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门口闹哄哄的,众人都停下动作看过去。
温甜甜一听见江语天的声音,便转头朝纪景琛看去。
纪景琛脸上不见喜怒,另一边,江语天已经强行从外面闯了进来。
一身大红色的礼服,高昂着头,张扬地在所有人扫了一圈。
宴会厅中有几个人迅速认出她来,脸色都有些不好。
“这不是……纪景琛的新欢吗?”
“这胆子也态度太大了吧?明知道正主在场,还这么嚣张。”
“新欢旧爱一起登场,今晚的戏可真精彩啊。”
几个人小声议论着,片刻之间,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江语天的身份。
江语天看不出这些人目光中的深意,反而十分满意自己成了焦点。
她抬了抬头,在人群中找到了纪景琛,连忙走了过来。
“景琛哥哥。”
江语天直接挽住他的手,笑着道。
“我有没有迟到?”
纪景琛微微皱眉,却没有推开她。
“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
江语天反问了一句,道:“我听你说今天是叔叔的六十大寿,我当然要过来看看。”
宴会厅中十分安静,谁也没有说话,但是目光都落在纪景琛三人身上。
还站在台上的纪康仔细看了看江语天。
这几天外面关于纪景琛的传闻,他也听说了一些。
但是他和蒋家的婚姻本来就是被逼的,再加上他自觉有愧于纪景琛,所以就算外面的人传得有些难听,他也没有插手。
可私底下是私底下,今天这么多亲朋都在场,江语天不分大小,闹到台面上,丢脸的就是整个纪家。
他轻咳了一声,开口询问。
“景琛,这位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我的一个朋友。”
纪景琛不太想让“天天”认识纪家的人,一句话淡淡带过。
可江语天却不会放过整个讨好纪景琛父亲的时机。
“叔叔,我是江语天。”
纪康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
“既然是朋友,就留下吧。”
说完又举起杯,不再理会她。“大家继续。”
喝完酒,就到了祝寿的时候。
纪康嫌人吵,将宴会厅留给了年轻人,自己和几个好友去了庭院。
温甜甜犹豫着回头,见江语天正缠着纪景琛要去跳舞。
纪逸言这时候走了过去,邀请她去庭院。
“念瑶,一起过去吧?”
温甜甜这才将目光收回来。
“好。”
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落入纪景琛的眼中。
他脸色一沉,伸手推开江语天,要跟上去。
没想到江语天突然伸手拉住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景琛哥哥,你就和我一起跳嘛,姐姐不是有那个纪先生照顾吗?”
纪景琛的脸色更加不好,她又继续道:“我还从来没有参加过舞会呢,以前在孤儿院里,连裙子也没穿过,我一直梦想能和你一起在舞会上跳舞。”
纪景琛最受不了的,就是江语天提到以前的事情。
只要一说起这个,他就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天天”,让她等了这么久。
他将目光收回来,无奈妥协。
“好吧,只此一次。”
纪家的庭院中的海棠含苞欲放,几把古朴的木质椅子随意放着。
桌上热茶已经泡开,纪康的朋友年纪大多相仿,一聊起来天南海北,十分闲适。
温甜甜站在一旁,时不时为他们添上茶水,垂目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逸言的眼睛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徐翠琴从宴会厅中出来,脸色又黑又臭。
她走到纪逸言身边,小声抱怨起来。
“那个江语天是什么东西?这儿是她能来的地方吗?”
“她怎么惹您生气了?”
徐翠琴冷哼了一声。“你没看见她刚才那个风骚样,就差趴在纪景琛身上去了,真是丢人!”
说着,她又朝站在另一边的温甜甜看了一眼,更加嫌弃。
“真是没用,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一个屁也放不出来,蒋家都养了什么人?”
纪逸言笑了一下。
“妈,你不是不喜欢她吗?怎么现在开始帮她说话了?”
“我不是帮她说话,她这样是丢了我们纪家的脸!我是看不上她,但我更不想听见别人议论,我们家又出了一个浪荡子!”
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带着浓浓的恨意,朝纪康看了一眼。
纪逸言伸手拉住她,脸上却带着笑意。
“这样不是挺好吗?我就觉得,蒋念瑶很好。”
徐翠琴惊讶地抬起头,见纪逸言的目光一直落在温甜甜身上,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逸言,你别说你……”
她刚开口,纪康那边就发出了一阵惊呼。
一个年过七十的老人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木盒,得意地走到纪康面前。
“老弟,这次你六十大寿,我可托人找了好东西。喏,你看看。”
檀木制成的盒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拿出来,光是看这个盒子,就知道里面装的不是凡品。
“张老,这是什么东西?”
被称作张老的人摸了摸胡子,伸手小心地将木盒子打开。
“雍正年间的鼻烟壶!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拿到手的!”
在坐的人都对古玩十分有兴趣,一听是清代的,纷纷凑过来。
盒子里放着的鼻烟壶色彩艳丽非常,虽然造型优美,却不想旧物,反而看上去像新做出来的。
几百年的历史,理应不该这么鲜亮。
“不对啊,张老,你这鼻烟壶是假的吧?”
“是啊,这颜色也太亮的,是不是别人匡你的?”
“不可能!”
张老本来还得意洋洋,见他们纷纷说自己拿来的鼻烟壶是假的,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是真的!我可是从秘密途径拿到的,错不了。”
“你找鉴定师看过了吗?”
张老一愣,迟疑地摇了摇头。
“可我觉得这是真的,真的!”
可无论他怎么说,其他人就是不相信。
张老急得脸色涨红。
“纪康,你不会也不相信我吧?”
纪康有些为难,他对古玩有所研究,眼前的鼻烟壶,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假的。
张老一见他的表情,气得拍了一下桌子。
“你们都不信我!”
他伸手要将桌上的盒子收起来,一个身影突然靠了过来。
温甜甜微微凑上前,露出一个温婉的浅笑。
“请问,我能看一看吗?”