师姐一向以你未婚妻自居,我劝能有什么用。”
“不,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贝贝面色上涌现出复杂之色,“在史莱克内,她只是一个找不到归处的游魂,将‘贝贝的未婚妻’当成一个使命罢了。”
“那你也别找我。”千劫扬了扬手上的镣铐,“我自身都难保了,也联系不到大师姐。”
“你自身难保?这话你自己信不?”贝贝整理了下心中纷杂的思绪,重新换上了温和的笑容,“正如玄祖所言,一个人该具备基本的逻辑与理智,而我的理智告诉我——一个人不可能不设防的让自己陷入绝境。”
“再说吧。”千劫不置可否,“我记得我们交情没那么深,你可以滚了。”
“好,愿我们百年之后还有在史莱克相遇的机会。”贝贝也不纠结,这种情况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远比一个坚定无比的承诺更令人放心——未来谁也说不清。
他站起了身,再次向千劫深深鞠了一躬,“再次感谢你将玄祖的一切送回史莱克。”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门外,甚至连院子角落的唐雅都没管。
但千劫不能不管,“那么你又要干什么呢,唐雅小姐?”
……
“他到底要干什么?”
双手环胸的壮汉站在内院图书馆中喃喃自语,正如贝贝所言,一个本不应该陷入险境的人千里迢迢从日月帝国赶回史莱克,就是为了送一具遗体,然后让自己重新陷入险境?
怎么可能,哪怕漫无目的傻子做事,也有一个大致的倾向。
可壮汉确实想不出千劫的指向性何在。
贪图史莱克内的诸多秘技?先不提千劫恐怕早已经学完了,就这些秘技的价值,也不值得一个天才把自己陷入绝境。
史莱克还有他必须带走的人?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没必要一个天才魂师冒这个风险。
与日月帝国里应外合夹击史莱克?同样用不着好吧……
再说了,一个魂宗能起什么效果。
“情报不足,纠结这些没有必要。”同样正在图书馆中翻阅图书的陈海西抬起眸子瞥了一眼壮汉,又重新将视线看向了手中的《史莱克历代七怪事迹》——作为新上任的海神阁阁主,他不可能真举着一把三叉戟就坐在座位上什么都不管了,特别是在面对一个已经被穆恩一脉掌控了近千年的学院,他也需要梳理脉络以及史莱克内那些大大小小的小团体,仔细甄别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又有哪些人是可以在他放弃阁主之位后,能够延续海神信仰的。
毕竟,他不可能一直在阁主之位上坐下去,海神阁阁主也不可能真一直属于海神家族。
当然,这些事就没必要烦恼于神了,正是他一个大祭司本分。
“可我总是有一种不安感。”壮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你知道的,我们的直觉就不止是直觉那么简单,可以当成某种预知。”
“无所谓,在神的注视下,一切阴谋诡计都会无所遁形。”陈海西合上了书,重新看向了眼前的壮汉,“你之所以不安,只是因为你对神的信仰还不够虔诚——我一直想说的一点是,哪怕你们昊天宗是神的族裔,也必须保持对神的敬畏。”
壮汉低下了头,一副聆听受训的样子。
无论是从实力,还是从地位上而言,他都必须保持对眼前男子的服从——同样是神赐魂环,对方可远比他强的多。
“你退下吧,去安抚一下小姐。”陈海西也并未再多说什么,他只是随口而发罢了——同样是神赐魂环,对海神的信仰是毋庸置疑的。
“是。”壮汉转身离开图书馆,心中却越来越不安。
陈海西则重新打开了书本,思绪却不由自主的开始飘忽,到了封号斗罗的层次,直觉是真可以当做某种预知使用的。
他也有这种不安感——仿佛某种令人恐惧的怪物正居于脚下。
但他也想不出到底为什么,思索一番后,他释放出了武魂。
武魂依旧是那个武魂,一个看不清容颜,手持三叉戟的海蓝色虚影,仿佛带着无尽的威严与神圣,令人忍不住臣服。
作为神赋予的武魂,这是他们海神家族一直以来聆听神之旨意的渠道。
没有回应。
陈海西摇了摇头,这很正常,神并不是凡人的应答机器,并不是每次都会应答凡人的,哪怕这个凡人是祂的大祭司。
“那头黑龙,真的只是巧合才到的明斗城么?”他看向了星斗森林的方向,并不能什么都指望神来解决,不然他这个大祭司的存在毫无意义。
但有着墙壁的阻隔,以及黄金树的影响,他并不能看到什么——就算没有任何影响以及阻隔,极限斗罗也是有极限的,没那么强的视力能看到数千公里外的景象——星斗森林真的很大。
“他到底要干什么?”最终,陈海西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至于不安感来源的脚下?那不可能,那里充斥着海神的光辉。
……
“我要黄金树。”星斗森林核心区,生命之湖前,容貌完美如神气质雍容的银发女性正看着湖面怔怔出神,却并不妨碍她回应身侧单膝跪地的中年男性。
她的身影有些虚幻,虚幻到仿佛风一吹便散的一缕烟雾,可任由微风吹拂,她都就那么站在湖边,紫色眸子中倒映出了湖面的景象:那明显是一副从高空才能俯瞰到的景象,甚至可能是更高的角度——无数风格奇特的建筑立于山间,有些建筑甚至已经突破了云海,有无数的巨龙翱翔于其中,神圣的气息仿佛永远萦绕在那片云海间,而永不停息的歌声与龙吼一直在空气中回荡……
半跪于地的中年男人也正看着这一幅景象怔怔出神,金色的竖瞳中流露出无尽的怀念与感伤。
“可惜,我都记不得了。”半晌之后,女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是龙的国度——正如她与千劫说的一般,她其实是有些抵触将龙族与魂兽相提并论的。
在人类流传的种种有关于龙族的传说中,有龙族一身都是宝的传说,有巨龙贪婪财宝的,有将龙族作为反派或者某种功勋的传说,还有作为爱情点缀的……
但无一例外,龙族都是一种强大的魂兽,一种诸神威严的陪衬……
可现在的龙族真没那么多,龙族也并不是野兽。
它们曾经也有自己的文字,有自己的语言,有自己的文明,有自己的国度——巅峰的龙族至少远比大陆上现在只会炫耀武魂与魂力等级的蛮子们,更有资格自称智慧,更有资格自称为文明。
也曾经是天地的主宰。
“吾主,那不是您的错。”帝天挥了挥手,湖面上景象重新化为了粼粼波光。
“准备的怎么样了?”古月也无意在这方面深谈,看向了身后郁郁葱葱,躁动不安的森林。
那里有着七头凶兽——以及无尽躁动不安,却又在某种威压下不得不集结成队的兽潮。
“只要命令一下,它们随时可以进攻史莱克。”帝天脸上浮现出了迟疑的神色,“但这样做,恐怕我们就真的与人类不死不休了。”
“史莱克也不像会与我们和平共处的样子,不是吗?”古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至于你担心的神界,他们并不会因为一个兽潮就下界,而且我也没让你冲击史莱克,冲击史莱克内院就行。
“毕竟他嘴上一天喊着自己是邪魂师,真要造成什么大屠杀,他心里大概会把自己折腾好久。”
“有一定把握么?”帝天却依旧不放心,眉头紧紧的皱起,“他失约也不止一次了。”
“牺牲肯定是值得的,至少史莱克靠着黄金树在星斗森林门口耀武扬威了近万年,接下来也该轮到星斗森林靠着黄金树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了。”古月虚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湖面,“对了,把那枚九级定装魂导炸弹带上,省的他老是念叨着我该还他钱。
“真是的,龙的卖给他了,一枚九级定装魂导炸弹也能念叨这么久。”
后面的话帝天当没听见。
晚安
总之,写不来高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